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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邊慢慢走向一言不發看著這裏的茅場，一用兩手將【文學樓】與【文學樓】高聲拔了出來。

    可以看見艾基爾與克萊因兩人努力要撐起身體，同時叫著我的名字。我轉身麵對他們，伸出握著劍的左手大拇指。

    “現在還想隱瞞嗎？”

    茅場笑著看看我。

    “當然不了，這鬥篷太礙事。”

    隨手將鬥篷脫了下來，隱藏的白發自然散落下來，周圍出現的驚歎的聲音。

    茅場左手操作著窗口，把我跟他的hp條調整至相同長度。那是接近紅色區域，隻要完整吃上一記重攻擊就能分出勝負的量。接著，他頭上出現了【文學樓】的係統訊息。茅場操作到這裏後便把窗口消去，拔起插在地板上的長劍，將十字盾擺在自己後方。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勝算。在劍技上來說，我並不覺得自己比他遜色。但前提是那家夥不使用他口中的【文學樓】，那種讓我停止而隻有他自己能動的係統幹涉技才行。這全得看茅場的自尊心了。

    從他剛才的說話內容來判斷，他應該是準備隻用【文學樓】能力來勝過我才對。這樣看來，隻有趁他還沒有使用特殊能力之前盡快決定勝負，我才能有存活的機會了。

    我對著茅場猛地使出【文學樓】，他也用十字盾當著前麵。而在我接近茅場之後----【文學樓】移動到茅場的身後，對著身後使出【文學樓】。而茅場幾乎同時轉身用盾擋住我的攻擊，他的反應速度也不亞於我。

    那麽，要開始賭了……

    【文學樓】一式，手中的雙劍不分先後地猛擊茅場的盾，同時，我的身體猛地上升，躲開了茅場的反擊。

    【文學樓】二式，我帶著手中的雙劍從上方俯衝下來，劍與盾的撞擊發出了強烈的效果光。我在身體還沒有隨著假象重力下降的時候，再一次借力升上了高空。

    【文學樓】三式，我把雙劍的劍尖合並到一起，接著重力像流星一般落下，同時接上【文學樓】拉短了茅場的反應時間。如果被擋下，我很可能會在衝擊力的作用下抓不住雙劍，那樣我就輸了……

    最後，【文學樓】和【文學樓】分開兩個方向飛了出去，我也撞在帶有強光的盾上，被彈開來，倒在地上。

    看一眼hp條，已經是隻剩下最後一點，幾乎看不見的hp值了。

    輸了。

    我看著緩緩走向我的茅場，以及他手裏高高舉起的劍，心裏隻有這一個念頭，閉上眼睛。

    穿透感並沒有襲來，睜開眼睛，桐人用雙劍幫我擋下了這一擊。

    “她已經輸了，該輪到我了吧？”

    “隨你意。”

    桐人嘴裏銳利地呼出一口氣，同時往地上一蹬。

    兩人在彼此間還有一段距離時，右手劍便橫掃了出去。也同樣被茅場用左手的盾輕鬆地抵擋了下來。

    金屬互相碰撞的衝擊聲像是宣告戰鬥已經開始的信號般，兩人之間一口氣加快速度的刀光劍影開始壓迫周圍的空間。

    我看到桐人完全不使用係統設置的連續技，僅靠著自己的戰鬥本能來不斷揮舞著左右手的劍，我就知道我輸在哪了。

    【文學樓】還是由那個家夥所設計，所以單純的連續技一定會被他全部識破。這麽一想，就可以理解為什麽決鬥時，桐人的劍技會全部都被抵擋下來了。

    當然這樣沒有辦法獲得係統輔助，但是靠著被加速到極限的知覺，讓雙臂輕鬆超越了平時的揮劍速度。連我的眼睛都因為殘像而看見自己手中有數把，甚至數十把劍的樣子。

    但茅場以驚人準確度不斷將桐人的攻擊揮落。而且隻要桐人在攻擊中一出現空隙，他便立刻施加銳利反擊。

    整個局麵就這樣僵持不下。

    桐人將兩手動作更為加快，一秒之間連續發動數次攻擊，但茅場的表情仍然沒有任何改變。他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揮動著十字盾與長劍，準確地將桐人全部攻擊彈開。

    心裏的恐懼感逐漸轉變成焦躁。難道說茅場之所以一直采取守勢，其實是因為隨時可以對我或是桐人施以反擊，而且有自信可以承受住一擊而仍能存活嗎？

    我的心開始被疑慮所掩蓋。原來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需要動用極限輔助。

    桐人切換自己的攻擊模式，使出二刀流最高級劍技【文學樓】。就像日冕般朝全方位噴出的劍尖，以超高速連續二十七次攻擊向茅場殺了過去。

    “不……行……”

    我看出茅場他正是在等待這一刻，等待著桐人使出係統規定的連續技。

    他嘴角首度出現了表情。而這次出現的是與之前正好相反----是確定自己即將獲勝的笑容。

    連續技已經無法在中途停下來了。攻擊結束的同時，桐人將被課以瞬間的硬直時間。

    我看見茅場完全猜測出劍的方向，令人眼花撩亂地移動著十字盾擋住桐人全部攻擊。

    第二十七擊的左側突刺命中了十字盾中心，迸出一片火花。接著響起堅硬的金屬聲，桐人左手握的劍粉碎了。

    “再見了，桐人。”

