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千戶討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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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把這涼亭給老子拆了!”王誌一聲令下,家丁們立即開始拆涼亭。一座涼亭,就算全用銀子澆鑄,但也不可能澆出一個亭子,有些地方肯定是可以拆分的。像涼亭的傘蓋,柱子,欄竿,桌凳,都是獨立的,可以組裝拆分。

    天已經黑了,但王家家丁卻是幹勁十足,一座涼亭,花了老大功夫,才拆分完成。實在太重了,光是一個傘蓋,就得十幾人合作才能弄下來。拆開後,王誌一一驗看,果然,這些都是銀子澆出來的,十足的雪花銀啊。不過,涼亭的座基王誌沒讓動,這座基當初郝大通也是做了些許掩飾的,以至於拆涼亭的時候,家丁們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涼亭拆分後,王誌叫來家裏的工匠們,通宵開工把所有銀子鑄成銀錠,分鑄成五十兩一錠的大號銀錠。最後統計,一共得銀五十萬兩,明朝一斤等於十六兩,這些銀子合計十五噸還要多一點。這麽多銀子,王誌心裏清楚不可能獨吞,便吩咐家丁趕來馬車,足足裝了十萬兩銀子,然後驅車趕向老太監的府邸。

    老太監正在屋裏沉思,想著今天的事情。郝大通以前是魏黨的首席財務官,但魏忠賢死了以後,郝大通又投向王澤,成為王澤最重要的財務來源。現在郝大通死了,一個最最後重要的財源沒了,今後怎麽辦?拿什麽孝敬曹化淳和皇帝?老太監愁啊,頭發都快愁白了,這郝大通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死,死得真不是時候。

    忽然,府中一個小太監來報,說王誌求見。王澤心中嘀咕著,這小子這個時候來見,難道是在郝大通家裏有什麽發現不成?他在南京城耳目眾多,自然知道王澤把郝大通的園子以三百兩的價格買下的事情,他也不相信郝大通家就隻能那幾千兩金銀。王誌買就買了,一個園子而已,而且他不相信王誌敢吃獨食。如果王誌找到了郝大通藏匿的銀子,一定會前來孝敬的。

    整了整衣衫,王澤踏入房間,來到府中正堂。看到王澤,以及王澤停在院中的馬車,老太監眼都直了,呼吸急促地跑到馬車旁,打開車上的xiāng zǐ一看,眼都紅了。好多銀子啊,王誌這小子,果然有本事,官兵們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的銀子,愣是被這小子找到了。好啊!太好了!有這麽一批銀子,自己一時半會不用愁給曹化淳和崇禎的孝敬了。

    “吾兒前來,咱家心中甚慰啊!”老太監嘎嘎笑著,牽著王誌的手,踱進正常。二人分主賓坐好後,王澤不時瞅瞅外麵的馬車,說道:“吾兒,郝大通家,你抄出多少銀錢來?”

    王誌聞言嗬嗬一笑道:“幹爹,這郝大通果然是個大貪官,兒子從他家裏,足足找到三十萬兩銀子啊。這個郝大通,做了那麽久的戶部錢糧主事,竟然tān wū下如此巨款,真是該死。”王澤眼又紅了,三十萬兩啊,好大一筆錢啊!可是,王誌又說道:“幹爹,這十萬兩是您的孝敬,兒子親自給您送來了,您派人點驗一下!”

    “什麽?”老太監站起身,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王誌,問道:“才送來十萬兩?哼!王誌,你好大的胃口啊,真不怕撐死嗎?”麵對老太監的質問,王誌隻是嗬嗬一笑,說道:“幹爹,您別急,兒子還有事情要跟您商量,您先坐下,咱們慢慢談。”

    “你說!咱家耳朵不聾,聽著呢!”老太監氣呼呼地看著王誌,靜待下文。

    王誌也不慌,端起案上茶杯,吹了吹茶葉,抿了一口,然後氣定神閑地說道:“幹爹,這筆錢太大了,兒子也不敢送到您這邊太多,要避人口舌嘛。不過,兒子想跟您談一筆生意,一筆十五萬兩的大生意!”

