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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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最終還是降臨了這個小村莊,金輝傾灑而下,青山綠水清晰可見。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心驚膽顫了一夜的村民們此時仿佛大夢初醒,看了一眼周圍,一片狼藉。倒塌的房子,巨大的土坑,還有半裸的自己。這才恍然覺醒,原來自己活了下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劫後餘生的笑容。
走到村口一看,嗬!好家夥!果然是有福之人不用愁,自己打生打死,江海這家夥竟然還能睡得著,趴在樹根上不知在嘀咕些什麽,隻見一塊青澀的樹皮已經被他啃掉了,露出了帶有幾道白痕的堅白樹心。
”妖怪來了!“江流在他耳邊一聲大吼。
”啊!妖怪來了!大哥!大哥!你在哪兒呢?“
被這一驚,江海第一反應就是找大哥救命,第二反應就是江流的一張包公臉,這才尷尬地擦了一把口水,臉色一紅。
”做什麽好夢呢?瞧瞧你這幅德性,把樹根都啃爛了?“
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色,江海嘿嘿笑道:”啊!我說今天這雞腿怎麽又苦有硬,原來······是這麽回事。“
江流一拍額頭,心底以為他是徹底沒救了,”唉!你這個樣子啥時候被妖怪吃了都不知道!你過來,哥教你兩招!“
江海臉色一喜,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平時求都求不到,眼巴巴地望著大哥。
”咳!你記住了,以後被妖怪放到鍋裏煮時別害怕,趁水沒開多喝點水。然後···嗯,你明白的,打不死他惡心死他!“江流忍住笑意,嚴肅地說道。
江海渾然不覺,一臉天真地問道:“那萬一妖怪不煮著吃,生吞活剝怎麽辦?”
呃!這個問題真的好深奧。
“是啊!是啊!
萬一妖怪蒸著吃怎麽辦?
生吃怎麽辦?
不喜歡吃活得怎麽辦?
大師你再講講吧!”
不知何時周圍已經聚攏了一些村民,和江海一樣看著江流,一道道殷切的目光簡直是望眼欲穿。
江流尷尬地看了一眼江海,臭小子不早說。江海無辜地縮了縮脖子。
“各位施主還是先散了吧,貴村初逢大難,大家還是抓緊時間整飭一下村中秩序,救治傷者,安撫老幼。其他事情還是等以後再說!”
好不容易送走了村民,江流打發了小海子去請人,自己走到一塊幹爽的大滑石上盤膝打坐。
古木悠悠,晨風和熙。青草混著白露的氣味鑽入鼻孔,清新自然。
心神沉浸在懷中的金燈之上,一種從未有過的血脈相連的感覺出現了,開天辟地般地,一個嶄新的世界向他張開了懷抱。
江流正要仔細探尋一番,心中有感,睜開雙眼。
牛德海和劉傳善聽了江海帶來的消息,喜滋滋地帶著人馬往回趕。未及回村,極目遠眺,便看到法師身著破袈裟,盤坐在村口一塊鮮瑩明潔的大石上,佛韻蕩溢,一派大德高士風範。
這一番無意中的裝逼還是很有水準滴,兩人未到近前便慌忙行禮。
“法師!有禮了!”
“有禮了!”
兩人興致高昂,自是感激之情溢於言表,牛德海笑道:“老漢一早就說過,法師別看年紀小,但卻是個有**力的。偏偏劉老頭畏畏縮縮,若按聽老漢我的吩咐,早就來為法師助陣,哪裏需要等到此時來收拾殘局!老漢雖年邁,但還有幾分氣力,便是碰到鐵板也能砸下幾根釘!”
劉傳善當然不幹,指責老牛腿腳不利索,想當年自己可是力擒猛虎雲雲,言下之意分明是你老牛拖了後腿。
這時兩村人都在旁邊,擔土的擔土,擂石的擂石,一個不好就是全村大亂鬥,江流好說歹說才把兩人勸開。
至於兩人說的赤膊上陣,這種話聽聽就好,江流可不敢真讓老人家犯險,老人們往往是一村一寨的活寶人瑞,肩負著最為隱秘的傳承,可能是一句話也可能是一件東西。雖然大多數價值不高,但是他們往往視若珍寶般守口如瓶,不到最後一刻不會傳之後代。
在這個妖魔遍地的時代,能活過三十都要靠運氣,活到五十就是名副其實的老壽星。不說別的,隻是他們幾十年的閱曆就足以讓子孫應對絕大部分困境。
劉傳善作為東道主,自然拿起主人家的氣度招待江流兩人,大手一揮,江流剛剛坐的大石就有了名字”臥佛石“,信誓旦旦地保證讓村裏石匠采石立碑記錄此事。
一行人來到劉傳善家,雖然不是高門大戶,也是青磚綠瓦,屋舍規整,還有仆從十餘人。一番洗漱,江流穿了臨時趕製的僧袍出來,江海也穿了一件新衣,把他感動地稀裏糊塗。
兩人被帶到劉家村另一處廣場,隻見迎麵是二三十桌酒席,再往後是一間大院子,上麵寫著”劉氏祠堂“四字。牛劉兩族人敞開了做才占了一半空間。江海被帶至另外一席,牛劉兩位村長並四五位本族子弟和江流拚了一桌,山菇、山筍、山藥、山柿子、山泉水各類山珍野味都有。
看著這一頓豐盛的素齋,江流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麽全都是素的,就不能來隻山雞、山兔。扭頭一看,原來不是沒有,全都擺在了其他桌上。
江流唯有苦笑絕倒。
牛德海哈哈一笑,豪爽道:“法師是咱牛姓人的大恩人,聽城裏老爺常說什麽大恩不言謝,老漢也不會什麽客套話。今日便把族中傳承了百年的老酒來款待法師。”
“好哎!”牛德海大嗓門嚷地劉家祠堂裏的祖宗牌位都能聽得見,臥牛村村民自然也能聽到,個個叫好。
江流下意識就要拒絕,到了這份上,咬著牙也要把高僧的範裝足。
劉傳善哈哈拍手笑道:”早就聽這老貨吹噓什麽老酒,還說什麽非本族婦女產子和祭祀大典不可取出視人,今天倒要好好嚐嚐。“
不用看江流都知道劉傳善一定是一臉嫉妒,這句話怎麽聽都酸意十足。劉家村立基日短,比不了臥牛村這種上百年的大族底蘊深厚,不是這一點牛德海他們也請不動金山寺主持親自派人來降妖。
牛德海看透了江流心思,嘿嘿笑道:”大師不必顧忌,我這老酒和一般的酒滋味不同,大師一試便知。而且,說起來這酒還和貴寺有一段淵源。“
哦!江流來了興趣,細細聽牛德海講來。原來,百多年前法明和尚還沒建金山寺時和牛德海的祖先乃是忘年交。兩人一個耕田種地,一個降妖伏魔,法明就傳了這麽一個釀酒之法,兩人最愛對酒當歌,醉了即抵足而眠。
一個造型古樸,有些年頭的酒壇子被兩個壯漢抬出。十餘個帶長柄的竹杯伸入,給每人倒出一小杯暗紅色的酒漿。
”大師請!“
入口一股涼意,一股酸澀侵襲口腔,細細一品又蘊含一股苦味,再一品卻沒了酸苦,反而和甘冽的山泉有些相似。
”大師滋味如何?我這老酒還有個別名?“
”什麽別名?“
”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