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肝腸寸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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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走至洞門口,就見一個少男來報,“報告洞主,那火龍洞洞主又來糾纏,要咱們盡快作出答複”。



    那米嬌不耐煩地說道:“告訴火龍洞,就說我們今天、明天兩天有事,後天再給他答複”。



    那少年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走出幽深的洞府,已經到了長江的江底,千暮羽抬頭望去,早不見了六人的蹤跡。



    “主人、請”,千暮羽望去,那聲音就是從那匍匐在地的白色的彌蛟口中發出,千暮羽坐在蛟背上,江水一翻就翻到了江麵之上。



    千暮羽回頭望去,跟在彌蛟後麵的是一個直徑三丈闊的大烏龜、一個身長五、六丈的紫條紋狀的紫蛟,一個白中透藍的大鯨魚、還有一白、一紫的兩條大蛇。



    千暮羽從江麵露出頭來,此時天色將晚,就見那江邊正有幾個人在爭論著什麽。



    細聽下來,一個聲音正是年壯飛,飄過來的聲音是“就是等到明天看到小羽的屍體,我也要把他撈上來”。



    “米嬌,快靠邊”,千暮羽說道。



    沒有等米嬌靠近岸邊,千暮羽早就一飛而起,幾個輕點上了江岸。



    “年兄,你們怎麽還在這裏”,千暮羽說道。



    那年壯飛抬頭一看千暮羽從江水中躍出,猛地一驚,“小羽,你還活著”,一下子淚水就湧了出來。



    再看另外兩個人,正是洪門武館的張天一和劉靜宜。



    原來兩個人買完了藥後,又來到江邊,看到年壯飛還在呆呆地等候,所以就規勸壯飛一起坐車回寧都。畢竟坐車要比江中逆行快的多。但年壯飛丟不下千暮羽,還要堅持在這裏等待。



    “天啊,你看”,張天一驚訝地叫了一聲,千暮羽望去,正是自己的六個徒弟靠在岸邊。



    “是我的幾個徒弟”,千暮羽也不好仔細解釋,對著三個人說道:“讓我徒弟駝著回寧都,估計明天早晨就到達寧都了”。



    看到張天一和劉靜宜膽怯的眼神,那千暮羽又說道:“不要怕,你們要相信我,你們看我不是好好地嗎”。



    終於商定好,米嬌和紫嬌負責駝著四個人,在江麵尋找,而景藍、白荷、紫荷、貴生則負責在江底尋找。



    米嬌就駝著張天一和千暮羽,紫嬌駝著劉靜宜和年壯飛,逆著長江飛奔而上。



    此時正是梅雨季節,浪大流急,夜晚的江麵,少有船隻,偶有幾個大船,晚上的時候也小心翼翼地靠在江邊,星光漁火,還有說話的聲音,都清晰地飄在江麵之上。



    那劉靜宜坐在這紫嬌身上,煞是驚恐,總是有意無意地向年壯飛的懷中躲避。當然這壯飛也就以一種英雄救美的心態,不時地解說,不時地敞開胸懷,讓那劉靜宜來躲避,使這劉靜宜漸漸地解除了膽怯,與這年壯飛的話也就漸漸地多了起來。



    “年公子,什麽時候也教我太極武功吧,那太極功夫真的是太厲害,也很好看呢”,劉靜宜柔和的目光仰頭一掃,令這壯飛心如鹿撞。



    此時那身下的紫嬌聽到這一男一女的卿卿我我,大不舒服,猛地身體一陣抖動,那年壯飛低頭的臉頰正好撞在了劉靜宜的臉上,尤其是這雙唇也猛地一碰,立刻讓這劉靜宜羞紅了臉,半天沒有吱聲。



    清晨的時候,陽光從江麵上一躍而出,此時的千暮羽幾個人已經到達了溧源江與長江的交匯處。



    滿身濕透的四個人上得了岸。好在此時已經是初夏時光,江水並不涼。



    張天一看了看自己密封過的藥袋子,完好無濕。



    那劉靜宜渾身上下濕透了衣服,就把個凸凹有致的身材暴露無疑,羞答答地看著年壯飛發呆。



    千暮羽心急火燎,找不到母親、找不到英飛,心中好像是被掏空一般,六神不靜。



    正在焦急之中,就見貴生駝著六個女子屍體,靠在了岸邊。



    幾個人慌忙將這幾個女子屍體拉上了岸。千暮羽和年壯飛仔細的辨認,都不像是母親和英飛的樣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溧源江與長江相比要窄了很多,但夏季漲洪時節,河水洶湧澎湃。千暮羽的六個徒弟又沿江向前尋找,剛走了不遠,就見這貴生從河底駝出了兩個女子屍體。



