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爺爺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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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爺爺奶奶今年已經七十五歲了,十年前我叔叔姨媽夫妻倆出去外麵打工,留下我爺爺和奶奶單獨守護老家,平時隻有我爸爸媽媽偶爾照應。我的爺爺奶奶,身體健康矯健,其實也無需誰去照顧,隻是有好吃好喝的時候叫他們,並且剛好我家和我爺爺奶奶家就是隔壁,隻是沒有住在一個房間其實是一起生活的。雖然我爺爺奶奶獨守家庭,但這並沒有讓他們孤獨,反而讓我的爺爺奶奶晚年有了個安靜的生活,我們的村子很小,村子裏的人都很是和睦相處,好似一家人,所以我爺爺奶奶白天出去勞動晚上和村裏人一起聊聊天,並不會讓他們感到寂寞。

    在我叔叔姨媽還在家裏生活的時候,我爺爺奶奶的生活其實才是痛苦的,我奶奶老人家總是嘮嘮叨叨,平時說話總是管不住嘴,經常嘮叨的我叔叔大發雷霆。而我那叔叔脾氣暴躁,一生氣什麽都不管,經常會和我爺爺奶奶大吵起來,砸家裏的東西。那時候我們還小,我才**歲。我叔叔和我爺爺大聲吵架又打架,經常拿著刀,我叔叔雖然不會真的動手打我爺爺奶奶,但他總是拿著刀要讓我爺爺奶奶殺了他,氣糊塗的時候也會沒控製住會打到我爺爺,經常性的家裏鬧的一塌糊塗。那時候我們又小,又拉不住我叔叔,他一甩手可能就會把我們甩很遠,每次我們都會被無意間打的臉青鼻腫,我們都大聲哭著求我叔叔別跟我爺爺奶奶大吵大叫,別動手動腳。經常性的我爺爺奶奶因為害怕我叔叔而半夜出走,我爺爺總是帶著我奶奶去別的家裏過夜,而我們淚流滿麵,涕泗橫流地跟著我的爺爺奶奶。有多少次因為合不來我爺爺奶奶和我叔叔把家分成兩家,隔離生活,然後過段時間又拆了在一起,但過不了多久又吵架打架。在我的童年記憶裏幾乎都是在打架鬥毆的環境裏長大的,當然我在很多的文章裏已寫到過我那不堪回首的童年,我的童年幾乎就是看著聽著別人打架,或者就是自己挨打中走過來的。包括到現在我個人還是不習慣跟別人吵架,一吵架我就會緊張到麵紅耳赤,甚至發抖,畢竟我的整個童年幾乎就是這樣度過來的。那時候隻要聽到吵架聲我就會顫抖,慌張,腦袋轟轟隆隆地作響,感覺整個人就像落入深淵,飄飄然,額頭無端端冒汗。

    後來,我叔叔自覺去田園裏蓋了一棟小房子,跟我姨媽,還有他們的兩個女兒去那裏生活。他們養了很多的雞和鴨,也在田地間開墾了幾塊菜地,菜地裏的菜綠油油的,非常健壯,非常茂盛,姨媽經常醃了各式各樣的酸菜。養的雞和鴨也是個個精神抖擻,體格健壯,體大腿粗,母雞下蛋下的特別勤快,尤其是那些母鴨,幾乎一年四季都下蛋,很多時候還把鴨蛋下到了田裏去,經常被人撿走或者腐臭在田裏。那時候我那兩個mèi mèi卻不怎麽喜歡在那裏生活,雖然她們兩姐妹在那裏天天可以吃蛋,有時候還可以吃雞肉鴨肉,但她們還是喜歡和爺爺奶奶在一起生活,而最讓人幸福的是,我叔叔那兩個女兒愛爺爺奶奶比愛父母重,所以經常偷偷的把蛋拿回來給我爺爺奶奶,也經常會抱雞和鴨回來,當然我叔叔他們是知道的,但這也是他們無形中對父母的愛,雖然真的不適合一起生活,但對父母怎能割舍呢。我那叔叔也是鐵石心腸,氣糊塗的時候犯錯,過段時間他就會自責,自己哭泣,經常會在我們麵前哭泣,說他不孝順,說他不是人。

    大概在那裏生活了兩年,由於雞和鴨的繁衍生殖很旺盛,而且他們從小生活在大自然裏,經過時間的推移,它們會飛的很高,會走的很遠,久而久之,漸漸的一些扒手也悄悄出現了,也迎來了很多野外動物。最後走失的,被偷走的,被獵物捉吃等等一係列的問題出現,後來又鬧了一場瘟疫,家畜日漸荒蕪。這個時候我爺爺奶奶和他們也已經很要好,而且我爺爺奶奶也總是惦記著他們的兩個孫女,就那樣又回來一起住了。可是還是沒能適合在一起,沒過多久又是吵架打架,而這一次是我的爺爺奶奶搬出去了。我爺爺在一座小山上開墾了幾塊田地,在那裏蓋了一間房子,養了些雞,鴨,還養了幾頭牛,從此兩個人在那裏生活。當然也不是跟我叔叔完全不來往了,大家都隻是感覺不適合在一起生存,可能有點距離比較合適,所以我爺爺那時候就是放牛,幹活,他們兩個自己種地自己收成。那時候我爺爺是出了名的勞動強人,他一天沒有閑過,而且我爺爺身體健康,幾乎不會生病,他每一天要不就在田裏或者山地裏幹活,要不就是在山上放牛。

