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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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rén miàn前乃是一座被群山包圍的小峽穀,月光從中央罩落而下,峽穀之內草木繁盛,無數閃著熒光的蝴蝶翩翩起舞,峽穀之中有一株老樹,老樹恐怕三人也無法環抱。而諸多小獸都在老樹旁靜靜沉睡,老樹上臥著一隻奇獸,龍首龍尾馬身,一身鱗甲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輝,四肢膝蓋處皆有剛羽,雖看似柔軟卻反射著金屬的光澤,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銳利,四個蹄子之上皆有雲紋,雖有龍首卻並無半分凶惡,此時安靜的臥在老樹之上,遍體雪白,那脖後的鬃毛更是閃爍銀光。此時,奇獸開口了“兩位小友為何來此?”,天明與百裏尋芳都心下一驚,百裏尋芳趕忙回答道“我等被惡人擊落下山,誤打誤撞進了大仙您的地盤,莫要責怪”天明也在一旁賠笑。奇獸聲音似男子卻是輕柔“兩位小友不必驚慌,我並無惡意,在下勾陳”百裏尋芳心下一驚“閣下便是上古遺脈,可與真龍神凰爭鋒的勾陳?”勾陳緩緩開口“小友謬讚了,已經不複先祖風采”百裏尋芳道“前輩乃是上古遺脈為何會在此處?”,勾陳站起身來足有一人半高對兩人道“先祖自仙魔大戰之後便世世代代棲息於這天雲山內的芳草穀,乃是有重大使命,我也一直在等待有緣人”,天明道“前輩莫不是數年前陳師兄與方師姐遇到的那隻奇獸?”勾陳答道“正是,可惜那三人並不是有緣人”。

    勾陳對兩人說道“像我攻來,盡施絕學”天明一皺眉,百裏尋芳也略有擔心,勾陳將古樹四周的諸多小獸喚醒,小獸睡眼朦朧的圍在外圍蹲在地上看向勾陳與天明二人,勾陳仿佛看出了兩人的擔憂便道“無妨,盡管攻來便是,莫要傷及這些遺脈的小獸便是”,天明二人也不再猶豫,此時天明不同往日,天劍絕式已然是爛熟於心,信手便拈來,天明真氣環繞周身,頓時身旁飛仙魔影重重,更有金剛古佛誦經,層層劍氣將天明環繞其中,天明也不再拘謹,放開手腳便是天劍第三式,天明大喝一聲“人間道”,便是萬千劍氣從天而降,更有萬千劍蓮破土而出,劍蓮綻放,遍地生花,勾陳看著天明出劍並無動作,待到攻勢已至,才運起功體,頓時體外猶如一層護盾包裹,將勾陳保護其中,萬千劍勢前赴後繼也難以攻破護盾,勾陳一蹄踏出,似有萬馬奔騰,百龍嘯空,頓時擊潰了漫地劍蓮與漫天劍雨。天明落下對勾陳一抱拳道“前輩果然道行高深,晚輩望塵莫及”,勾陳一笑便轉向百裏尋芳,百裏尋芳趕忙搖了搖頭道“天明難以傷前輩分毫,在下更是不行了”,勾陳對天明點了點頭道“小友劍勢卓絕,世間罕見,恐怕師出劍宗”天明答道“前輩慧眼,在下是劍宗最後一名弟子”,勾陳眼中略帶傷感“最後一人了啊,我觀你出招之時真氣洶湧卻是混雜著不少門派的心法”天明道“正是”,勾陳提醒道“日後要注意平衡,均衡不當便會壞了功體,不可操之過急”天明點了點頭,勾陳喚回諸多小獸“我觀你二人年輕輕輕,功力尚可,心地也不壞,待這些小獸再長大些便要托付於你兩人”天明一驚道“這怎可?”百裏尋芳也應和道“此事不妥啊”勾陳愛撫著諸多小獸道“並非今日,或許仍舊要個三五年,你二人今日離去,待到需要履行約定之時,我便會去尋你們,你等可願意?”,天明與百裏尋芳對視一眼,又看著諸多小獸,便答應了下來,勾陳見兩人答應了便道“到時我也會有薄禮相贈,二位請回吧”,隨後勾陳背後銀白鬃毛一閃,兩人便回到了玄機山。

