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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七怎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 側過頭氣鼓鼓的瞪他, 雖自己剛才是想到了那上頭去, 可分明並不隻介意這事, 誰叫他單獨的拿這事出來說了。因而嬌橫的開口道:“誰說那個了!”

    “哦?”裴池見她這模樣比先前垂垂欲死添了許多生氣,真是愛極了, 挑了眉故作不解的問:“那你指的是哪個?”

    辜七更是生氣了,明明是他不理人, 怎的還不知情的模樣。“殿下那幾日總不著人!”她之前為了羅絳容的事還不至於害怕成那樣,還不就是因為他在那檔口一連數日不見, 這才叫她胡思亂想了。實則辜七這會怨他不理自己也是有些蠻不講理, 很有秋後算賬的意味。

    裴池縱著她的小性子, 他就喜歡她這麽嬌嗲嗲一副磨人精的模樣。因而也不惱她的無理取鬧,溫聲的同她解釋:“那幾日實在忙,總也要給你收拾了殘局。何況……”

    說道這,他忽然語氣一滯,停頓了下來。

    辜七被他前半句話說得倒是消了兩分氣,正眼巴巴的等他後頭的沒說完的話, 等了片刻他卻再不開口了。“何況什麽?”辜七心道,怎麽這時候殿下還要拿喬, 還非得要別人催著問才說麽?

    裴池搖了搖頭歎氣, 避開辜七熱切的目光,“還是不說了。”

    辜七覺得這可真是莫名其妙, 哪有好好的話說到了一半就不說了的道理。這樣欲言又止, 實在很不符合殿下的性格。辜七以為這其中還有什麽了不得的隱情, 忙追著問:“殿下快說嘛,何況什麽?”她求起人的時候,語氣就很軟糯,跟沾了糖一樣。

    裴池看了她好一陣,好似被她追問才勉為其難的開口:“……何況,你在時,我就總忍不住要跟你親近。”從前讀史見昏君為美人不早朝他是很不以為恥的,如今裴池也算是自己體會了一二。平日裏也就罷了,那時候他再耽於床幃可真是要昏了頭,索性徹底避開了辜七。那日拂玉請自己去用飯,他本是忙中抽空去的,哪曉得她那樣大膽,竟是在飯菜中下了藥。

    “……”辜七聞言臉色漲紅快要滴出了血來,下意識的朝著周圍看,好在拂玉、挽玉和康媽媽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全部退了出去。“殿下!”辜七覺得裴池是越來越沒個正形了,怎麽跟自己總要說這種事,她捂著耳朵道:“我還在病裏頭,殿下不要說這種事了!”

    裴池就一臉無辜的歎氣,直好像是在表示自己先前也不想說的,明明是她一直在追問。辜七的臉頰因為羞澀而通紅,裴池便忍不住捏了兩下,可見說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她現在的血色看起來是非常好的。裴池偏還不讓她捂著耳朵,掀開她一隻手湊過去道:“若不是因為你病著,你覺得我可會跟你說這麽多話?”

    什麽意思?辜七露出疑惑的目光,直到見裴池意味深長的將視線停留在自己胸口微微敞開的胸口,才反應了過來。她又羞又惱,將要用手捂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他戲弄在股掌間。可辜七又不是個喜歡落於人後的性格,這時候非但沒有避開裴池,心念一轉反而又嬌嬌的投入到了韶王殿下的懷中,語氣軟糯道:“殿下真是體貼。”說罷,她還跟貓兒一樣蹭了兩下裴池。

    懷中那人身上有股子特殊宜人的幽香,如此故意的撩人實在可惡又可恨,裴池覺得她真是膽子肥得很,居然膽敢在這時候撩撥他。裴池便咬著牙笑,“七七,你當真要如此?”

    辜七其實很懂得見好就收,眨了眨眼睛,一臉懵然:“殿下?”

    裴池真是拿她沒有半分辦法,隻捏了下她的翹臀,“男人……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控製力。”她要真的一意孤行,裴池也難保自己不會就要了她。

    兩人曆經生死,自然親昵了好一陣,可辜七才剛轉醒,不一會就累了。她睡時握著裴池的手不放,裴池也就坐在床邊看著他入睡。有幾回分神,他幾乎要以為剛才那不過是自己的幻覺,她其實根本沒有醒來,好在,辜七是握著她手的,叫他知道她是真的醒過了。

    不多時,拂玉從外頭進來,見辜七已經睡下了便輕聲問裴池:“王爺晚上還留在這嗎?”

    這幾日裴池一直是守著辜七的,即便到了夜間也是坐在他床前,略微閉一閉眼就又醒了。照理辜七醒了,他也應該要好好休息一番,外頭成業昌在候著,所以拂玉才進來一問。

    裴池點下頭,忽然想到什麽就又吩咐了道:“去備些的米粥,薄一些,防著七七夜裏頭餓。”待見人要轉身出去,裴池忽然問道:“成業昌在外頭?”