    我爺爺衣著非常簡單甚至破舊,他經常穿著一件破舊的紅背心,穿著一條三分褲,穿著一雙縫縫補補的塑料鞋;體型消瘦,中等個子,皮膚黝黑;背著一個我奶奶隨意用飼料袋縫成的單肩背包,整天穿梭在草叢裏,樹林裏。不管刮風下雨,不管日曬雨淋,不管嚴寒酷暑,他孤獨地,無怨無悔地放牛,勞動。我爺爺經常是帶著我奶奶勞動的,他犁地,我奶奶鋤地,就他們兩個,就這樣他們兩從二十歲開始在一起,一起同甘共苦,一起勞動,一起奮鬥。從年輕到年老,他們從未離開過,每一顆糧食都是他們兩一起勞動得來的。他們兩一直早出晚歸,一起上山下山,相依為命,恩恩愛愛。

    沒有活兒勞動的時候爺爺就一個人放牛去,奶奶在家操持家務,洗菜做飯。放牛時候,我爺爺經常會坐在樹上看守自己的牛,也經常會在樹上搭個樹枝簡易床呼嚕睡覺,就像一隻猴子。別看我爺爺已經五十多,他爬樹,穿梭草叢的便捷能力絕對不輸於小孩子,並且他那消瘦的體型和健壯的四肢恰到好處地適合huó dòng這些,靈活如猴,自然會有一些人會調侃他幾句“啊啦啦喂,,一個老爺爺的經常不落地,非要在樹上,你一天一半多時間是不在地上的”這個時候我爺爺會抿嘴一笑,總是說“這樣才能看見我的牛啊!哈哈,。”當然很多時候我爺爺背著我奶奶給他做的包包,在山頭上在樹林裏走來走去,他那小背包也從來不空的,他總是會摘野果,或者采野菜,比如芒木果,橄欖果,酸果;龍爪菜,苦涼菜,等等。我們那裏山清水秀的,就是有數不完的野果,采不完的野菜。我爺爺的生活艱辛卻自由自在,貧困卻快快幸福。

    我爺爺放牛時候也不會太閑,他是養蜂高手,他不僅僅會飼養蜜蜂,還飼養各種各樣的馬蜂,在我家的屋簷下到處倒掛著爺爺飼養蜜蜂的蜂窩,還有山上他還隱藏性養蜜蜂以及其他的馬蜂。那時候我們經常可以吃蜂蜜,甚至可以說想什麽時候吃就能什麽時候吃,因為我家除了我爺爺以外我哥哥也是個非常厲害的養蜂人,我也馬馬虎虎會一些,所以我家裏一年四季都有保存的蜂蜜。春夏天,家裏就會取很多很多的蜂蜜和蜂蛹,我們經常可以吃各種的蜂蛹菜。奶奶也會經常煮糯米飯,然後拌蜂蜜吃,那是我們小時候最美味的飯,糯米拌蜂蜜又香又粘又甜,非常可口。秋天爺爺會飼養黑馬蜂,黃馬蜂,灰馬蜂,有樹上結球的也有地裏趴洞的,那時候我們又可以吃各種各樣的馬蜂蛹菜,營養豐富,美味佳肴。

    還有,我的爺爺還是個獵人,他那時候有一支土炮搶,白天他會打野雞,兔子之類的野生動物,也經常會用細繩圈住穿梭在草叢裏的鳥。那時候我已經上初中了,我爺爺要是打到獵物了就會留到周末等我們回去吃。有時候半夜三更他也獨自一個人去打獵,他從來不害怕黑夜,他總是一個人拿著手電筒走在黑暗的樹林裏到處走,看看哪裏有大鳥棲息休眠。如果他發現好幾處大鳥棲息的地方,也會叫上我和我哥哥跟著他去,我們靜悄悄地跟著我爺爺,他打下來一隻我們就去撿,運氣好的時候一個晚上可以打到三四隻,有野鴿子,有野雞,有鷹等等。

    後來我叔叔他們決定外出打工,我爺爺奶奶又回來自己的家裏,而那山上的房子漸漸人去屋空,寂寞淒涼。

    漸漸的我們都已長大,爺爺卻漸漸老去了,曾經擁有過人的健康體魄,如今經過風吹雨打,歲月無情地摧殘下,銀發滄桑,皺紋滿麵,身體也漸漸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狀況。

    其實在我上高中時候爺爺的身體就漸漸出現毛病了,太陽太辣時候他甚至會暈倒。後來家裏人擔心他暈倒在山上,牛也賣了些,但爺爺堅持不賣完,對他來說,牛已經成了他生命裏不可或缺的陪伴,他經常要放牛,所以家人還是尊重他意願,沒有賣完。就這樣,爺爺還是天天放牛,一直在他身邊還有一條黑狗陪著他。現在爺爺再也不上高樹了,上也是矮一點的,晴天他就獨自一個人坐在樹蔭下打盹,或者午休,雨天他就披著一件塑料布在樹蔭下避雨打盹。現在他放牛經常會找不到牛,也經常會因為看不住牛而讓牛吃了別人家的莊稼地。但xìng yùn的是別人家也沒有罵他,會給他打個diàn huà叫他把牛趕回去。

    三年後第一次回到家,看到爺爺奶奶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淚流滿麵,我奶奶生病著躺在床上,我爺爺在一旁默默守護著。奶奶想吃東西爺爺給她做,奶奶口渴爺爺遞水,奶奶發燒爺爺給她敷濕毛巾,奶奶酸痛爺爺給她捶捶背,形影不離,日夜陪伴。當然反過來爺爺生病時候也是奶奶自己照顧爺爺,兩人患難與共,相依為命。

    這次奶奶病的不輕,爺爺總是害怕奶奶就會這樣離去,奶奶吩咐過爺爺即使她不在了,也要爺爺跟著我們這些孫子孫女好好地生活下去。後來爺爺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奶奶若是真的走了,他也不想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