    此時天色已亮,東方浮現魚肚白,雲飛打著哈欠從房中走出看著呆呆站在院落中的兩人便問道“天明,百裏你二人大清早站在院子裏幹什麽?”兩人此時也略感疲憊,尤其是天明徹夜的戰鬥此時已經是精疲力竭,兩人朝雲飛尷尬一下便各回房間內休憩。天明這一覺直至日上三竿才醒,天明洗了把臉,卻見百裏尋芳還在房內休息,便先去與其餘三人共進午餐。半晌之後,百裏尋芳睡眼朦朧的走了進來,百裏尋芳揉了揉眼睛,見眾人還在進食便坐下,雲飛問道兩人“你兩大清早的站在院子中做什麽?”甘老頭正興致勃勃的品嚐著雲渙在的最後幾頓飯,卻對雲飛的話題有了興趣。天明扒拉兩口飯道“昨晚我在院中思索,那殷丹心偷襲我”甘老頭道“沒有證據別亂叫別人名字,傳出去會出事”百裏尋芳同意甘老頭的說詞“現在並沒有證據證明殷丹心便是神秘人,目前隻能叫做神秘人”,天明聞言便改口“那神秘人偷襲我,我便追了出去,一路追到天雲後山,此時陳師兄從樹林中走出,我當時並未放下戒心,直到陳師兄說是追一黑衣人至此,我才略微有所放鬆,誰知那陳師兄卻是千麵郎君幻化,趁我不備一掌將我擊落山崖”,百裏尋芳補充道“我昨夜輾轉難眠,聽見院落內有聲響,出去一看便見天明追了出去,我也跟了上去,等我到後山之時便見到天明跌落山崖,我趕忙去尋”。天明與百裏尋芳將山崖之下,芳草穀內的奇遇講述給其餘三人,雲飛驚異道“這勾陳莫不是當年陳師兄遇到的那隻異獸?”天明點頭“正是”,甘老頭道“這恐怕並非神秘人的目的”雲渙道“勾陳與你兩人也隻能算是機緣際會,並非是神秘人設計”百裏尋芳道“我苦惱之處便在這裏,神秘人究竟是何目的,一掌擊出也並非要取天明性命,況且魔心鑒已經被竊,完全是無跡可尋。”天明一歎“管他是何目的呢,我等還是準備準備,晚上上天雲山吧”,三少應和,甘老頭卻是默默抽著旱煙,畢竟是朝夕相處,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兒,便道“雲渙小子,晚上殺隻雞,就當給你們餞行了”,甘老頭與雲渙共處將近十載,情同爺孫,這一下子甘老頭內心雖滿是不舍卻也並未言語,隻是默默的抽著旱煙。

    傍晚時分,眾人也用過晚飯,甘老頭抽了兩口旱煙,砸吧咂吧嘴道“鳥兒總有離巢之日,小子們倘若能混出個名堂,老頭子我也心滿意足了”,雲渙與甘老頭相依為命數年此時也是眼眶濕潤,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而天明,百裏尋芳,王雲飛三人也是深受甘老頭照顧指導,數年的光景仿佛一幕幕重現在眼前。四人一齊跪倒“謝師父教導之恩”四人向甘老頭連磕三個響頭,甘老頭背過身去,兩行濁淚默默流下,雖然嘴裏還叼著旱煙卻早已經不知道是何味道。三人站起,唯獨雲渙還跪在地上,雲渙又道“謝甘老頭養育之恩”隨即又是三個響頭,甘老頭背對眾人,無聲無息。百裏尋芳見狀拉起雲渙,雲渙哭成了半個淚人,天明喝了一聲“出發”,四少便背著大包小包向山下走去。等四人離開了許久,甘老頭才敢轉過身來,此時已是淚流滿麵,連煙槍中的火星也被淚水打滅了卻不自知,一歎道“自此一別,不知何日能再見,哎造化弄人啊”。甘老頭獨自走到院落中的樹下,躺在躺椅上又點起了旱煙,默默吞雲吐霧了起來。

    四人一路收拾好情緒便要上雲頂殿,雲渙依舊是雙目通紅,三人也看在眼裏,甘老頭對雲渙而言亦師亦友,不光教雲渙功夫,更是將雲渙帶大,說是雲渙的爺爺也不為過。百裏尋芳便岔開話題好讓眾人從這別離的傷感之中解放出來,“此次下山看到美人誰都別和我搶”,天明一貫的看不慣百裏尋芳尋花問柳的行徑“嘖嘖,我等都是正人君子”,這一句雲飛倒是笑出了聲。於是四人便在歡聲笑語,打打鬧鬧之中來到了雲頂殿前。此時雲頂殿內已經站滿了人,玄明真人見四人像做賊一樣悄悄溜到玄機山空無一人的座處便咳嗽兩聲道“如今白帝城邀請天下各大門派奪寶,此次不光是為了揚我天雲山威名,也是為了魔禍不再危害武林,我門人定要將魔心鑒奪回。”玄明環視殿內一周便道“此次由譚鳴師弟,水月師妹以及天豪師弟三人帶領眾人前去白帝城。每山門出三名弟子,玄機山甘師弟因身體抱恙,與我留守天雲山,玄機山四名弟子要謹遵三位執掌的號令,莫要無事生非”,四少一聽除了師父其他三位執掌皆要下山便覺得有怪異之處,但也不好當眾提出,便答應道“謹遵掌門教誨”。玄明看著四人都是器宇軒昂,豐神俊朗便會心一笑,再反觀其他山門,唯獨碧落,陳昊,殷丹心,方怡等人還算不錯,也是不再言語。譚鳴看到四人都已經是頭角崢嶸的青年,心中一歎“甘老頭撿了大便宜”,轉頭瞥了一眼肖天豪,肖天豪麵色稍顯不悅,心中暗想連這不若常人的王雲飛都算成才了,心中不悅更是加劇,便大喝一聲道“下山”,領著眾人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