    拂玉點頭應是。

    “你讓他回去吧。”裴池道。他轉過頭又繼續看向了辜七,因著夜已經深了,暖閣裏的蠟燭早滅了好幾盞,隻留了一簇微弱的燭火。光線昏暗,裴池的目光停留在辜七的臉上,許久之後才合衣躺在了她的身邊。

    再過了三日,魏決回了來,他見裴池時臉色並不好,開口便隻有四個字,“沈括跑了。”

    裴池倒是沒多大意外,沈括此人若是能這麽容易被抓殺,恐怕早已經就不再人世了。此處說話的地方正是王府的霧隱榭,是韶王議事的書房,同京城王府的書房同名。原先府中沒有辜七,他一應起居也都是在此處的。隻是這一陣,若非議事裴池的人總是在錦照堂的。

    “在哪跑了的。”裴池書房裏一貫不讓人伺候,他正自己磨著墨,語氣神態都顯得很漫不經心。

    魏決是親眼見了裴池當時說要“誅殺沈括”時的戾氣和殺意,知道他此時的閑適也不過就是表象而已。沈括實在太狡詐了,他追他的這幾日,幾番被他戲耍。此時的魏決也早被那人激出了滿腔的怒氣。“在不到豐城的一座小鎮,沈括跳入了魏水。”

    裴池研磨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看向魏決,將心中剛生出的一個念頭化成了字問向魏決:“那地方是不是叫棋連鎮?”

    “……是啊。”魏決起先覺得這不過是個不知名的小地方,又不緊要就沒提名字,的確就是裴池口中所說的棋連鎮。棋連鎮就在魏水的邊上。他有些意外,怎麽裴池會知道那地方,正要開口詢問卻見他臉上掩不住的震驚。

    此事如何不讓裴池驚詫,當日他在魏水上救起辜七的時候就遣人去調查過,查出辜七上船的地點就是在棋連鎮。而今日,沈括竟然也是在棋連鎮跳入了魏水,這……難道真的隻是巧合?

    裴池忽然想到了前兩日圓勿所說的話,他問魏決:“怎麽會跳魏水的?”

    魏決回:“他身上本就有傷,豐城一帶照理說都該在他的勢力範圍,那時我以為到了那邊總有人會接應他。實際上那個時候沈括倒還真是在我們眼前消失了一段時間,可後來等我們再發現他的時候一路追他去到碼頭,他就直接跳了下去。”

    此事的確有很大的可疑,裴池再次問道:“那人確定是沈括?”中間消失過一段時間,趁此時間換個人再出現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魏決十分肯定。他當時在棋連鎮再見到消失的沈括時也有這樣的懷疑,他反複確認過,絕對不可能認錯了。他皺緊了眉頭回想,想要回憶出那會更多的細節來,他心中突然閃現一個念頭,“是了,當時……他右手手臂的衣服被新劃開了一道口子。”

    “我覺得,大有可能是在棋連鎮本是有人接應他的,可他自己手下人有人叛變了,這才有了他消失後又帶著新傷出現。跳入魏水也是被逼無奈,當時他若是不跳,就會被我們給抓住。”魏決說了自己的猜測,說完之後他習慣性的要等裴池的回應,可卻見著書桌後坐著的裴池長久不言語,像是想什麽出了神一樣。

    最開始,裴池並不怎麽相信圓勿的話,可眼下發生的事卻讓他不得不去相信。一榮一損……辜七毫無征兆的醒來,而裴池落入魏水生死未卜,這豈不就應了那四個字?裴池深吸了幾口氣,鬆開手中的墨條。墨條墜在硯台上,濺出了上頭才剛研磨出的墨汁,不遠處隔著的雪白宣紙被濺上了不少,斑駁著氤氳開。

    難道,辜七真和沈括有命理上的糾纏?

    沈括——

    裴池在心中默念了這兩個字,眼眸當中忽然露出騰騰殺意的,不論圓勿那話是真是假,沈括……他必是要殺的。

    書房中一時靜默得可怕,魏決隻見裴池神色翻轉,也不敢輕易出聲。

    “派人沿著魏水一帶搜尋。”裴池薄唇微抿,開口。

    魏決應下,遲疑了片刻又問:“那羅絳容……”韶王妃的被劫是突發,在此之前他主辦的羅絳容那事。沈括竟在之前將羅絳容真送去了戎勒,羅毅愛女心切幾番要派人去營救。魏決覺得沈括有此安排,那事情就遠還沒有結束。而羅絳容是羅毅之女,注定了這事不能以非常手段來草草了結,真是有些棘手的。

    裴池斂聲道:“此事我已有主張。往後你隻管搜尋沈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