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真氣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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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村,晨曦微光。
張毅走到房門,來到院落,審視著宋青石的劍法。
宋青石見到師父前來觀看劍法,正了正色,分外努力,步伐騰挪,劍光舞動。
弓步直刺、提膝平斬、回身後劈、回身下刺、弓步平抹、掛劍直刺、弓步左撩、虛步架劍……
二十分鍾後。
宋青石的頭上冒起一層濃密的細汗,手中的劍法,開始缺乏氣力,招式之間開始出現鬆動。
宋青石餘光瞥向張毅,隻見張毅默然不語,神情肅然地凝視著宋青石的劍法。
宋青石見此,也不好停止,隻好重複習練劍法。
……
一個小時後。
宋青石氣喘噓噓,汗如雨下,招式淩亂,劍招斷斷續續,銜接不上,破綻百出。
“撲通”一聲,宋青石回身後劈,左腳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上,宋青石站了起來,滿臉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去看張毅。
張毅淡淡地說道:“青石,抬起頭。”
宋青石羞愧地抬起頭,凝視著張毅:“師父,弟子愚鈍,基礎內功修煉不出真氣,基礎劍法也無法領悟。”
張毅笑了笑,凝視著宋青石:“鐵杵磨針非一日之功,滴水穿石非一年之力,武道之途,豈可急功心切。”
宋青石搖了搖頭,沮喪道:“師父傳我基礎內功心法,已有月餘,我連氣感都感受不到。”
“基礎劍法習練也有七日,還是無法入門。”
宋青石頓了頓,凝視著張毅,低聲道:“師父,我是不是沒有習武的資質。”
張毅搖了搖頭,低語道:“想放棄了嗎?”
宋青石低頭,右手緊了緊手中的利劍,低語道:“徒兒並不想放棄,隻是努力了也沒有收獲,看不到一絲希望。”
宋青石抬起頭,懷著敬畏的眼神凝視著張毅:“在沒有遇到師父前,我自詡為大石村第一高手,拜師百人,皆稱我為百年難遇之武道奇才。”
“那些武師不過是看在我的錢財上,才如此恭維我。”
“哥哥和夏侯叔叔皆顧念親情,不願打擊我。”
“直到遇到師父,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惜枉費了少年時光。”
張毅寬慰道:“年少多輕狂,你既然有此領悟,現在奮起直追,也不晚,切莫自暴自棄。”
宋青石拱手道:“謹記師父教誨。”
張毅點了點頭,凝視著宋青石,正色道:“為師這邊,卻有一法,可以助你感受氣感,突破到後天一重,隻是痛苦非常。”
宋青石凝視著神情慎重的張毅,笑了笑:“師父,我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拜師學藝期間,我可沒有少受到挨打。”
張毅笑了笑,說道:“武道後天九重,即是煉精化氣,蓄積真氣,貫通周天經脈,自成真氣內循環的過程。”
“體內產生氣感,誕生第一縷真氣,即為後天一重天入門,若是能持續不斷地產生真氣,則是正式跨入後天一重天之境界。”
張毅頓了頓,說道:“氣感玄虛,不可觸摸,不可言傳,故武道第一難關即為感應氣感,凡人習武,大多被困在著第一道難關,恍若天途。”
宋青石點點頭,認真地聽著。
張毅繼續道:“流水宗有一法,喚為‘真氣之種’。”
“通過一名先天武者,將一縷先天真氣打入宿主下丹田,形成真氣之種。”
“人體有奇經八脈,十二經,以及無數經絡,縱橫交錯,溝通全身,固有牽一發而動全身之說。”
“奇經八脈溝通十二經,對十二經氣血有蓄積灌溉的調節作用。”
“奇經八脈,包括任脈、督脈、衝脈、帶脈、陰蹺脈、陽蹺脈、陰維脈、陽維脈等等。”
“任脈,行於腹麵正中線,其脈多次與手足三陰及陰維脈交會,能總任一身之陰經,故稱陰脈之海。”
“督脈,行於背部正中,其脈多次與手足三陽經及陽維脈交會,能總督一身之陽經,故稱為陽脈之海。”
“衝脈,上至於頭,下至於足,貫穿全身,成為氣血的要衝,能調節十二經氣血故稱十二經脈之海,又稱‘血海’。”
……
張毅頓了頓,凝視著宋青石:“青石,懂了嗎?”
宋青石搖了搖頭,迷惑道:“雖然師父已經將奇經八脈、十二經、以及周天經絡的知識灌輸給我,但是我還是無法領悟。”
張毅笑了笑:“無妨,人體經脈學說博大精深,經絡、脈穴猶如繁星,豈是一日之功。”
“不過武道與人體奧秘相互關聯,這方麵的知識你還需認真學習。”
宋青石點點頭,“是,師父。”
張毅頷首繼續道:“奇經八脈中衝脈貫穿全身,乃周身氣血之要衝,也是‘真氣之種’運行,刺激周身氣血,煉精化氣的關鍵。”
“武者通過奇經八脈搬運、調節周身氣血,通過周身氣血提煉真氣,其中衝脈即為武者入門,感悟氣感之關鍵。”
宋青石點點頭,“師父的意思是指通過真氣之種,刺激衝脈‘血海’,煉精化氣,感悟氣感,然後誕生自身真氣。”
張毅點點頭,正色道:“先天真氣,太過霸道,未經真氣滋養的經脈裏麵不可久存,三個時辰內必須從體內去除,否則將會留下無法恢複的傷害。”
宋青石點頭道:“師父,我明白,也就是說,我必須在三個時辰內感悟出氣感。”
張毅正色道:“異種真氣,進入體內,強行貫通衝脈,刺激‘血海’,痛苦非常,你可明白?感悟氣感越快越好?”