    都是穿的內衣,一紅一藍,但是麵目和身材則因為河水侵泡的緣故,已經變得異常腫大,看不出真實的樣子。



    而看到紅色內衣的女子滿頭烏發,藍色內衣的女子則頭發花白。千暮羽陡然就流出了淚水。



    那身旁的年壯飛,也不知道伯母和mèi mèi的內衣顏色,看到千暮羽落淚,也突然間就落下淚來。千伯母和mèi mèi真的就這樣陰陽兩隔了,兩個人彼此對望,淚水很快就洶湧而出。



    兩個人的哭聲讓這張天一和劉靜宜也忍不住落下了悲傷的淚水。



    千暮羽的幾個徒弟看到主人找到了師祖奶和主公娘娘,慌忙地躍上了河岸。一下子就變成了5個眉清目秀、水靈靈的奇女子,隻有那貴生有點矮胖和黢黑。



    張天一和劉靜宜,一陣的驚訝,走上前來就與這六人打招呼。



    那米嬌看到主人如此傷心,也是淚眼婆娑,影響了其他幾個弟子,也嚴肅地站在千暮羽身後。聽著千暮羽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直到半上午的時候,那壯飛才站起來,想去勸勸千暮羽,但又哪裏勸得住,隻好聽任千暮羽的嚎啕哭聲響徹溧源河的上空。



    遠處就有十幾匹駿馬飛奔而來,正是物寶和物湧琴帶領著幾個隨從。



    看到大哭不止的千暮羽,兄妹兩個一下子就湧出了淚水,陪著千暮羽跪倒在地,哭出聲來。



    金蘭結義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大事竟然是為老人和千暮羽的妻子送終。



    快到中午的時候,那物寶早早地派人聯係來了當地住兵的運兵車,買回了棺材、衣服等一應物品。一幹人浩浩蕩蕩地朝千暮羽寧都郊外的家中走去。



    千暮羽家的小村莊立刻就轟動起來。前幾天還在辦喜事,突然間又變成了白事,這喜悲之變也令人扼腕唏噓。



    前來幫忙的人絡繹不絕,還是那鄰居張大伯在鋪排著買這買那。多虧這物寶為千暮羽支付各種的喪禮用度。



    千暮羽的六個徒弟米嬌、紫嬌、貴生、景藍、白荷、紫荷,也忙的不亦樂乎,成為千暮羽的隨從,那詭異情態、靚麗身姿,成為鄰裏看熱鬧的人議論的一個焦點。



    “你們看千公子那幾個漂亮的隨從,隨便哪一個成為千公子的媳婦,也是美滿的一樁姻緣啊”,一個鄰居的劉大嬸對跟身邊的一個鄰居竊竊私語。



    張天一和劉靜宜也早早地上報給了洪門武館,那洪門武館第二天就有多個武師代表洪大寶前來吊唁。



    第二天,正是上廟的日子,也是熱鬧的日子,除了村上的人之外,路過的行人和鄰村的人都聽說這千公子有幾個驚若仙人měi nǚ隨從,爭相前來目睹。



    物寶走前,年壯飛、千暮羽、物湧琴依次跟從,千暮羽的六個弟子跟隨在後,紙糊的金童玉女、滿箱的燦燦的元寶,浩浩蕩蕩朝村外的土地廟奔去。



    對土地廟中的土地爺、土地奶、蠶神、穀神、痘神、山神、河神、判官、小鬼一一奉獻香燭、磕頭拜祭。



    第三天是拜竭城隆廟。依舊是隆重異常。隻不過那千暮羽的六個弟子突然缺席,讓這前來看熱鬧的人有了一些失落。



    原來,千暮羽的這六個江底徒弟在陸地上存在不能超過兩天,所以這紫嬌向這已經熟稔的年壯飛報告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年壯飛悄悄地告訴了千暮羽,所以六人很快就消失在人們的目光之外。



    不過在第四天辭靈的晚上,這六個徒弟全部都又出現在辭靈的儀式上。這天晚飯後,鑼鼓喧天、哭聲一片。



    一幹親人送千暮羽的母親和妻子上路,那請來的村中支事高聲叫喊道:一稽首,一幹親人曲膝下跪、拱手於地。二頓首,一幹人又跪地叩頭。三空首,一幹人曲膝下跪,手扶胸前。四振動,一幹人屈膝跪地兩手相擊。五吉拜,六凶拜……。



    經過好一陣的繁瑣禮儀,這辭靈儀式才算結束,一幹親戚和鄰人先後離開。這物湧琴此時作為千暮羽的義妹,代表千暮羽向這靈堂兩邊的數十個金童玉女,悉悉索索地交代相關事宜,還專門在那紙糊的金童玉女的耳朵上戳了一個洞。據說是唯恐這使喚人是聾子,到了陰間,聽不到主人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