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共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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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收拾完畢,衛鋼的徒弟們因為不願離鄉,就各回各家了。衛鋼站在外麵盯了自己的宅子好大一會,毅然決然的和七八個兄弟,三十多口人背負著行囊,隨台駘而去。

    沿著一線天走出山穀,三五十騎早在外麵等候。看到這些駿馬,衛思芸的鄉愁很快就被衝散,躍躍欲試。台駘吩咐鬼卞就近購置一些馬匹馬車,務必將一行人安全送回南皮並妥善安置,然後就照顧著衛思芸小心翼翼地騎上馬背。衛思芸也沒拒絕,初次騎馬的新鮮感代替了恐懼感,而馬下的台駘卻緊張的不敢鬆開韁繩,生怕這匹來自北地的駿馬一不小心怕了生人撒起潑了。牽著馬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早有鬼卞打馬跑了出去。衛思芸看到他們英姿颯爽的騎姿,也嚷嚷著要讓馬兒快跑起來。台駘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二話不說,翻身上馬,騎在了衛思芸的身後。

    這時的衛思芸騎馬難下,斥道:“你這登徒子,我是讓馬兒快跑起來,不是讓你跑到我的身後!”

    嗅著身前可人兒的清香氣味,台駘不僅一陣悸動,回過神來說道:“你啊你,真是不識好人心,我這便讓馬兒跑起來,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說著,台駘便催動駿馬快跑起來,雙腿緊夾馬腹,一手掌控韁繩,一手環抱身前的可人兒。隻見衛思芸搖搖欲墜,台駘隻好更加用力,保住衛思芸不墜馬,並且說道:“雙腿用力,夾緊馬腹。”衛思芸如此照做,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才跑了十幾步,衛思芸實在堅持不住,也就不再硬撐,大喊道:“快停下來,快快停下來!”

    喝止了駿馬,台駘轉身下馬,又將衛思芸抱了下來,如此一來,台駘可謂是占盡便宜。衛思芸有些羞赧,先是狠狠喘了幾口氣,又揉了揉酥胸,低聲說道:“沒想到這馬兒這麽厲害,給我的心都快顛出來了,剛才他們騎著怎地如此輕巧?好吧,剛才是我錯怪你了。”

    台駘不置可否,笑盈盈地看著衛思芸道:“怎麽樣,還騎不騎啦?”

    大眼睛瞪了台駘一下,衛思芸說道:“你也別得意,早晚我會比你們都厲害!”

    看著衛思芸可愛的表情,台駘哈哈一笑,揶揄道:“那麽現在呢?”

    衛思芸頓時泄了氣,說:“不騎了不騎了。”

    看到二人逗笑的模樣,遠處劉辟和龔都一陣無語,不知該如何是好。而衛鋼幾人,則是很欣慰。也許衛思芸自己不知,但他們可以看出台駘對衛思芸的照顧。

    先安排一眾鬼卞用馬車將眾人的家眷送往南皮,台駘又交待劉辟抓緊和卞喜聯絡,台駘對劉辟說道:“四弟,還記得當初對我說的話嗎?”

    劉辟很是尷尬,說道:“大哥啊,我給你說過不少的話吧,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你說你要打造一支什麽軍隊?”台駘問道,本來還想給劉辟來個心有靈犀一點通呢,看來也是多餘。

    “鐵軍!我要為大哥打造一支鐵軍!”劉辟激動地回答。

    “很好,四弟,抓緊時間跟你三哥聯係,當下最緊要地便是抓緊來棠溪將劍戟鎧甲給我買下來,不要最貴的,隻要最劃算的,務必將你的手下給我裝備成一支真正的鐵軍。至於其他三寨,你記住大哥的話,需要時時籠絡,但是你記住,'鬥米恩擔米仇',凡事過猶不及。”

    “啥意思啊大哥,老四不懂啊!”劉辟最煩的就是這種故弄玄虛的了,要是自己的手下,早被自己砍百八十回了,誰讓他是自己大哥呢,沒辦法發脾氣,隻好可憐兮兮地求解釋了。

    “你回去給他們送好東西的時候問問滿天星吧。”撂下這麽一句話,台駘就把劉辟打發走了。

    現在隻剩下台駘、龔都、衛鋼、衛思芸還有三組六人鬼卞,台駘準備騎馬先回南皮,這衛思芸說啥都不再騎了,嘟囔著說再騎馬就要把自己顛死了。台駘無奈,對衛鋼說道:“老...衛...衛老..”真是不知道怎麽稱呼合適啊,台駘轉頭對龔都說:“二弟,你帶著鬼卞護送先生回南皮,思芸不能騎馬,我陪他走回去。你回去之後,交待郭典,好生安排眾人,等我回去再說。”