宋青石笑道:“師父,開始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張毅點點頭,右手對準宋青山的下丹田。
“真氣之種。”
一縷凝練的先天真氣,湧進宋青石體內。張毅收回右手,淡淡地說道:“好了。”
宋青石疑惑道:“好了?師父,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張毅笑了笑,“莫急,真氣運行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有了,有了,師父我感覺到氣感了,就好像有螞蟻在體內攀爬,輕輕的,癢癢的。”宋青石笑道。
張毅搖了搖頭,正色道:“速速盤膝坐下,凝神靜氣,記住衝脈要穴,會陰、曲骨、中極、關元、陰交、下脘、中脘、上脘、天突、廉泉、承漿等等。”
“是。”
……
片刻後。
盤膝坐在地麵的宋青石額頭上泛起一層濃密的細汗,周身氣血加速運行,全身皮膚泛起一層淡紅色,隨著時間流逝,皮膚的紅色還在加深。
沒過多久,血色就蔓延到腦門,宋青石整個人看上去,就好似染上了一成濃重的紅漆。
“啊,好癢,師父,我好癢。”宋青石叫道。
張毅冷聲說道:“凝神靜氣,運行基礎內功心法口訣。”
宋青石咬破舌尖,一絲血跡從嘴角溢出,通過舌頭的疼痛,分散衝脈的瘙癢感。”
……
時間流逝。
宋青石汗如雨下,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眼珠中泛起道道血絲。
“噗”宋青石吐出一口鮮血,心境被打破,體內的瘙癢感好似化作利刃,在一刀刀地切割著,恍若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刺激著宋青石的神經,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啊……”宋青石疼的在地上打滾,求饒道:“師父,我不練了,你快拔除了先天真氣吧。”
張毅看了看天色,“才過去一個時辰,還有兩個時辰,青石,你在堅持一下,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屋中的宋青山,聽聞宋青石的疼呼聲,疾步趕了出來,急切地問道:“一玄道長,青石,這是怎麽了?”
張毅走到宋青山旁邊,笑了笑:“宋老莫急,青石正在感悟氣感。”
宋青山一愣,“氣感?”
張毅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宋青山點點頭,朝著張毅謝道:“我兒愚鈍,道長費心了。”
張毅拱手道:“本該如此。”
宋青石的痛呼聲還在繼續,宋夫人和宋青羽都趕了出來,關切地問道:“我兒(哥)怎麽了?”
宋青山揮了揮手,“青石正在感悟氣感,莫要去打擾。”
宋夫人關切道:“這功夫不練也罷,莫要折磨我兒。”
宋青山皺眉大怒道:“青羽,扶你娘進去。”
……
兩個時辰悄然流逝,太陽爬到了半空中。
宋青石似乎已經耗盡了氣力,整個人頹廢地躺在地上,全身衣服被撕扯成條狀,縱橫交錯的傷口密布全身,血液已經幹涸,化作斑斑血債。
張毅走到宋青石的旁邊,冷聲道:“青石,你若想放棄,我這就把你體內的先天真氣拔除,但是至此以後,你不是流水宗門人,也不是我一玄的徒弟。”
宋青石猙列的雙目,凝視著張毅,低沉沙啞的說道:“師…父…我真…的受…不…”
張毅點點頭,“我明白了。”
張毅伸出右手,往宋青石的腹部丹田位置移去。
一旁的宋青山豁然伸出右手抓住張毅的右手,“道長且慢,不是還有一個時辰嗎?”
張毅凝視著宋青山。
宋青山轉首凝視著宋青石,冷冷地說道:“青石,自小你喜歡舞刀弄槍,我也由著你。”
“但是,這次我卻不容許你放棄。”
“世間有多少人為了功法妙訣,出生入死,尤未有一絲希望。”
“今日,你有幸拜在一玄道長門下,既有真法妙訣,又有名師指點,你卻輕言放棄。”
“你若放棄,與廢物又有何區別。”
“你想想你尋師學藝六年,為的是什麽?”
“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好自為之吧。”
宋青山說完話,轉身離去。
張毅冷聲道:“一個時辰後,我再來。”
宋青石凝視兩人的背影,“廢物嘛,難道我宋青石到頭來隻是個廢物?”
“不,我可是要成為武者的男人。”
宋青石咬緊牙關,眉頭緊皺,默運基礎內功心法,全身關注地感受著衝脈的氣感。
……
一個時辰後。
張毅和宋青山走到宋青石的旁邊,看著已經昏迷的宋青石,張毅伸出右手,提取出先天真氣,朝著宋青山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