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濫殺無辜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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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薑維料想,段韶明知可能有詐,卻還是心存幻想。藍田城內漢軍情況不明,藍田穀漢軍援兵隨時可能趕到,強攻並無把握,段韶隻能寄希望於裏應外合,快速奪回城池。
段韶派出兩路兵馬,監視東西兩向,以防漢軍騷擾。調集中軍,加緊準備,隻等城中內應打開城門……
……
天黑了,西涼軍埋伏在藍田城外,正如之前漢軍等待內應一般。
裴元紹的這條“妙計”,就是照搬了薑維開門獻城的先例。
抄襲無所謂,有效就是妙計。
戌時剛到,藍田北門吊橋轟然落下,城門洞口!
殺!”
埋伏的西涼軍齊向城內殺去!
城門內,嘈雜四起,城中似已混亂。西涼軍不及多想,蜂擁而入!
咦?!
城門附近,怎麽沒有漢軍?!
呼!
昏暗的城中,突然亮起無數火把!
啊!
城內街路,布滿路障,堵住西涼軍前行通道!
不好!
中計了!
撤!撤!”
嘎嘎嘎……
吊橋再次升起!
前路不通,後路已斷,西涼軍自投羅網!
射!”
唰唰唰……
城牆上、沿街屋頂上、路障後麵,箭矢石塊如暴雨傾盆,西涼軍被困在狹長的街路上,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死傷不斷,慘叫聲不絕於耳。
殺啊!”
西涼軍已成甕中之鱉,毫無還手之力,漢軍蜂擁而出,盡情收割!
隻有擒殺段韶,才可徹底解除藍田之危。
薑維無視遍地的西涼殘兵,一眼瞥見敵軍帥旗,提槍直衝過去!
段韶休走!”
喊聲未落,薑伯約已然殺到!長槍迅如疾風,斜刺而出!
一刺一掃,並不想取敵性命,段韶尚未來得及反應,已被打落下馬!
段韶……咦?!”
帥旗之下,並非段韶!
……
城外,段韶氣得咬牙扼腕,也暗自慶幸。多虧加了小心,讓麾下校尉打著自己的旗號進程,否則,自己此時恐已淪為漢軍俘虜。
進攻!進攻!”
屢屢中計,三番五次遭敵戲耍,段韶幾欲發瘋,徹底亂了方寸,顧不得連戰連敗士氣低迷,隻想著攻破藍田城,消滅漢軍,一泄心頭之恨!
嗚嗚嗚……嗚嗚嗚……”號角聲穿透濃濃的夜色,遠遠傳來!
援軍來了!援軍到了!”藍田城中的漢軍,歡呼雀躍。
完了!
漢軍的號角,在段韶聽來,卻如同喪鍾!
徹底完了!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藍田城,丟了!再不走,命就丟了!
丟了藍田,楊廣不會饒他,段韶不敢退去長安,繞路西逃,轉往益州,投奔劉裕……
……
林衝率領的先鋒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增援。
堅守藍田的漢軍,陣亡過半,幸存的將士幾乎人人掛彩。
藍田,是長安的南大門。奪取藍田,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午時,常遇春、鄧羌兩路兵馬,先後趕到,會師藍田。
薑維是奪取藍田的首功之人,薑維有勇有謀,鄧羌、常遇春二將自然要大加褒獎,讓薑維暫留在軍中聽用,待麵見主公之時,再當麵為其請功。
救治傷員,安撫百姓,不在話下。最讓鄧羌、常遇春頭疼的,卻是裴元紹。
裴元紹偽造書信,斬殺馮氏。事發突然,又在兩軍鏖戰之時,藍田大戶富商心中恐慌,裴元紹並不高明的“妙計”的確起到了殺雞給猴看的震懾作用。
裴元紹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此事漏洞百出,不僅薑維看穿了他的把戲,事後,藍田大戶富商也都回過味來,借漢軍安撫之機,聯名投訴,指責裴元紹蠻狠凶殘,亂殺無辜。
軍紀森嚴,鄧羌常遇春必須察問,薑維等不敢隱瞞,裴元紹自己也不敢狡辯,鄧常二將大怒。
常遇春身為南路軍主帥,必須維護軍律;作為裴元紹的直接上司,要首先表明態度。喚上執掌軍律的軍正,問道:“裴元紹一事,按軍律該如何處置啊?”
漢軍軍紀森嚴,軍正依律答曰:“按律當斬。”
常遇春一愣,道:“這家夥簡直無法無天!立了功也不能饒了他,嚴辦嚴懲,讓這家夥長長記性!”
言罷,轉頭問鄧羌道:“鄧帥以為如何?”
鄧羌軍職高常遇春半級,又是雍涼大戰的主帥,裴元紹觸犯了軍律,鄧羌也是氣得直拍幾案。“沒錯,縱有守護藍田之功,也必須嚴懲,讓其以後不敢胡作非為!”
常遇春鄧羌吹胡子瞪眼,說的話卻別有深意。
裴元紹之罪,按律當斬。常遇春和鄧羌,先肯定裴元紹守護藍田之功,又說要嚴辦嚴懲,給其教訓、讓其以後不敢胡作非為,言外之意,卻是有心留其一條性命。
鄧常二將袒護裴元紹,除了其勇奪藍田,立了大功,還有別的原因。
和黃巾出身的裴元紹一樣,鄧羌常遇春都是賊寇出身。鄧羌曾在白波,常遇春曾在潁川為寇。這三人性情相近,行事果決,手段狠辣。
在別人看來,裴元紹偽造信件,斬殺馮氏是濫殺無辜,但在鄧常二將眼中,一切以戰局為先,和保住藍田城相比,此事算不得什麽。
而且,在程咬金的調教下,裴元紹身上的匪氣已大為收斂,勇猛無畏,尤其擅長山地作戰,這樣得力的下屬,上司當然有所偏心。
按律當斬,鄧常二帥卻如此表態,軍正為了難。
常遇春道:“裴元紹追隨主公甚早,咱們豈能說殺就殺?”
鄧羌認可常遇春的說法,商量決定,將裴元紹關入囚車,當街示眾,以儆效尤。然後押送回潼關,交主公劉芒親自懲處。
派人安撫馮氏家屬及城內大戶,以穩民心,不在話下……
……
漢軍斬殺敵軍數千,俘虜過萬。
隻可惜,敵藍田主將段韶率殘部逃走,藍田穀守將麻叔謀不知所蹤。
不過,奪取藍田,徹底摧毀西涼軍南部防線,打通了長安的南大門,已算是空前戰果。
鄧常二將聯名簽發戰報,將藍田戰果,飛報主公劉芒。同時安排藍田防務,命各部抓緊休整,隨時準備北上,參與雍涼決戰,收複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