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前路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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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葉傾城見到了胭脂馬說的大湖。
湛蘭蘭的一片,猶如一匹巨大的,藍的發亮的湖水色緞子。微風拂過,泛起小小的白色浪花,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晶瑩的白鹽附著在每一塊水邊的礁石上,淺淺的一灘。和那褐huáng sè的荒原構成了一段黃一段白一段黃的風景畫。
車隊沿著湖南岸行駛,像是流淌在水中的一片樹葉。看似靜止,卻又移動。
胭脂馬靜靜的爬在車窗上,風吹得她的頭發四散飛揚,那是風的觸手,輕輕的向西海致意。看著一隻隻水鳥不時在水麵上嬉戲,滑行,飛翔,她此時想做一對野鴨子,和自己的情郎在這地方生活,無憂無慮的。
“哥哥,這裏好美啊!”
葉傾城看著胭脂馬回過頭的小臉,頭發搭在了她的眉梢。恬靜的,似乎有淚水要從寶石般的眼睛裏流出。有光,從她身上射向了自己。他點點頭,又望向前方的路。隻是那一刻的倩影,已經剝開了身體的軀殼,映射在了自己的心靈。
周邊的地貌漸漸有了變化。一棵棵的大樹拔地而起像劍士般矗立在原野之中,一片片草原從遠處群山的山腳處延伸下來。荒原不再,動物若隱若現的生機充斥著田野。
車行了大約兩個時辰,前麵的大卡停了下來。倆人的車追上前,見一群人都停在車下休息。
“怎麽了,還不到晚上,現在就停下來休息了?”葉傾城下了車,給路邊站著的三個男人挨個遞煙。
眾人接過煙,一一點著。鐵算盤回到:“大人,不是我們不願走,隻是前麵的橋斷了。我等在此岔路口停下,等大人和xiǎo jiě商量對策,計劃後麵的行程。”
胭脂馬上前問:“橋怎麽斷的,去年來還好好的。是不是有人故意弄斷的。”
鐵算盤搖頭,“我們也不清楚,xiǎo jiě隨我來一看便知。”
葉傾城和胭脂馬隨鐵算盤上前,留剩下的人看車。沒走幾步,轉過一處山崖,來到了斷橋前。隻見一條大江奔流,河寬三十丈有餘,水勢湍急,泛起陣陣白浪。別說是車,人怕都不易過去。殘破的大橋斷裂在江水之中,一邊斷口整齊,露出了斷口處的鋼筋水泥。
葉傾城問到:“下遊沒有橋了麽?”
胭脂馬回到:“哪有什麽橋,這周圍百裏荒蕪人煙的,修橋幹嘛。這橋還是三年前入雲龍為了方便上貢才修的,沒想到才用了兩三年就斷了,修的什麽豆腐渣工程。真是晦氣。”
“我看這周邊不錯,有水有山的,怎麽會沒人?”
“看著是不錯,可惜不是人的地盤。這裏是母江的上遊,在下麵的山腳xià zhù入了西海。這山叫白毛山,是巴顏克拉雪山中的一座。山裏活著許多冬狼,體型如蠻牛般大小。性情殘忍,還很是狡猾,單個能對挑一階初期的超級戰士,還成群結隊的,你說滲不滲人。山腳下的湖裏聽說還盤著條赤角虯,能呼風喚雨的。你說這虎狼之地,能住人麽?”
“你這麽一說,那我們還去不去安西城?”
“怎麽不去,不去的話一群人都喝西北風啊?你這麽大個人,膽子怎麽這麽小。以前人都走過,現在怎麽不敢了?我們還走前人的路便是了。”
葉傾城想想,自己女人說的有理。便轉身招呼眾人開車向原來的山路前行。
一路都是向上的爬坡,道路狹窄,大卡走的甚是吃力。葉傾城駕駛的大腳怪前麵開路,用纜繩拉著後麵的大卡前行。
或許是母江在山下流過,周圍的空氣有些濕潤,植物生長的特別茂密,鬱鬱蔥蔥的蓋住了大部分視野。岩石也有些怪異嶙峋,如潛伏的猛獸般注視著車隊前行。
胭脂馬一改從前的張揚,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雙手抓住衣襟抱在胸前,透過搖起的車窗向周圍張望。
葉傾城看著搖搖頭,“至於怕成這樣麽?以前沒走過麽?”
