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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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瑤絕望得含淚,若現在有人拍上那麽一張zhào piàn,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死,不,甚至不用拍那最後一張zhào piàn,她現在已經很想死了。



    不是因為廖厲城將她弄得多麽痛,不是因為這份羞辱已經入骨,隻是單純的,她隻是單純的覺得很累很累。



    她活了二十多年,卻越來越覺得活下去是一種煎熬,絕望像是無盡的黑夜吞噬著她,一點點的,又不舍得將她一下吞噬,但卻獨獨留下她一個人,將她身邊所有珍貴歡喜之物,全部帶走……



    廖厲城瘋了一樣不斷的要著,不斷的折騰著身下的人,直到那具沒有反應的軀體終於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他才驚覺自己的失常,但已經來不及了,一片鮮紅入目,他大驚失色的抱起身下的人,隻見她蒼白的臉上淌著淚雙目緊閉,嘴角,緩緩滲出大片鮮紅的血跡……



    “申、申瑤……”廖厲城臉色慘白,幾乎連聲音都不能完整的發出,他隻覺得心口像是被誰用最最尖銳的錐子刺了一下,力氣之大,深不見底!



    但是他還是及時製止住自己的驚慌,一口將申瑤的嘴唇撬開,裏麵血腥的味道很重,她是咬破了舌頭,想要用這種笨辦法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將申瑤吻了一會兒,幫她吮吸止血後,廖厲城迅速用被單將被折騰的傷痕累累的身軀裹起來,隻將褲子穿了,上衣都來不及披,就匆忙的衝出了房門。



    一邊給容席打diàn huà,廖厲城一邊抱著申瑤上車,但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是抖著的。



    不要有事,申瑤,你不能有事!



    我沒有允許,你若是死了,我便讓你申氏跟著陪葬……不,不光是申氏,還有欒氏,還有他的廖氏,大家,都一起死了好了!



    廖厲城腦海裏閃過各種各樣瘋狂的想法,停不下來,他已經急紅了眼眶,他隻覺得渾身都痛,呼吸都難,驚慌恐懼,前所未有,如果申瑤……申瑤她真的會像是在床上那樣一動不動,冰冷的睡下去,他一定會瘋掉,不,他恐怕也會死的吧!



    他不想再一次失去所有,一個人活在黑暗之中了!



    …………



    半個小時後,容席家的客廳,廖厲城瘋癲的樣子才終於平息下來,容席輕手輕腳的從屋內走出來,關shàng mén,看了一眼廖厲城,故意咳嗽了一聲。



    廖厲城立刻站起來,但怔了一下,又緩慢的坐下,他已經不似剛才那般沒有理智了。



    “真是難得見到你這麽狼狽的樣子。”容席開口,輕睨了一樣廖厲城現在身上披著的睡衣。



    廖厲城剛來的時候,簡直瘋狂到讓見慣血腥和死亡,淡定如斯的容席都嚇了一大跳。



    他頭發散亂,上半身**,蒼白的臉上滿是汗珠,氣喘得幾乎要咳血,可是什麽都顧不上說,將懷中抱著的塞入容席懷中,就是一道怒吼:“快!救她!”



    雖然沒有多餘的話,但就憑那一刻廖厲城吃人的目光,容席就能知道,若是他送來的女人今日死了,廖厲城一定會六親不認的拉著他這個好兄弟一起下葬!



    “她怎麽樣?”半晌,廖厲城才嘶啞的開口。嗓子已經在剛剛吼叫時候傷到,廖厲城嘴裏也有些血腥味兒,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還是申瑤的。



    “沒事了。”容席歎了口氣,本來還想借此機會開開廖厲城的玩笑,但是看眼前人精神難得這麽極度不穩定,他也不太敢了:“隻是流血過多,再加上疲勞過度才會暈倒。血早止住了,現在一點事沒有,我給她打會兒點滴就完全活蹦亂跳了。”



    “那……”廖厲城本來是低著頭的,聽了這話猛然抬頭,雙目炯炯的盯著容席:“她舌頭……”



    “放心。”容席見廖厲城緊張的樣子,怕他再度情緒激動,趕忙道:“一般人是無法咬斷自己的舌頭,那麽疼的部位咬爛了就已經受不了,再笨的人也不會靠這個自殺,你確定她是自殺,而不是不小心咬破了舌頭嗎?”



