第五十一章:委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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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數分鍾後。
我停住腳步,垂下手中的【文學樓】,劍上還閃著光。空地僅剩幾名軍隊的玩家虛脫地倒在地上,其餘的人全都拋棄隊長逃了出去。
將【文學樓】收回鞘中轉身,就看見紗夏與教會的孩子們瞠目結舌呆立的模樣。對這個模樣我也見慣了,退了一步。交涉方麵本來就不是我負責。
但是,每次都負責帶頭的紅發刺鐵頭少年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
“好厲害……大姐姐真的好厲害喔!剛剛的景象還是我第一次看到耶!”
“我不是說過這個大姐姐強得亂七八糟嗎?”
“什麽亂七八糟?”
桐人邊笑邊走了過來。他左手抱著唯,右手則握著劍。看來剛剛有幾個人跑去當他的對手。
我不知該作何反應,孩子們全都跟著歡呼並一窩蜂跑了過來。紗夏也將雙手緊握在胸前,眼帶淚光地露出邊哭邊笑的表情。
就在這時。
“大家……大家的心……”
傳來一陣細微但清晰的聲音。亞絲娜立刻抬起頭來。在桐人懷裏不知何時醒過來的唯望著半空中,伸出了右手。
亞絲娜連忙往那個方向看去,但那裏空無一物。
“大家的心……都……”
“小唯!你怎麽了,小唯!”
聽見桐人的聲音,唯眨了兩、三下眼睛後,露出驚恐的表情。亞絲娜趕緊跑過去握住了唯的手。
“小唯,你想起什麽了嗎?”
“我……我……”
她皺著眉低下頭去。
“我……沒有住在這裏……一直都……一個人……待在很黑的地方……”
彷佛因為想起了什麽,唯皺著眉頭咬住嘴唇。
“哇啊啊啊啊啊!”
她的臉向上抬起,細小的喉嚨發出高聲慘叫。
在sao中第一次聽見的沙沙雜音在我耳邊響起。下一刻,唯僵硬的身體各處,開始出現彷佛快崩解的激烈震動。
“唯,小唯!”
亞絲娜也跟著驚叫,並用雙手緊緊抱住唯的身體。
“媽媽,我好害怕。媽媽!”
亞絲娜將發著細微慘叫聲的唯從桐人手中接過,並緊緊擁入懷中。直到數秒後,這個奇怪的現象消失,唯僵硬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剛剛,究竟是怎麽回事……”
桐人空虛的細語,低沉地流過一片寂靜的空地。
第二天。
“米娜,幫我拿一個麵包!”
“喂!不專心吃會灑出來喔!”
“啊----老師!小陣把我的荷包蛋拿走了!”
“真是驚人。”
“是啊。”
“嗯。”
這如同戰場般的早餐景象,讓看在眼裏的我們低聲說道。
這裏是起始之城鎮東七區的教會一樓大廳。三十幾名孩子正鬧哄哄地吃著排滿兩張巨大長桌的大盤香腸、蛋和蔬菜色拉。
“不過,都很開心嘛。”
與桐人、唯、紗夏和我一起坐在稍遠的圓桌旁,亞絲娜笑著將茶杯舉到嘴邊。
“每天都這樣喔。不管怎麽跟他們說都安靜不下來。”
雖然嘴上這麽說,紗夏那看著孩子們瞇起的眼睛仍充滿了發自內心的關愛。
“你真的很喜歡小孩子呢。”
亞絲娜才講完,紗夏便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在另一邊時,我已經在大學修完教育學分了。學生不聽老師的話不是一直以來的問題嗎?我原本很熱血地想,這些小鬼就由我來教吧!不過來到這裏,跟那些孩子一起生活後,發現傳聞跟現實真的差太多了。我甚至覺得,我還比較常受到他們的扶持呢。不過,該說這樣也很好嗎?其實這樣才是最自然的吧。”
“我好像也能理解。”
亞絲娜點點頭,輕撫坐在旁邊椅子上專心用湯匙吃著東西的唯的頭。
昨天,唯雖然因充滿謎團的症狀發作而昏倒,幸好幾分鍾後就醒了。但是,出於擔心不想立刻進行長距離移動或使用轉移門,而且紗夏又非常熱情地邀約,最後決定借住在教會的兩間空房間一晚。
唯今天早上的身體狀況也不錯,所以亞絲娜跟桐人稍微鬆了口氣。但基本情況還是沒有改變。從唯稍微恢複的記憶看來,她既沒有來過起始之城鎮,而且原本就不曾跟監護人住在一起。這麽一來,就更搞不清楚唯喪失記憶與退化成幼兒等症狀的原因,也想不出還能幫她什麽忙。
這時,桐人放下茶杯開口。
“紗夏小姐……”
“是?”
