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遺跡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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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恢複歐賽斯特的記憶,也為了救出還被困在試煉之地的兩人。伊文等人決定跟隨遠古守望者們進入遺跡深處。

    歐賽斯特一直處於恍惚的狀態,這甚至已經不能說是簡單的失憶了,簡直就是神經錯亂。伊文發現他的精神力甚至已經變得不像人類而更像是動物。

    他甚至已經不能好好走路,迫不得已,士兵們隻能將其捆綁住抬著走。

    遠古守衛們打頭陣,守望者緊隨其後,外來者跟在最後麵。

    盡管經過剛才的一戰,遠古守衛有所消耗,但在營地周圍還有數量眾多的人不斷加入隊伍。守望者表示,營地已經遭受入侵,他們已經沒有必要守在那裏。古老的誓約即將被打破,如果違約者是先王本身,那即便是他們也要為此付出代價。

    顯然,守望者們已經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我以為你們是他們最忠實的仆從呢。”伊文對一個守望者說。

    那人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低聲說:“我們隻是一群貪婪者而已。”

    貪婪的人往往不會長時間遵守約定,即便是最古老的誓言在他們眼中也是可以用有價值的東西來交換的。”伊文又道。

    所以貪婪者最終便會被貪婪吞噬。”那人回答。

    試煉營地後麵夾縫河藏於地下的通道之中。地麵之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穿過古老的城邦。踩著薑黃色的苔蘚和枯萎的雜草,前麵出現的卻是一座城市廢墟組成的迷宮。

    這些廢墟會如魔方一樣不斷改變結構。但守望者們因為有先王的誓約,所以並不會迷路。隻是似乎先王們並不想見他們,所以道路變得越來越難走。很多時候甚至連路都沒有,要麽爬上突然出現的高山,要麽爬下岌岌可危的尖塔。

    就算是守望者們也開始感到頭痛。大家人困馬乏,隻得找個地方休息。兩方人馬各自紮營,雖然說是紮營,其實也不過就是席地而臥,天當鋪蓋地當床。畢竟那些年代久遠的古跡內都不太安全。所以大家寧可露天而眠。

    守望者們聚集在一處,似乎在商討著什麽。伊文好奇的走過去他們也並不回避。

    原來他們交流所用的都是古代語,隻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伊文能聽懂這本該失傳的語言。

    怎麽樣,他們說了什麽有用的信息嗎?”普瑞斯問。

    也沒什麽,大多都是一些臆想,他們知道的並不比我們多多少。”伊文道。

    我們可以信任他們嗎?”史戴德小聲說。

    最好別,”伊文笑道,“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和我們很像,大家都是被自己所信奉的神所詛咒。隻不過他們背負詛咒活得太久了,難免腦子會出問題。”

    說到這裏被詛咒者們紛紛扭頭去看依舊神誌不清的王子。

    如果他們的先王連他們都背叛了的話,又憑什麽搭理我們呢?”伊文道。

    如果歐賽斯特無法恢複正常你打算怎麽辦?”普瑞斯終於問出了關鍵問題。史戴德明顯挺直了身子,用眼睛瞄著伊文。他知道現在伊文是他們的主心骨,如果他要放棄王子,那史戴德自己也沒有信心能夠繼續走下去。尤其在他少了一隻手的情況下。

    伊文又扭頭看了看歐賽斯特蒼白的臉並沒有多說什麽。

    不知什麽時候,原本嘈雜的營地安靜下來。

    夜幕籠罩下,史戴德看著自己左腕,想象著那隻手還在的時候。一陣疼痛傳來,讓他有些恍惚的精神清明了一些。他茫然的抬起頭突然發現旁邊遠古守望者的營地一片漆黑,甚至連一點生氣也感覺不到。他暗叫糟糕,站起身發現原本足足聚集了上百守望者和守衛者的營地已經空空如也。

    熄滅的營火前有個人站在那裏。他走過去發現是伊文,便問是怎麽回事。伊文一臉平靜,似乎並不意外,他沒有回答提問隻是做了一個收聲的手勢,然後帶著史戴德返回自己的營地。普瑞斯抬眼看了看二人也並沒有說什麽。

    史戴德自然有些坐不住,那些家夥雖然不招人喜歡,但卻是歐賽斯特唯一的希望,現在他們突然消失,麵前的兩個家夥卻無動於衷,又怎能讓史戴德淡定。

    那些家夥顯露了真正的形態,也許這可以幫助他們找到迷宮的出口,”伊文道,“我們要做的隻是靜靜等待,放心吧,史戴德,我和普瑞斯都有追蹤他們的辦法。”

    聽到伊文這樣說,又看到普瑞斯也微微點頭,史戴德這才稍微安下心來,但他還是問道:“他們的真正形態是什麽意思?”

