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極神拳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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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千暮羽分手後的年壯飛,在幽山找到了當年的管家林慧忠之後,兄妹團聚,其樂融融。
忽一日這年英飛受鄰裏所托,去衙門為民請願,壯飛本欲同去,但英飛自持武功高強,又有林管家從總兵和道台處獲得的推介信,所以就一人前往,去了兩日,並不見回返。
年壯飛正在心焦處,就見道院沙彌來報,說有公子來找,一見正是不久前見過的千暮羽,兩個人談的投機,忽然就談到了年英飛的身上,壯飛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那千暮羽問明白了穿著打扮,遂道:“年兄盡管放心,那英飛妹子回來就在今日”,那壯飛還兀自不相信。
到了傍晚的時候,就聽到外麵一聲洪亮的聲音:“哥哥,我回來了”,正是年英飛。
就見一個綠影一閃,那姑娘推門而進。
“來來來,為兄給你引見一人”,那年壯飛說著話,指了指不遠處的千暮羽。
“是你”,還沒等年壯飛說話,那綠衣姑娘先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那千暮羽嘻笑著說:“我正是打聽好了居住的地方,專門來製造相遇的機會呢”。
“原來你們認識,難怪這千賢弟說你今天就會回來”,那年壯飛略一驚訝,接過話茬說道。
“愚兄千暮羽,見過賢妹,多謝賢妹昨日相幫”,千暮羽微微抱拳,朗聲說道。
“原來是千伯父家的千哥哥,小妹失禮了,還望哥哥海涵”,這年英飛想到昨天對千暮羽的無禮舉動,頓覺臉頰發熱,不過的確有一朵紅暈突然飛上雙頰,讓這勃發的英姿增添了更多的嫵媚和柔情,三個人一下子就恢複了幼年時的無拘無束,心一下子就拉近了許多。
看著年英飛眉目傳情,那種英氣、豪情、柔情融為一體,千暮羽一時也是呆了,稱讚道:“真是女大十八變,英飛妹子英姿颯爽,變得讓愚兄都認不出來了”。
“是啊,時光流傳,當年英飛也是7歲,而今已經17歲了,要是父母在世,妹子也該出嫁了”,那年壯飛說到此處,突然一陣落寞、一陣哽咽。
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隔了好一會兒,又自言自語地說道:“也不知那杜公子那邊怎麽樣了”。
“哥哥,不要再說了好不好”,那年英飛看千暮羽在場,兀自不好意思。
“人說長兄為父,如今父母不在了,哥哥就得為你個人的事考慮了”,年壯飛若有所思地說道,然後又掰了手指算了算,“今天十二,要不咱們就十六出發”,年壯飛最後似乎是下了決心。
原來,這年英飛小的時候,原打算與這千府結緣,後被這虎府占了先機,恰巧時任廣州副將的杜天貴來年府做客,一來二去就與杜府結為兒女親家,將年英飛許配給了杜天定的兒子杜國棟,後來這年府家道中落,與那杜府就斷了來往,如今那杜天定已經是廣州總兵。
“小羽如果沒有什麽事情也一起去廣州看看,是否還有什麽發展的機會,況且這英飛也是你的妹子,你也理應關心和幫助”,年壯飛看著默默出神的千暮羽,邀請道。
千暮羽略一思索,反正沒事,去看看也無妨,就一口答應下來。
晚飯後,天色還早,三個人沿著道觀散步。
這幽山道觀是中都的一個道教勝地。
道教,是以“道”為最高信仰的本土宗教,以黃老道家思想為依據,承襲了戰國以來神仙方術衍化形成,追求長生不老、得道成仙、濟世救人,傳說中的太上老君正是道教的總教主,《道德經》、《皇帝音符經》、《周易參同契》、《周易》是其基本經典,而《南華經》、《通玄經》、《衝虛經》、《洞靈經》是道教的修真四經。
道教與儒學和佛教一起一直為曆代皇帝所尊崇,隻是到了龍熙一朝,這地位才又下降了許多,也不為皇族所重視,道觀的管理也就鬆懈了許多,所以林慧忠當年帶著年英飛躲在這幽山道觀,以知客僧的名義招呼客人,幾年來一直相安無事,不覺之間這年英飛亦長大chéng rén。
三個人抬步向前,遠看這幽山金頂金碧輝煌,一圈圈的道觀廟宇圍山而建,各色的琉璃瓦雕梁畫棟,整個金頂屹立在幽山的最頂峰,巍峨突兀、氣勢頗為壯觀。
拾階而上,穿過朝天門,看到一口飾龍八卦銅鍾,擊之萬山會應,如滾驚雷,前麵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晨鍾暮鼓驚醒世間名利客”,下聯是:“朱魚清郎喚覺浮世追夢人”。
千暮羽凝視那對聯,突然就想到了那縣令張有才,可該猛然驚醒,但已近是晚了,可見這世間,不分好歹、不論青紅皂白一味追名逐利者終究會為名利所害;而這下聯浮世追夢卻似有不妥,畢竟人生總要有夢想,不去追夢,又怎知這夢不可追?