    龔都看著三弟四弟一個個被打發走,還暗自得意,現在台駘又要打發自己走,一百個不樂意,於是說道:“別啊大哥,我還得負責你的安全呢,從這裏到南皮,千八百裏路呢,還帶著個恁漂亮地妹子,我可不放心你。”

    白了龔都一眼,台駘說道:“大哥的話你也可以不聽了?大哥的能力你也不相信了?真是欠抽,趕緊給我走,別在這礙我的事。”說完,台駘還趁人不注意超龔都擠眉弄眼了一番。

    哪隻這龔都不領會,說道:“你也不用做鬼臉嚇我,我就是不走。”

    “你...你....你....你氣死我了龔破都!你不走是吧,別離我太近,給我遠遠地跟著,別讓我看見你!”台駘簡直被氣死了,還做鬼臉,這個二弟簡直是二貨。

    於是,吊詭的一幕出現在了大道上,前麵一男一女走走歇歇,隻見這男的一會兒對遠處的青山指手畫腳,一會又拽著女的的手,跑到某條不知名的河邊流連駐足。hòu mén遠遠地跟著幾名精裝的漢子,其中一個大高個和一個黑臉漢子最是紮眼。前麵二人實在走累了,就擺擺手,後麵趕緊有人屁顛屁顛牽上來一座馬車,眾人這才往前疾駛。

    在馬車上,看著累極入睡的衛思芸,台駘若有所思,暗忖:本來還想著來汝南找些戲誌才之類的牛人呢,誰知道一見了這妮子就亂了方寸,再也沒有其他的心思了,看來人的精力真是有限啊。不過這又如何呢?人生本來就不隻有征戰,人生的美好,就在於沿途的風景無限。就像這次旅途,騎上快馬,匆匆回到南皮也是一路;信馬由韁,不疾不徐同樣能到達終點。人生就像是這旅途,風景全在自己眼中。

    進到路途的城中,台駘和衛思芸就像是一對年輕小情侶,左挑右撿的,幾乎遊覽了街上的每一個攤位。看到衛思芸對這一切未知的事物都感到很新鮮,台駘並沒有見到什麽就買什麽,而是經過千挑萬選,送給衛思芸一雙做工精細,手感很好的拖鞋。收到這個禮物,衛思芸很開心,珍惜地穿上之後,又把原先稍有些破舊的草履給收了起來,放到了後麵的馬車裏。台駘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挑的禮物,不僅好看,而且實用,質量肯定也是上乘。如果見到什麽買什麽,誰都不會珍惜,隻有精心挑選之後買到的唯一的禮物,才會在對方,在自己心裏留下分量。

    雖然收了台駘的禮物,但是衛思芸並不是如此輕易被收買之人,仍舊表示:這裏雖然新奇,但是仍然比不了棠溪的安定和繁華。看著一個個麵有饑色的路人,小姑娘多次可憐兮兮地看向台駘,可是台駘卻無動於衷。台駘很明確地告訴衛思芸:救下來眼前的一個人,幾個人,那沒有什麽意義。

    衛思芸也不過就是簡單的心軟罷了,就像看到被遺棄的阿貓阿狗一般的感覺,也不見得有多麽的深刻。她也知道要想拯救眼前一個個的可憐人,她肯定做不到。更何況,大家本也沒什麽區別,自己跟他們,處境也隻是略有差哩。

    夜幕即將來臨,眾人也趕了一天的路,就近找了家客棧落了腳。在台駘的努力下,客棧房間不夠,幾個大老爺們擠一間,衛思芸獨霸一間。三更時分,台駘敲開了衛思芸的門,理由是房間裏的呼嚕聲太大了,完全睡不著啊。衛思芸無語,還以為她愛打呼嚕的老爹吵到別人了呢,又兼白天時候好感已經劇增,隻好事先言明,一個睡地上,一個睡床上,就放台駘進了房間。

    五更時分,精力旺盛的台駘摸到了床上,把衛思芸嚇了一大跳。台駘苦笑了一下,說:”地上太涼了,睡床上一會,我不碰你。“衛思芸依然無語,隻好暫且相信他的鬼話。

    又過了一會,衛思芸被弄醒了,轉身看到台駘的臉都快貼著自己的臉了,立馬就要發作。台駘無辜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實在太冷了,擠擠暖和。“

    衛思芸才不信台駘,戒備地說道:”你要再這麽過分,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好吧好吧,各睡各的。“台駘趕緊妥協,身子蜷縮成一團,背對著衛思芸,度過了二人第一個共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