    茅場長劍高高地在停止動作的我頭上舉起。他的刀身進發出深紅色光芒。

    有一道人影以極快速度衝進茅場那閃爍著血色光芒的長劍，以及呆立在當場的桐人中間。而在我的視角裏可以見到栗色長發在空中飛舞。

    處於係統所造成的麻痹狀況而應該無法動彈的亞絲娜，竟然站在桐人麵前。勇敢挺起胸，大大地張開雙臂。

    茅場臉上也出現了驚訝表情。但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揮落的斬擊。一切就像慢動作般緩慢地進行著，長劍由亞絲娜肩膀一直切劃到胸口，然後停了下來。

    桐人拚了命地朝整個人向後仰躺下去的亞絲娜伸出了雙手。她就這麽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接著----她的hp條就這麽消失了。

    亞絲娜全身一點一點被金色光輝所包圍。最後變成光粒開始散落。

    “騙人的吧……亞絲娜……怎麽會……怎麽會呢……”

    桐人以顫抖的聲音呢喃，我也睜大了雙眼。但是無情的光線慢慢地增強……

    亞絲娜輕輕地浮起，在桐人懷抱中發出更炫目的光芒後，變成無數金色羽毛飄散而去。

    接著，到處都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桐人一邊發出幾不成聲的吼叫，一邊用雙臂不斷地收集著散去的光芒，我也用努力地伸手去抓從我身邊飄過的羽毛。

    但是金色羽毛就像被風吹起般上飄，接著擴散，最後蒸發而消失。她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桐人整個人崩潰地跪在地上，最後一根羽毛輕觸了一下桐人撐在膝蓋上的右手之後，便消失了。

    茅場嘴角扭曲，用誇張的動作張開雙臂如此說道。

    “這可真是驚人。這不就跟單機rpg的劇本一樣嗎？應該沒有方法能從麻痹狀態裏恢複過來才對……這種事還真的會發生啊……”

    我用盡力氣站了起來，撿起離我較近的【文學樓】支持身體，默默凝視著亞絲娜遺留在地板上的細劍。不帶有任何感情閃爍著光輝的表麵上，沒有留下任何關於主人的痕跡。

    桐人伸出左手，一把將它抓了起來，就這樣握著亞絲娜的細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桐人舉起右手的劍朝著茅場殺去。踉蹌地走了兩三步之後，將劍刺了出去。

    這都已經不是劍技，甚至連攻擊都稱不上的動作。

    茅場臉上出現了憐憫的表情，他用盾輕鬆地將桐人手中的劍彈飛，舉起右手的劍。

    【文學樓】，我猛然出現在桐人麵前，那種洞穿的感覺總算來了。我麵對著稍稍露出震驚表情的桐人。

    “我認識的桐人沒有這麽差勁，別讓我失望啊。”

    那可憐地發著紅色光芒的hp條，以確實的速度逐漸縮短。我可以感覺到至今一直允許我存在的，那名叫係統的神，正舔著舌頭等待著最後一刻到來。

    身為創造者的茅場也不過是其中一分子而已。撕裂亞絲娜**、消除她意識的，是現在包圍著我的這種感覺，這一切都是係統的意誌。就是那一邊嘲弄著玩家的愚蠢，一邊無情地揮下鐮刀的數字之神。

    我們究竟算是什麽？被sao係統這個絕對不可侵犯的絲線所操控的滑稽人偶嗎？隻要係統說聲【文學樓】就能夠存活，它喊一聲【文學樓】，我們就得消滅，就隻是這樣的存在嗎？

    視線裏顯示出一個小小的紫色信息。

    【文學樓】

    我揮揮手，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強烈的寒冷入侵我全身，身體的感覺逐漸稀薄。可以感覺到大量命令代碼為了分解、切割、侵蝕我的存在而正在我身體裏蠢動著。寒冷氣息爬上我的脖子，入侵到頭腦當中。皮膚的感覺、聽覺、視覺，什麽都逐漸離我遠去。身體整個開始分解，變成多邊形碎片，然後四處飛散……

    逐漸沉入黑暗的意識中。

    不久之後，空氣裏有著什麽味道。我首先為自己的意識仍然存在而震驚。

    可以看到頭上有天花板，上麵有著白灰色光澤的麵板呈格子狀排列。眼角可以見到空調裝置……也就是機器。

    沒錯，這裏是我的病房。身體在不久前才做過康複訓練，現在還可以還算熟練地動彈。

    摘下頭上的【文學樓】它的電源已經關閉。但現在塗裝已經更加剝落，邊緣部份更因為剝落的緣故，讓裏麵的輕合金露了出來。

    能夠聽見許多人的說話聲、叫聲，還有門的另一邊慌忙交錯的腳步聲以及滾輪轉動的聲音。

    這個醫院收容了不少的sao玩家，因為他們一齊醒來，而在醫院中引發了大規模的騷動吧。

    還活著啊，為什麽？

    但現在，我想做的，隻有一件事……

    “喂，誰呀？”

    電話那頭傳來的略帶憔悴的聲音，讓我哽咽了一會。

    “喂？請問是誰？”

    我把先前想好的話都咽了回去。

    “姐，多注意休息，別苦了自己呀……”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