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亦凡的眉頭緊緊皺著，他並沒有如申瑤預想的那樣不淡定，見到她也說了句：“你回來了。”

    申瑤這一刻說不上來什麽感覺，她直直的看著欒亦凡，在欒亦凡深陷的眼裏，她看到了一絲罕見的低沉。仿佛兩人的關係十分要好，申瑤覺得有點同情欒亦凡。

    “別難過了，這件事情都是欒亦凡對不起你，我決定了，以後申氏你就不是副總了，而是申總。”慕君灩的話並沒有引起大家的驚異。

    連項佳晴都老老實實咬住嘴巴不敢吭氣，顯然，在申瑤來之前，項佳晴已經被教訓過一頓了。慕君灩的手段，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受得了的。

    申瑤沉了沉氣，才道：“媽，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追究了，你也不要追究了。”

    “追究是一定要追究的，隻是這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

    看著慕君灩為難的臉，申瑤看了眼欒亦凡，打算將離婚的話說出口來，雖然可能會傷害慕君灩的心，但這個時候，她如果提出來，慕君灩也不會拒絕的，隻是，就對不起欒亦凡了。

    但糾結了半天，申瑤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種時候說出離婚兩個字來。

    “媽，算了，我對不起申瑤，我們還是離婚吧。”突然，欒亦凡的聲音傳來。

    申瑤怔住，還沒反應過來，那邊，項佳晴已經高興的要跳起來了：“亦凡你終於想通了，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愛你，她哪裏有我對你好，我肚子裏可是你的孩子……”

    “啪！”女人被抽了一巴掌。

    是身邊的保鏢做的，在慕君灩眼色的示意下。別看慕君灩平常很溫和親切，但對待自己厭惡的人來，也是從不留情的。

    欒亦凡一點也不心疼項佳晴，站起身來就要走，卻被慕君灩狠狠的推了一下胸口，又落回了沙發。

    “你剛說什麽？”

    “我說離婚。”

    欒亦凡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嗬嗬。”慕君灩像是氣急了，反倒笑起來：“好啊，你要離婚可以，但是除非我死了，或者申瑤真的決定永遠都不原諒你了。”

    欒亦凡看一眼申瑤：“是我對不起她，我應該主動離婚。”

    “你是對不起她！”慕君灩冷冷道，白一眼一邊哆嗦的項佳晴：“這女人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你怎麽會喜歡上這樣的貨色，算了，現在說這些沒有用，她肚子裏的孩子既然這麽大了，那就給你生下來也不是不可以，到時候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就留下來，不是你的孩子，就讓這女人消失的徹徹底底。”

    慕君灩的話十分冷酷無情，聽得申瑤都一身冷汗。

    項佳晴更是趕緊尖叫起來：“你這老女人！你要幹什麽！我給你生孩子，你難道當我是工具嗎？”

    “可不是嗎？還是你自己上趕子要當的工具！”慕君灩冷笑，毫不留情的回應她：“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我的兒子和申瑤離婚了，我欒家的兒媳婦也絕對輪不到你這種女人來做，你不管生下的是誰的孩子，你都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惹了我慕君灩的下場……來人，帶走！”

    最後一聲微微的尖銳，讓所有人都有些震撼。

    慕君灩打算幹什麽？這可是一個孕婦啊！

    “你這老女人，你要幹什麽？”項佳晴驚恐的叫道。

    “還愣著幹什麽？”慕君灩不滿的朝著保鏢撇嘴：“還不快帶走給我關起來？”

    “是！”

    保鏢強行將項佳晴拖走，項佳晴這下怕的要命，從謾罵到求饒，但已經無濟於事了。

    看女人的慘狀，申瑤現在心裏卻是無比的愧疚，慕君灩為了她做到這一步，她卻也不可能再和欒亦凡有什麽瓜葛了。

    想必慕君灩是早就決定要將項佳晴關起來了，囚禁在家中直到生產之後，才用特殊手段處理掉，反正項佳晴毫無背景，得罪了慕君灩這樣的人，下場慘烈是肯定的，隻是項佳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能忍這女人這麽久，慕君灩估計就是為了當著申瑤的麵，表明自己的決心。

    不管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欒亦凡的，都絕對不會威脅到她的地位。

    “媽，項佳晴畢竟是孕婦，我看還是饒了她吧。”申瑤半晌才說出一句話蒼白無力的話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了。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麽樣的，但是這女人囂張至極，不給點顏色瞧瞧是不會老實的”慕君灩再次握住申瑤的手，眼光又變得慈祥起來：“瑤瑤，這段時間委屈你了，你放心，從此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欒亦凡也是，過去也就算了，從現在起，他若是再敢有一次這樣的事情，你不用說什麽，我也會幫你將他的腿打斷！”