走過朝天門,便是靈殿長廊,幽暗陰森,涼氣襲人,盡頭處的靈宮殿則古樸玲瓏,一尊麵相凶惡的神像端坐其中,正是元靈神像,千暮羽突然瞥見一個指頭肚大小的小金人,正在一次次地向那元靈神像伸出的手掌中跳躍。
由於這小金人個頭太小,總是一次次地落在地上,千暮羽奔過去,將那小金人放入那神像掌中,卻見那小金人沿著那長臂向上爬去,一會兒就爬上了肩膀,頭部,最後沒入元靈神像的嘴中。
千暮羽抬眼望去,那元靈神像凶惡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溫情,轉動一下眼珠,滴落一顆淚珠,那淚珠正巧落入千暮羽正欲收回的掌中,仔細一看,卻是一枚黃豆大小的金色丹丸。
一顆金子哪,千暮羽順手包在手帕裏放入口袋,心想這神靈也太過現實,不就是舉手之勞,就要犒勞自己一枚金豆,畢竟是神意,卻之不恭,這樣一想,心中倒坦然起來。
也有一幅對聯雕刻在側,上聯是:“天知地知未有不知,善報惡報遲早要報”,千暮羽又是一陣凝視,“千哥哥在想什麽呢”正是那英飛。
千暮羽指了指對聯,說道:“我在想那郎大樹,數千年修行,本要一飛衝天,卻作惡多端、為禍鄉裏,終究也逃脫不了魂飛魄散的結局,這就是善惡因果報應”。
轉了幾個彎,已經站在金頂之上,舉目遠望,群峰環繞,雲霧飄渺,數十裏幽山盛景盡收眼底,使人頓時產生身居仙境之感,身在其中,千暮羽不僅在感受著這視覺的衝擊,更在體驗著這心靈的蕩滌。
晚上,千暮羽與年壯飛就住宿在知客僧居住的禪房中,因為一天的勞累,與年壯飛敘了一會兒的話,很快就進入沉沉的夢鄉之中。
恍惚間,這千暮羽正行走在一階階的山道上,卻有一個凶惡的僧人正站在路邊,怒視著來往的行人,千暮羽心生怯意,正欲躲開,卻見那僧人開口叫住了千暮羽,“這位公子,請跟老僧一來”。
千暮羽聽那聲音倒也隨和,所以也就膽大了不小,跟著那僧人走上台階,轉了一個彎,那僧人突然揭開一塊磚,拿出一本發黃的古書,轉身遞了過來,“老僧送你一本書,咱們也算有緣”。
千暮羽正欲伸手,卻見那老僧依舊將書本放入那塊磚下,說道:“你可隨時來取,另外那枚金丹也要隨時服下”,說著順手朝空中一抓,將一枚金丹猛地朝自己嘴中擊來,千暮羽一噎而下。
正要詢問,就見那老僧右手一楊,將一個東西一拋而過,口中還說著:“既然有緣,幹脆將這如意銅人也一並送你吧,你可要好生看養”,就見一個金huáng sè的小人被那老僧輕輕地一拋,落在自己掌中,倏地鑽入了自己的衣袖中,霎時就不見了蹤影。
千暮羽正要上前致謝,但見那老僧一個轉身消失在神像背後,千暮羽抬頭一望,那神像正是那元靈神像,那塊藏書的磚頭就在神像的足下,千暮羽正欲彎腰揭開,臉上奇癢難忍,習慣性伸手就去抓,猛然就睜開了眼,手中赫然就抓到了一個壁虎,原來又是南柯一夢。
千暮羽就再也睡不著了,眼巴巴地等著天光一亮,就穿衣下床,想到昨晚的夢,伸手就朝口袋摸去,一握那手帕,卻是空空如也,哪有金丹的影子,又將衣服翻來覆去地找尋,又哪有那小銅人的蹤跡。
揣著疑惑不解的心思,千暮羽走出門外,不一會兒就爬上了朝天門,走到了靈宮殿前,伸手就揭開了那塊神像足下的磚頭,就真的見有一本泛黃的古書,千暮羽伸手拿出來,一看正是《南華無上之——太極神拳譜》,千暮羽就站在那靈宮殿前入其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