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金角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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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晚上,葉傾城去赴金角牛的約,才出白鳥家大門便發xiàn jīn角牛在門外等自己。

    “二當家,杜某在此等候多時了,請跟我來。咱們找個暢快的地方,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豈不美哉。”

    “四當家請了,恭敬不如從命,原諒葉某怠慢,讓四當家久等了。”

    “哈哈,二當家的不必客氣。我杜峰是個粗人,講不得那太多的禮節,怕在大當家的客棧失了體統。二當家放開了便是,咱杜老牛喝酒時可不管你是不是天王老子,喝好了再說!”

    金角牛帶自己來的地方竟是城外的一座小山丘,距離不遠,可以看見城牆上的燈光。他的兩個手下落雨劍和斷水刀已經提前到了,將酒水肉食準備好,還點燃了一堆篝火。看見二人前來,向葉傾城抱拳行禮後就退下了。

    “二當家請坐,條件是簡陋了些。但男人嗎,喝酒就講的是個暢快。這裏天高地闊的,老牛先喝它三大碗。”

    葉傾城也不含糊,和金角牛咣咣咣的連幹了三大碗,這酒勁便上來了,出了一身細汗渾身舒坦,忍不出叫了聲好。

    金角牛也喝的滿臉紅光,還打了個酒嗝,擦了把胡子上的酒水,戀戀不舍的放下了手中酒碗。“二當家豪氣,老牛佩服。不僅刀耍的好,連喝酒都氣幹雲天,老牛可好長時間沒喝到這麽痛快的酒了。”

    “哦,四當家莫非有什麽心事,大可和葉某說說。出得你口,入得我耳。”

    “二當家豪爽,我老牛沒看走眼,來,咱倆再走一個。”哐當,倆人又對飲一碗。金角牛接過葉傾城遞來的香煙,悠悠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擔心這青羊集。整日裏窩在這小小的西北荒涼一隅,時不時的還要受那青龍潭鎮的入雲龍欺負,這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四當家的心意,我聽大當家說過。金角牛一心想為老當家和大師兄鐵鼻象報仇,忠肝義膽可照日月。”

    “哼,說起大當家,老牛心裏就一肚子火。老話講:女人當家,屋倒房塌,這話真是不假。你瞅瞅這些年她都幹了些啥?好好的青龍堂也不管,自己開了個客棧瞎折騰,平日裏也沒聽她說怎麽去報老當家的仇,難道就這樣瞎混一輩子麽?她是個女人也就罷了,我不要求她能做那頂天立地的事情。可她還不允許老牛我去找安西城的及時雨,不借那勢力我們怎麽報仇?老牛我可是個堂堂的七寸男兒,眼瞅著老當家和大師兄的仇不能報,我還是個男人麽!這日子過得真是憋屈!”說得滿臉通紅,也不知是氣得還是汗的,到是那眼眶內的淚水做不得假。

    “那及時雨宋公明聽說也是幕後黑手之一,你這般去不是羊入虎口麽?”

    金角牛聽他這般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原來二當家也知道此事,那老牛就直說了。我看這事要說宋公明沒下黑手,老牛也是不信的。可冤有頭債有主,傷我師父,殺我師兄之人就是那入雲龍公孫勝。老牛認定了先殺之人必是那入雲龍狗崽子,旁的事以後再說。連第一步都做不了,要那麽長遠的想法有個屁用。哼,那及時雨和入雲龍之間也不鐵板一塊,隻不過是推舉的首領。既然如此,咱們幹嗎不利用一把,幹死了入雲龍,大當家要殺要剮我金角牛,老子眉頭皺一下都不算男人。”說完,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葉傾城。

    葉傾城斜眼看著他,嘬了一口香煙,挑眉問到:“你今天約我來,就是想讓我和你一起投了那宋公明?”

    金角牛單膝跪地,抱拳說到:“杜峰不敢!杜峰今次來就想要二當家一句話,老當家的仇你是報還是不報?”

    “報又怎樣,不報又怎樣?”

    “二當家若是願為師父和師兄報仇,金角牛杜峰這條命就你的,刀山火海,不說二話;要是不報,”金角牛冷哼一聲,“我勸你還是早點帶胭脂馬離開這是非之地,過你們倆的安生小日子去,這報仇的事老牛一人扛了!”