    “媽……”申瑤還想要辯解什麽，慕君灩趕緊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現在想什麽，你不要有這樣的相反，我還是了解我家這個臭小子的，他很喜歡你，所以才會提出離婚，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或者等那個項佳晴把孩子生下來，我看這孩子蹊蹺的很，還不一定是亦凡的！”

    慕君灩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留住自己，申瑤當然很清楚她的苦心。

    一旁的欒亦凡也不再說話了，剛剛他提出離婚的時候很有勇氣，為了她，他寧願自己被慕君灩責罵，她又怎麽能再這種時候，棄他於不顧？

    申瑤知道欒亦凡和慕君灩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張，現在她要是趁機堅決離婚，慕君灩和欒亦凡的關係一定會變得更差，甚至有可能為了她，慕君灩和欒亦凡的關係徹底崩潰，要是那樣，她就真的太對不起慕君灩了。

    話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過了很久，申瑤點點頭：“好，我……都聽媽的。”

    慕君灩聽到這話，像是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將心上的石頭放下來，她趕緊抱住申瑤，輕輕拍著她的背：“謝謝。”

    項佳晴的事情暫時由慕君灩出麵解決了，可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報道鋪天蓋地的還是將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

    第二天，去公司的路上，申瑤就已經清楚了。

    “你準備好了嗎？”申瑤停好車子，問身邊的人。

    欒亦凡沉了口氣，將領帶往上拽了拽，才說：“下車吧。”。

    昨晚兩個人在一間房子，一句話都沒說，這是從昨天到現在，他們說的第一句話。申瑤和欒亦凡心裏都很清楚，醜事傳出去，就必須得解鈴還須係鈴人，必須要他們兩個人一起來解決。

    項佳晴的事情已經解釋不清楚了，那就索性不解釋了，隻是在媒體麵前，在大眾麵前，在申氏上下所有員工的麵前，他們兩個人必須還是好好夫妻的樣子。

    但看到申瑤決定配合自己，欒亦凡顯得心煩意亂，這些事情明明都是他的錯，卻還要讓她為了自己，而做這麽多違背意願的事情，昨天一夜欒亦凡都沒有睡著，他想，或許廖厲城才是真正適合申瑤的人，他們兩情相悅，而且明顯，廖厲城比她能夠保護申瑤，而他，卻從一開始都要靠申瑤保護。

    “欒亦凡。”下車，欒亦凡走的很快，申瑤去抓欒亦凡的手，卻被欒亦凡回避開了。

    申瑤怔了下，再次強行的抓住欒亦凡：“欒亦凡你到底在想什麽？你知不知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昨天應該告訴媽，你想跟我離婚的，隻要你說了，媽一定不會強迫你。”欒亦凡盯著申瑤的眼睛道。

    男人的眼睛泛著紅，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申瑤心中驚了驚，莫名的覺得難受：“算了，事已至此，我們還是做該做的事情。”

    “什麽是該做的事情？”欒亦凡忽然甩開申瑤的手，冷笑：“該做的事情就是你和我離婚，投入廖厲城的懷抱，畢竟……我是個那麽爛的人，你應該告訴媽的……”

    “我要是說了，那我也會良心不安的。”

    “無非是害怕我一無所有，沒什麽的申瑤，我本來，本來就一無所有的……”

    欒亦凡像是瘋了一樣笑起來，可申瑤的心卻像是被刺痛一樣，她忍不住一把抱住欒亦凡，用力的拍著他的背部，像是哄著一個無助的孩子：“好了欒亦凡，你冷靜點，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我現在，還並不想跟你離婚。”

    “現在和以後，又有什麽分別，無非是苟延殘喘而已，折磨別人，也折磨你自己……”

    “不，欒亦凡，你聽我說，你在我心中，很重要。我不知道你算什麽，但是我早已經把你當成生命很重要的部分，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申瑤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害怕欒亦凡受到傷害，害怕欒亦凡現在被人看到這副樣子，再被人攻擊。

    雖然說平時她對欒亦凡都是冷冷淡淡的，但隻有此刻，內心慌張的感覺卻不會騙人。

    “會害怕我受到傷害？”男人身子顫抖了一下，推開申瑤，盯著她的雙眼：“那你會喜歡上我嗎？哪怕一點點。”

    “我”申瑤不知所措。

    “不會是嗎？”欒亦凡的眼裏很是失落，明知故問之後，又自嘲般的笑了笑。

    申瑤心中疼痛，忽然不受控製的說：“我喜歡你。”

    一顆心要是能分開就好了，一半給你，一半給他，誰也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