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大戰，眾人疲憊不堪但又睡不著，皆因周圍臭氣衝天，剛剛他們五人能入睡隻可說是神經大條。眾人退到水澤旁邊歇息等天亮，初曉八卦心起，問白飛淵是何方妖怪作惡。白飛淵拗不過她，解說道：“相柳是遠古的九頭魔獸，曾經被魔族降服，自從魔族沒落後相柳一直沒有在人世出現過。”

    它喜好土壤多的地方，一個頭就能吃掉一座山，但吐出的液體具有毒性而且惡臭無比，就像這些水澤，它所在之地會形成沼澤最後寸草不生。”

    為什麽它會出現在這裏？它不是隱居了嗎？”

    它的出現確實是奇怪，不過真相已經隨它長埋了。”

    魔族又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沒落？”

    白飛淵凝望夜空中半掩的月兒，初曉忽然發現他的眼神變得深邃。“盛極必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她似懂非懂，“就像更朝換代那樣，一個王朝從建立到繁榮，再從衰落走向滅亡，不管是天意還是人為，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永恒，他們的傳奇、他們的統治成了一個縮影、一段曆史。”

    白飛淵略顯驚訝地側目，他沒想到平日粗心的她竟然有如此見解，說起來他不曾了解過她原來的世界。“你常常說的21世紀??”他還沒說完，初曉就低下了頭並發出輕微的鼾聲。今天要推車要戰鬥，她是累壞了。

    白飛淵又望向天際。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旭日東升，晨曦遍灑大地，朝霞猶如畫中的淡彩暈染天邊。相柳死後，水澤能被陽光蒸發，平原上的臭味逐漸減淡。

    待土壤變幹，運鏢隊再度出發，六匹馬睡了一整晚精神抖擻，雄赳赳地拉著木頭車。但走在隊末的五人卻是滿腹委屈。初曉瞪著白飛淵的背影咬牙切齒，他那嫌棄的表情深深地刻在她腦海。被沼澤章魚噴了一身泥土的他們不但髒而且臭氣熏天，連馬大榮也委婉地建議他們走在後麵。

    方雲起看了看又氣又委屈的初曉忍俊不禁。初曉嗔道：“阿雲你還笑，我們的頭發都黏糊糊的多難受，真想痛痛快快地跑到水裏，他們也滿身是血怎麽就不嫌自己髒了。”方雲起笑而不語，初曉一邊提著裙子一邊走著，如果她也能換上方雲起穿的那種褲子多好。

    穿過平原後，初曉終於見識到白飛淵提及的相柳！它雖然變成了死屍，但是磷光閃閃的巨大蛇身還是嚇了她和方雲起一跳。光頭大漢強作鎮定地走過，經過其中一個蛇首時，那死不瞑目的大眼睛正瞪著他，他不由得手心冒汗。

    令初曉奇怪的是，相柳的血液依舊鮮活毫無蒸發的跡象，反而血流成河加之惡臭堪比水澤，他們不得不捂著口鼻繞開。“大家小心點不要碰到蛇血，蛇血也充滿劇毒。”馬大榮喊道。

    正如他所說，昨晚沾了蛇血的人除去白飛淵，無不皮膚發癢和紅腫。特別是薑栩，他的半張臉紅似火燒，唐信芳不停地阻止他不要抓癢，略懂醫術的張達貴拿出些藥膏幫他們暫時止癢。

    初曉留意到凡是蛇血漫過的樹根，樹幹以上全都發黑，她算是領會到白飛淵說的“寸草不生”。

    值得他們慶幸的是，山頭之後再無沼澤而是翠綠的山林，沒有臭味沒有水澤，隻有鳥語花香。馬大榮停了下來讓林超去探路，期間驅毒的驅毒，整理的整理——特別是他們五人，熱心的張達貴特意到附近找到一處水潭。

    你們可以去洗漱一番，這副模樣會影響趕路。”

    光頭大漢爽快地讓方雲起和初曉先去，方雲起有意無意地摸著劍柄說：“你們敢偷看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們變成不孝子。”光頭大漢登時臉色發綠，忙說不敢不敢。初曉掩嘴一笑，拿著新的一套衣服喜滋滋地跟方雲起去水潭。

    水潭離隊伍不算太遠，又有灌木叢和樹木遮擋，初曉才沒有太擔心會春光乍泄。水潭碧波粼粼，水質清澈，但初曉對水蛭心有餘悸。“水裏會有蟲子嗎？例如細菌啊寄生蟲之類的。”

    方雲起猶豫了一下，隨即笑道：“細菌？寄生蟲？初曉你一定是位深閨小姐。我以前趕路的時候經常風餐露宿，有河流就舀水喝，有石頭就躺著睡，在山裏沐浴也不是第一次。沒事的，下來吧。”她當著初曉的麵寬衣解帶，初曉麵紅耳赤地轉過身。

    方雲起打趣地笑著，赤身入浴。初曉把心一橫，安慰自己這裏的河流不像21世紀的汙染嚴重，寄生蟲什麽的都見鬼去吧！她飛快地脫掉衣服下水，方雲起心血來潮朝她濺去水花。

    這方二女戲水歡聲笑語，那邊光頭大漢的目光到處亂瞄，總是想離開隊伍但白飛淵射來的眼神很冰寒。莫誌遠拿著馬鞭走來，他麵上帶疤模樣有幾分凶惡，光頭大漢以為他發現了自己的齷蹉思想要動粗，誰知莫誌遠說：“你這麽閑過來幫我喂馬吧。”

    光頭大漢非常想拒絕，可是莫誌遠不容他回答拉他到了馬匹旁邊。馬兒看了光頭大漢一眼走開了幾步又繼續吃草。光頭大漢暗罵了一聲，這些馬都成精了居然也嫌棄他！

    初曉玩夠後小心翼翼地審視四周，她第一次來“露天浴場”老覺得有人窺看，還是有四堵牆圍著的衛生間有安全感。“阿雲，他們會不會偷看啊？我們還是洗快點吧，萬一突然有人闖來就尷尬了。”

    好，我們快一點。佩劍在此，誰敢過來就一劍解決……”方雲起伸手上岸摸摸地上的佩劍，忽然她臉色一變——劍身上有一雙白皙的腳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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