    葉傾城煙不抽了,坐直了身子。“你先起來。葉傾城既然要娶胭脂馬,這是非恩怨就一並接下,不僅要殺入雲龍,及時雨的頭也一並收下!”

    金角牛二話不說,雙膝跪地給葉傾城磕了個響頭。“老天在上,金角牛杜峰對天發誓,一生追隨大人,誓死不改。若有違此誓,必將斷子絕孫,永墜阿鼻地獄不得超生!”拿出一柄小刀,在手心一劃,拉出個寸長的口子,將鮮血滴入酒碗。喝了一口,遞給了葉傾城。

    葉傾城接過酒碗一口喝盡,扶起金角牛坐起聲來,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杜當家的心願就是葉某的心願,這事咱們兄弟齊心,那兩人的狗命必不久矣。你對宋公明的事還知道多少?說給我聽聽。”

    金角牛搖搖頭,說道:“宋公明的事我了解的不多,隻知道他被師爺救過一條命,還教他武藝。不過老牛拜在師父名下的時候,他已經叛出了師門。後來就是他闖蕩涼州占據安西城的事,大人應該是知道的。不過,有一事,我想稟報大人:那病虎段玉屏是叛徒,他是宋公明安插在我們青羊集的內應。”

    葉傾城心裏琢磨,看來他對宋公明與武家的恩怨糾葛並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後麵的話倒是引起了自己的興趣:“這事你可有證據?”

    金角牛猶豫了一下,老實說到:“沒有。段玉屏做事一向小心翼翼,這事怕是很難從他那發現證據。但是他手下的沙蠍,一向被他視為心腹。此人沒什麽大的本事,可花起錢來總是大手大腳,村子裏的女人聽說都被他養了十幾個。沒有些邪門外道,他哪來的用度?”

    葉傾城回想起先前看到的情形,金角牛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這事你和大當家說過沒?”

    金角牛一臉憤然,“我和她說得著麽我?和她說了,怕是她還嫌我打小報告挑撥是非,我堂堂金角牛會做那讓人恥笑的舌婦?”抬頭看了眼葉傾城,發現他麵無表情的樣子,趕忙轉移了口風,“反正我老牛粗人一個,信不過女人當家。”

    “哦,你師妹你都信不過,你卻信得過我這個不知根底的外人?”

    “大人,老牛雖是個粗人,可眼睛不瞎。那天大人劈出神鬼驚泣的一刀,可是杜峰平生僅見。別說插翅虎雷橫,就是入雲龍公孫勝來了也是要一並斬下,恐怕這整個涼州也隻有安西城的宋公明才可以接下。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大人怎麽會甘居他人之下?與那安西城宋公明之間必有一番爭鬥,說不定這涼州就要換了主人。到時我老牛就做大人的馬前卒,闖開一條血路,也隨了老牛的一片心願。”

    “杜當家這句話,我葉傾城算是信了金角牛杜峰是真心實意的願為老當家和鐵鼻象報仇。話不多說,這碗酒咱們幹了!”

    二人一直喝到了天亮時分,酒酣耳熟任不盡性,可惜杯酒全無隻能作罷。金角牛長歎一口氣,約好下次再喝,搖搖晃晃的去了。葉傾城一看天都亮了,抬腳直接向客棧走去。

    難得胭脂馬起了個早床,卻看見葉傾城滿是酒氣的近到身前,不禁滿臉氣惱。將他扶在桌邊坐下,泡好濃茶,遞給他一條溫潤的毛巾。“你跟誰喝酒去了,滿身臭烘烘的,今天可不許碰媚娘的身子。”

    葉傾城擦了把臉,感覺舒服不少。“和你師兄金角牛喝了一晚上,他到說了不少話,特別是要拜我為大哥,隨我出生入死,真是有趣。你父親有沒有提到過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胭脂馬皺眉思索了一番,“我老爹說過,金角牛天賦不錯,可惜心思太多。將來的成就怕是不及大師兄與我。我與他之間一向很不對付。”

    葉傾城點點頭:“看似魯莽,卻是個七竅玲瓏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