胭脂馬可憐巴巴的點點頭,“哥哥,我怕。這地方陰森森的,說是鬧鬼我都信。以前都是走下麵的橋,我還是第一次走山路。你說我們這麽少的人,不會被狼群圍住吃掉吧。哥哥,你抱抱媚娘。”
葉傾城一陣無語,剛才的豪情壯誌哪去了?人前人五人六,一副大當家做派;人後慫包一個,到自己麵前裝可憐,看來是拿自己習慣性頂缸啊。也不分手抱她,讓她自己靠著,專心致誌的開車。
翻過了一座山脊,車隊在一處淺灘邊停下過夜。這裏地勢平緩,眾人圍坐在一堆篝火旁,吃著幹糧烤魚。可憐楊慎這時還要練功,剛吃點東西就被葉傾城要求站在流水中紮馬步,嘴裏開始念經。
“算盤,我們還要走多久?”胭脂馬手裏拿著根樹枝,百無聊賴的挑著篝火。
“還有兩三天吧。順利的話,翻過這座山,明早我們就可以看到巴顏克拉雪山,那裏有座前人修的橋,周邊還留有前人修的路。而且過橋的路都是下山,雖然路程遠些,勝在路好走,兩天便可出山了。”
“哦,這裏附近以前還有人住過?不光修橋,還修了路。”葉傾城問到。
鐵算盤搖搖頭,“大人誤會了,這裏的前人不是核爆以後的人,而是指核爆以前的人。一百年前修的橋路現在還能用,前人的技藝真是了得。”
一句話說得葉傾城不勝唏噓,當年基建狂魔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眾人正聊的起勁,葉傾城突然站起身子,一把抽開了腰間的刀,警惕的開始看著周邊的環境。
“哥哥怎麽了?”胭脂馬看著葉傾城這副樣子,表情有些慌張。
“鐵算盤,招呼大夥上車,門窗都關好了。媚娘,你也去。”同時還大叫一聲召喚楊慎,讓他趕緊回來。
眾人還沒來得及坐穩,關好車窗,便明白的情況。周圍漆黑的樹林裏,出現了十幾隻黃澄澄的大小不一的燈籠。
真是好膽,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葉傾城勁氣激活了手中的黑炭刀,如一把巨大的火炬熊熊燃燒了起來,發出陣陣的黑煙和火星。
七八隻冬狼漸漸的露出了它們的身影,huáng sè豎瞳中滿是凶殘與貪婪。狼群呈扇狀緩緩的逼近,個個有牛犢般大小,肌肉強壯,毛皮光亮。大多是黃褐色,隱藏在周圍的山林中。其中一隻特別高大的,額前長著一條雪白的斑痕,停在了後方的一塊岩石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葉傾城。狼嘴微張,涎水一滴滴的滴落在岩石上。狼群在距葉傾城三十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一人眾狼開始對峙。群狼不斷發出低沉的嘶吼,試圖尋找男人的破綻。
葉傾城不為所動,身軀嶽鎮淵渟,眼神關注著狼群的動靜,沒發出一絲聲音。
一隻頗為強壯的雪狼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殺戮之意,咆哮一聲,躍起丈高,飛撲向葉傾城。一刀,火紅刀芒劈開了沉寂的黑夜,閃電般掠過狼身,向遠處的巨狼劈去。碎石崩裂,巨狼縱身從石上跳下,眼睛裏充滿了血色。一聲淒厲狼嚎,群狼不顧血泊中一分為二的狼屍,圍攻葉傾城。
火光映襯出一人眾狼的搏鬥痕跡。群狼騷擾,巨狼主攻。那巨狼周身籠罩著青色流光,總能在葉傾城的刀光中輕巧閃過,刀風在其毛皮上激蕩出陣陣波紋。葉傾城心中明白,那巨狼不過是二階中的實力,進攻手法也就是爪撕牙咬,很是單調。卻能利用周圍的狼群騷擾,讓人不能全心進攻巨狼,防止其餘的狼偷襲得手,不斷的消耗著他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