    容席這話本來是想緩解氣氛,可不料對麵人不但沒有笑,反而顯得更加陰鬱可怕了。



    “她不是想咬斷舌頭,她是想流血過多而死……所以,咬緊牙關,到暈過去都一聲不吭……”



    廖厲城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的要命,氣息也很不穩,似乎,隨時都會斷氣一樣。



    容席心裏驚了驚。



    雖然說看到申瑤的時候,他也十分心疼,甚至在為申瑤打點滴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多逗留了一會兒,但比起他心上那悄然的幾分溫柔,廖厲城的深情確實更加令人動容,隻不過,卻藏得太徹底。



    看起來,屋裏麵的人,是一點都不知曉。



    “你真的很喜歡她。”容席試探般,輕聲說了一句。



    不出所料,廖厲城沒有反駁,隻是將目光低的很低。容席的睡衣很斯文,上麵還有雅致的繡花,可穿在廖厲城完美健碩的身上,隨意的敞著,卻xìng gǎn魅惑得讓男人都有些臉紅。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能怎麽樣?”廖厲城像是喃喃自語:“她討厭我到……寧可死,都不願和我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容席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眼眶睜了睜,半晌才低聲問道:“你和她……”



    “她是我的女人。”廖厲城突然道,看了容席的那一眼,意味深長到讓他當即噎住。



    容席和廖厲城的兄弟也做了很多年了,對廖厲城可以說是比對自己還要了解,廖厲城表麵謙和溫順,可是骨子裏卻是極其極端的人,非黑即白,不愛則恨,若不是遇到了自己喜歡到不能自拔的東西,哪怕隨便的一個泄;欲工具,他都不屑於找。



    所以兩年來,無數的女人想要靠近廖厲城,但無一例外,都是灰頭土臉而歸。



    雖然容席早就看出來廖厲城喜歡這個申瑤,但他卻也沒想過,廖厲城真的會要了她的人。畢竟,容席很清楚,申瑤已經和欒亦凡結婚了,不管申瑤和欒亦凡之間有沒有什麽,廖厲城這樣有潔癖的人,不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喜歡也寧可毀了,不會委屈一分。



    如今,廖厲城不僅刷新了容席對他的認識,更是展現了他在這段感情上所受的委屈。



    盡管,裏麵的女人一點也不知道,甚至,毫不領情。



    “你,瘋了嗎?”許久,容席才又說出一句話來。他的心有些亂,不單單是因為廖厲城這個鐵哥們,更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針對那一句“我的女人”。



    那個讓他一見難忘的女人,真是讓他不禁佩服,不但欒氏總裁急著娶過門,連廖厲城這樣的男人深陷得無法自拔……雖然他不清楚,廖厲城還有什麽隱情沒有告訴他,他們三個人之間,還有什麽秘密存在,可他卻清楚,申瑤這個女人,就算再讓他佩服,也不會跟他有半點關係了。



    隻是這麽想著,失落就占據了容席的心底。



    “你和她說的一樣。”廖厲城緩慢的道:“我就是瘋了吧,我瘋了,才會那麽瘋狂的想要她,才會氣她不要我,才會想要證明她其實還是對我有感覺的……”



    終於,在容席的麵前,廖厲城像個孩子一樣,無助的吐露出了心聲。聲音很低,既沒有廖氏總裁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氣魄,更沒有他對付一切障礙目標的腹黑毒辣。



    此刻,他就是一個深情到自傷的男人。



    “你,你究竟做什麽了?”回想起幫申瑤打點滴時,她手臂上青紫的勒痕,容席立即警覺起來。



    廖厲城沒有隱藏,如實將事情跟容席說了,容席聽完,臉色竟變得比廖厲城還要蒼白難看。



    “你真的是瘋了!”但是愣了半天,容席還是隻有這樣的一句話。



    確實,他隻能這麽說,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廖厲城瘋了,他……是真的瘋了!



    廖厲城身子輕微輕顫:“我隻是想要她老實的待在我身邊,我一想到她照顧了別的男人一夜,我就瘋了,我控製不了我自己,雖然我已經努力在壓抑了……但是,哪怕她恨我,我也不許她離開,你知道我這個人錙銖必較又偏激,所以,她在我這裏欠下的債,我必須要討回來。”



    說著,廖厲城骨節分明的長指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討債?如果人命都沒了,你的債還怎麽討?”容席皺眉道。



    “你說的沒錯。”廖厲城聲音越來越弱:“若是人都沒了,我還討什麽債?隻是我真的想不到,她會如此厭惡我,到寧願死……”



    容席內心越來越複雜了,一個是他有好感的女人,一個是可憐得讓人心疼的好兄弟,卻偏偏他們之間,會有如此糾結而難斷的情。



    就在容席走神間,廖厲城忽然從沙發上滑了下去,容席驚覺,一把扶住廖厲城,才發現他也因為疲勞過度而暈了過去。



    重重歎下一口氣,容席將廖厲城抱回了房間。這家夥看起來也是一夜折騰過來,以為自己身強力壯就無所不能了。容席真想給廖厲城掛個點滴,讓他好好休息個兩天,可是想了想還是,搖頭離開了。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廖厲城醒來的時候,容席已經坐在了他身前。



    今天早上,容席一起來就去看申瑤有沒有醒過來,不想,床鋪幹淨無比,申瑤已經人影都沒了,家裏的幫傭告訴他,申瑤半夜三更就起來離開了,還不讓她們驚動容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