    我們看到的不過是一種偽裝罷了,這些家夥已經不是活物了,恐怕這就是他們擺脫詛咒的原因,詛咒隻針對活物。”

    你是說他們是亡靈?”史戴德有些不敢相信。

    誰知道他們是什麽。他們來自比我們古老得多的年代,那時候恐怕世界上還沒有人類和惡魔呢。”伊文說。

    可能連地下民也沒有。”普瑞斯道,“他們用的那些古怪的語言非常有趣。”

    可你們能聽懂他們的話?”史戴德疑惑道。

    這確實很奇怪。”誰想到伊文居然這麽說,“也許我們都在發生著某種變化,這變化讓我們從過去蛻變到現在,或者相反。”

    你是說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能聽懂那些古代語?”史戴德一臉的不相信。

    我有一些猜測,不過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伊文道,“有些事情不親自體驗就無法明白。百夫長閣下,就請不要深究了。”

    這時一直很老實的歐賽斯特突然咿咿呀呀的叫起來,這在寂靜的遺跡中顯得極為不協調。幾人湊近查看發現王子不住的扭動身體試圖掙脫捆綁在身上的繩索。

    他是不是餓了?”有人突然說。

    這時幾人才想起進入遺跡之後他們一直沒吃過,雖然他們都已經幾乎不需要進食了,但王子還是保持著一日三餐的習慣。於是他們將隨身攜帶的食物混入周圍采集的野菜一起下鍋熬煮。煮好後將歐賽斯特身上的繩子解開,並將食物遞給他。王子倒也聽話,接過盛著食物的頭盔,也不管熱不熱就囫圇的吞吃下去,周圍的幾個人看得有些心癢,便又煮了一些,大家多多少少都吃了一些。

    他們見王子不在做出奇怪的舉動便也沒有將他重新捆綁。伊文和史戴德守在旁邊,倒也沒什麽好擔心的。現在他們隻能等待,等待守望者們找到出去的路。

    塞林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她記得王子最後用黑劍刺穿了她的身體,但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什麽損傷,隻是被刺穿的盔甲上留下了一條開口,可以從開口直接看到裏麵的肌膚。而石鈴騎士正盯著那開口看得出神。

    發現塞林已經醒來石鈴騎士忙轉開眼睛,同時一抹緋紅爬上臉頰。塞林對此到不在意。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那鬥獸場的底部,而是一個類似密室一樣的地方。

    看到塞林眼中的迷惑,石鈴騎士告訴她,就在她被歐賽斯特刺中的時候,一股白光突然從她的傷口內湧出,等他再次看清周圍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這裏了。

    在她昏迷的時候他試著到外麵探查了一下,發現這裏似乎是一個監獄。而且這裏似乎並不隻有他們兩個。他不敢離開太遠,就一直守在旁邊等她醒來。

    在石鈴騎士訴說這些的時候塞林一直沒有正眼看他,小夥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隻是他說完之後她便站起身朝門的方向走。

    石鈴騎士想要阻止她,但她卻因為虛弱整個人向前倒去,好在小夥子眼疾手快將她扶助。塞林強撐著還想繼續往前走,並將石鈴推開,對他的勸告充耳不聞。她頑固的推開石室的門走了出去。

    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座城堡的內部。如石鈴所說,這裏確實像是一座監獄。隻不過整個建築的規模似乎非常大。她走出房間不遠就發現前麵的路已經斷了,兩側無論上下都是一片漆黑,看不到邊際,而左右則同樣分布著一些類似的低矮牢房。

    整個結構就像是在城堡的底部挖了一個非常大的坑,然後在坑的中段貼著城壁內側修建了這些牢房,每一座牢房都由一條狹窄破碎的階梯通往中心的主城。而在上下那無法看透的黑暗中,塞林還是隱約感覺到那裏也有類似的結構。而就在這些建築中則斷斷續續的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這裏確實還有其他東西在。

    之所以說是東西則是因為那些聲音實在不像是人能發出的。

    塞林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又退回了牢房中,石鈴騎士一臉“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的表情,當然依舊被她無視。

    這時石鈴騎士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那些白光……還有你的傷口……這可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你不打算說倒也沒什麽,冒昧的問一句你是啞巴嗎?”石鈴騎士說,“我覺得你不是,你隻是不想開口說話,這沒什麽,這是你的權利,可現在的情況很可能與你有關,我們不應該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之前在試煉之地也是,你明明沒有獲得王血卻也能進入試煉之地。如果你一直堅持這樣又能得到什麽呢?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倆可以相互幫助,不如說出來……”

    石鈴騎士還沒說完塞林已經走出了監牢,而且看樣子並不打算再回來了。石鈴騎士無奈之下也隻能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