“我想問一下關於軍隊的事情。就我所知,雖然那群人過於專橫,但還是熱心於維持治安。不過昨天看到的那群人已經等於犯罪者了……大概是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紗夏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回答。
“大概是在不久之前開始征稅的,開始感覺到他們有分裂的跡象則是在半年前。有開始以做出等同恐嚇行為的人,也有反過來取締這種行為的人。軍隊的成員們互相對立的場景更是不斷上演。聽說,是因為上層發生權力鬥爭之類的情況……”
“嗯……畢竟現在的軍隊已經是成員高達數千人的巨大集團,很難完全不分裂對立。但如果昨天那種行為變成常態,那可不能放著不管。亞絲娜。”
“怎麽了?”
“那家夥知道這個狀況嗎?”
從藏在【文學樓】這個名詞中的厭惡感,察覺到桐人指的是誰,一邊努力忍笑一邊說道。
“應該不知道吧。希斯克利夫團長雖然很清楚軍隊的動向,不過,該怎麽說呢,那個人似乎隻對高等級的攻略玩家有興趣。雖然從以前就常對桐人的事情問東問西,不過當犯罪者公會們大鬧的時候他隻說自己不想管這種事情。所以他大概不會為了軍隊做的事情而出動公會成員吧。”
“嗯,要說很有那家夥的風格也是可以啦。不過我們所隻能做到的,也就是別讓【文學樓】出現混亂吧。”
“有人來了,一個人。”
我用【文學樓】察覺到門外的人影,提醒道。
“咦……又有客人嗎……”
大聲的敲門聲與紗夏的話語重疊在一起,響遍整個屋內。
與腰間掛著短劍的紗夏,以及為慎重起見而跟著過去的桐人一起走進餐廳的,是一位身型修長的女性玩家。
銀色長發綁成一束馬尾,適合用伶俐來形容的端正臉龐上那雙天藍色眼睛,發出令人印象深刻的光芒。
雖然在sao中,發型、發色,甚至瞳色都能自由更換,但畢竟還是日本人,適合如此強烈色彩設定的玩家可以說非常稀少。亞絲娜自己也有將頭發染成櫻桃粉紅,詢問我在發現不適合後又調回栗子色,這段不足為外人道的過去。
之後將視線移到她的裝備上時,不禁全身僵硬。
雖然被鐵灰色的鬥蓬遮住,但女性玩家身上穿的深綠色上衣、大腿部位寬鬆的褲子,以及像不鏽鋼發出微弱光芒的金屬鎧甲,正是【文學樓】的製服。右邊腰間掛著短劍,左邊則吊著一圈圈捆起來的黑皮鞭。
注意到女性那身打扮的孩子們也全都閉上了嘴,眼中浮現警戒的神色停下動作。不過,紗夏對孩子們露出笑容,接著像要讓他們安心般說了。
“不用害怕這個人喔,大家繼續吃飯吧。”
雖然乍看不太可靠,但受到孩子們絕對信賴的紗夏這麽一說,大家全都鬆了口氣,餐廳瞬間又恢複了吵鬧聲。這時走到圓桌旁的女性玩家,對著請她就坐的紗夏輕輕行了個禮,接著坐到椅子上。
“呃----她是由莉耶爾小姐,似乎是有事情找我們。”
名為由莉耶兒的銀發長鞭使先直視著亞絲娜一下,接著低頭說道。
“初次見麵,我是隸屬於公會alf的由莉耶爾。”
“alf?”
亞絲娜回問了這個第一次聽到的名字。女性微微地縮了縮脖子。
“啊,抱歉,這是艾因葛朗特解放軍的簡稱。因為正式名稱對我來說頗為棘手……”
女性的聲音是冷靜又豔麗的低音。經常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孩子氣的亞絲娜感到更加羨慕,並且回打招呼。
“初次見麵,我是公會【文學樓】的----啊,不,目前暫時退團中。我叫亞絲娜,這孩子是小唯。”
花了不少時間清空裝了湯的盤子,現在正在挑戰果汁的唯仰起了臉,注視著由莉耶爾。雖然她帶著些許疑問,但立刻露出笑臉並再度轉回視線。
而由莉耶爾在聽到【文學樓】的瞬間,瞪大了天藍色的眼睛。
“kob。原來如此,難怪能輕易解決那群人。”
領悟到【文學樓】指的是昨天的暴力恐嚇集團後,亞絲娜再度加強警戒心說道。
“也就是說,你是來為昨天那件事提出抗議的囉?”
“不不,沒這回事。我還想反過來謝謝你們,真是做得太好了。”
麵對完全搞不清狀況而沉默下來的我們,由莉耶爾端正姿勢。
“今天過來的目的,是有事想拜托兩位。就讓我從頭開始說明吧。alf……軍隊這個名稱,並不是從以前就開始使用了……”
“變成軍隊,也就是alf這個現在的名稱,是在過去的副會長,也就是現在的實際支配者,名為牙王的男子掌握實權後的事情。最初的名稱是公會mtd……你們有聽說過嗎?”
我和亞絲娜不曾聽過,但桐人立刻回答。
“【文學樓】的簡稱對吧。sao開始時,日本最大的網絡遊戲綜合信息站,組織公會的應該是那裏的管理者,我記得名字是……”
“辛卡。”
說出這個名字時,由莉耶爾的表情稍微扭曲了一下。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