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的憤恨，席卷著華炎赤子之心，老者拍手叫絕：“說得好！你能這麽想說明你還有點恥辱之心。但這僅有憤恨是沒用的，你有膽子與他們作對嗎？你有能力將這些害群之馬除掉嗎？”

    “我。。。”華炎欲言又止。

    “怎麽？慫了？”

    “你才慫了呢！”

    說罷，老者拿出白色臉譜miàn jù放在華炎麵前：“那你敢接下臉譜成為這把尖刀嗎？”

    “我。。。我隻是個沒用廢人！”華炎見到白色臉譜，突然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責任感得自己喘不過氣，頓時語塞。

    “怎麽？你不是不慫嗎？這就怕了？你可知道這張臉譜有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得，你可知這張臉譜之下有多少屍骨？你又可知有多少戰士用自己生命捍衛這臉譜的榮耀！”

    鏗鏘的質問，字字紮心，華炎語塞竟不時如何作答，

    “慫娃子，你不及你父親的十分之一！你就這麽當一輩子的廢人吧！沒骨氣的東西！”

    憤怒的責備，恨得是自己外孫竟是如此的怯懦無能，老者收回miàn jù看著華炎頹廢的樣子，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何況錚錚男兒！罷了罷了！”

    “首長，您言重了！能不能讓我和華炎單獨談談？”吳媽說道。

    老者平息了下情緒，背過身去。

    “小炎，你能和吳媽說說心裏話嗎？”

    “吳媽！我。。。我不是不敢加入你們，我隻是。。。隻是覺得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幾十年來，我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孤兒，一下子冒出來個姥爺，一下子告訴我，我的父母還在，一下子養育我的韓家竟成了殺我家人的凶手！我。。。我接受不了！”

    “吳媽知道，你心裏有很多委屈，但是華炎，你必須要去麵對！這是你的命！你大可選擇做個普通人，平平安安的生活一輩子，可這樣，你對得起你的父母嗎？對得起那些救你犧牲的同誌嗎？你難道不想抓住叛國賊為大家洗脫冤屈嗎？”

    “吳媽，我當然也想!可我已是個廢人，如何為大家做事！再者，我才二十歲，我就是普通人，我擔不起這重擔啊！”

    “你擔起，華炎，吳媽知道你從小就是個愛打抱不平的孩子，你說你很普通，但你父親十六歲就開始上陣殺敵了，難道他不普通？”

    “吳媽，我。。。”

    “吳媽沒有逼你的意思，隻是希望你能繼承你父親的責任，親手把他們風風光光接回來！吳媽不要你馬上答複我，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等著你的回複。”

    吳媽說完轉身離去，華炎低頭卻不敢抬眼看一看吳媽離去的背影。

    “慫娃兒！不論你選則怎樣的路，我要你記得保留你這一份赤子之心！姥爺我也能向你媽交代了！”

    老者說罷欲要離去，華炎忽然哭到：“姥爺！您能跟我講講我父母的事情嗎？”

    老者聽到一聲“姥爺！”微駝背聳動了一下，老者咧開嘴角，轉身看了一眼華炎：“我帶你出去轉轉吧！”

    軍區的深處，華炎坐著輪椅，老者推著華炎來到一塊鋪滿山的墓地，身後跟著的警衛，手裏拿著小鏟子提著幾壺陳釀的好酒。

    老者看著這滿山的墳墓，眼眶淚水婆娑，警衛神情嚴肅，遞了一壺酒，老者另一壺酒放在華炎腿上。

    “來，小子們，我們先敬一下逝去的英雄們！”老者，警衛提壺一口釀酒，華炎雖不知這墓下的英靈，但心裏總是懷有敬畏之心，華炎咬著壺口喝了一口。

    “你可知他們是誰嗎？”

    “他們都是為國犧牲的軍人！”

    “他們是軍人，他們都是我特戰旅的戰士，每一張墳下都埋著一張臉譜啊！這些人裏小的隻有十幾歲，老的有七八十，他們有的是窮苦老百姓，有的是大家族的公子xiǎo jiě，這樣一批亂七八糟的隊伍，卻為了我華夏安危，拋頭顱撒熱血，團結一致，不畏強敵！他們知道沒人會記住他們，他們知道沒人會獎勵重金給他們，可他們仍然堅定的踏上這條不歸路！頭也不回。。。”

    “他們都是英雄！”

    “是，他們都是英雄啊！你看那片新墳，他們是新來的!我還記得他們幾個月前在我麵前宣誓的場景!曆曆在目啊！”

    說罷，老者倒了一口酒灑在幹巴巴的土地上，警衛這時遞來一把鏟子，老者便開始清理舊墳上的雜草，警衛推著華炎跟著老者，每到一處，老者便會講一個華炎父母的故事，華炎也仔細的聽著。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到了山頂，老者拍了拍手裏的泥土，俯覽著整個墓園問道：“華炎！你怕死嗎？”

    華炎看著滿山的墳墓想了一下說道：“怕!我知道那種感覺！”

    “老頭子我也怕啊，這滿山英雄也都怕啊！可你知道他們為什麽還會選擇這條路嗎？”

    華炎看著老者：“因為軍人的責任嗎？”

    “是夢！在他們心中一直有著同樣的夢！我也有著這樣的夢，你父母，吳媽，都有著同樣的夢，它會讓我們克服恐懼！克服一切的力量！”

    “夢？什麽夢？”

    老者看了看華炎和警衛，轉身就朝山下走去。

    “警衛大哥！什麽夢啊？”華炎抬頭問警衛，警衛不語，推著華炎就走。隻聽前麵的老者吟唱著一首詩：

    “生有生，大道自有其微，死無死，不過百年間爾。掩箏罷弦聽淵默，天地蒼穹何人知？”

    華炎仔細的聽著，思慮許久，突然喊著老者：“姥爺，我決定了，我要加入你們！”

    老者頓了頓，問道：“為什麽？”

    “不知道！我隻是想成為你們的一員，想和父親母親做同樣的夢，雖然我不知那夢是什麽？”

    “哈哈哈！小子你還沒這個資格哩！等你的身子骨養好了，我幫你接筋種骨，你必須通過一個人的考驗，才有資格帶上臉譜！”

    “我都死過一回了，什麽考驗我都不怕，我一定會通過考驗拿到臉譜的！”華炎信誓旦旦的說道。

    老者轉身看著華炎堅定而自信的眼神，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埋頭下山去了。

    身後的警衛知道，自家的首長心裏一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