    一聽十五萬兩,老太監若有所思地問道:“什麽生意?”王誌俯下身來,小聲說道:“幹爹,兒子想跟您買十個百戶官,一個百戶官一萬五千兩,您看如何?”“噗……”一聽這話,老太監把嘴裏的茶都噴了出來,若還是王誌躲得快,可得被噴個滿臉都是。老太監不可置信地看著王誌道:“你說的是真的?一個百戶你就出一萬五千兩銀子?你沒騙咱家?”

    王誌緩緩點了點頭,麵色沉重地說道:“幹爹,兒子就算長十顆腦袋,也不敢騙您啊。這其實也算是給您的孝敬,但需要防人口舌,所以以這樣的形勢送到您手中。而您呢,隻需要批十張百戶官官身批文就可以了。”

    “成交!”老太監那個高興啊,這生意做得,一個百戶官一萬五千兩,這完全就是給自己送銀子嘛。要知道,現在的武官不值錢,莫說一萬五千兩,一百兩一個都很容易,隻要找對了路子,一百兩一個百戶官,要多少有多少。大明文貴武賤,莫說百戶官,隻要有錢,千戶指揮也不在話下。十個百戶官,都不用上報北京,南京這邊的吏部就能批準,就算上下打點,也花不了一萬兩銀子。七算八算,自己一共到手二十幾萬兩銀子,這生意做得啊。

    笑眯眯地看著王誌,此時老太監覺得這小子怎麽看怎麽順眼,太會辦事了。不僅會辦事,還會來錢,這年頭,會辦事的不少,會來錢的也不少,但又會辦事,又會來錢的,可真心不多。就算有,人家未必會一心跟著他王澤啊。“行了,你的心意咱家已經明白了,你回去準備一份名單送到咱家這裏,十個百戶官官身,咱家會幫你安排好的。對了,聽說你在七星沙開了一家紙坊?”

    王誌一愣,心中苦笑不已,這老太監果然是耳目眾多,什麽事都瞞不過他。於是,王誌隻能點頭道:“幹爹說得沒錯,兒子在七星沙上開了一家紙坊,出產的是上好的宣紙。不過,現在兵荒馬亂的,生意不好做啊,紙坊開工以來,都沒賣掉一刀紙呢。”

    王澤嘎嘎一笑,略帶責怪地說:“你小子瞎想什麽呢?紙雖然賺錢,但咱家也不是那麽貪心的人。咱家可是為你考慮,你現在隻是個百戶官,若手下有十個百戶官,你這百戶就不合適了,至少得是個千戶才行。其實若按編製,就算千戶也小了,難道你就準備這麽以一個百戶官身,帶著十個百戶屬下嗎?”

    “呃……”王誌啞然無語,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隻是一味想著怎麽擴大自己的勢力。十個百戶官,如果稍微逾製,每人領二百人,再私下練一百家丁,那就是三百人的隊伍。十個百戶就是三千人,這隊伍看起來就不算小了,三千人,隻要練成精銳,配合上自己弄出來的犀利wǔ qì,絕對能所向披靡。但問題是,按大明朝的軍製,百戶官可以帶試百戶,卻不可能有百戶級的下屬的。

    老太監嘎嘎笑了半天,才說道:“你小子就是性子急躁,太過年輕,思慮不周啊。這樣吧,你把你那紙坊的最上等宣紙弄一萬刀來,咱家叫人運到京城去,獻給陛下,幫你謀一個千戶官身。以千戶的官身,勉強可以帶著你那十個百戶的下屬了。嗯,一個千戶,領十個百戶,這是滿編的千戶,算是上千戶裏最頂級的了。”

    “這……太謝謝幹爹了!”王誌大喜,這驚喜來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