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複仇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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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飄飄一句話,叫明景軒眸子陡然豎起,惡狠狠的瞪著他。
可對方根本不怕,雖然麵色青紫,卻依然是挑釁的笑望著他。
滾!”
嗬!”
明逸遠諷刺笑道:“皇上這是怕了嗎?”
朕說!”
明景軒狠狠的望著他,從牙縫裏擠出來:“滾遠點!”
沒想到,皇上竟然連這個都不敢,還是說,您是承認了,拆散我們夫婦的事實!”
禁衛軍!”
在!”
把他給朕拖出去!”
明景軒指著明逸遠,下麵的人麵麵相窺,不知道這是鬧的哪一出。
怎麽,連你們都要反了不成?”
天子震怒,下麵的人也隻有硬著頭皮:“世子,得罪了。”
明逸遠卻絲毫不在乎,被反剪還仰著頭:“皇上不怕被天下人恥笑,不怕史官手中的筆杆子?”
滾,滾,滾1”
明景軒一連三個滾之後,終於明逸遠被加快速度的拖拽出去,屋子裏麵,隻有他喘著粗氣的聲音。
良久,他才像反應過來,轉過臉,狠狠的望著林錦。
她卻一點都不害怕。
你滿意了,這就是你想要的?”
他上前,攥著她的腕子,目光狠厲:“你是想看我能為你做到什麽地步,還是想考驗我是否跟從前那般能容忍?你想要什麽,你直接說不好嗎?一定要這樣的逼我!把無辜的人也牽扯進來!“
無辜!
林錦嗬嗬一笑。
她不想這樣,她也不想連累明逸遠,可誰又不是無辜呢?
現在的她,誰都不敢相信,經曆了那些之後,她壓根已經分不出誰的真心,甚至,都不在相信真心這個東西。
人心可怕,她已經用血淚的教訓去嚐試過了,那種滋味,此生此世,都不想再來第二回。
她想要的是什麽,連林錦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她想要明景軒身敗名裂,想要他的江山不穩,想要他失去一切之後,看看身側那些圍著他轉的男人,是否還會理睬。想毀滅一切,想叫他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
可她又無能的很,她甚至帶著一絲賭氣的意味,將自己也拚進去。如同飛蛾撲火一樣,到最後,不死不休。
反正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能在這場賭局中,獲得自虐似的快感,讓她嚐到一絲扭曲的甜味。
好似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重新活了過來。
原來,他的痛苦,才是她的良藥啊。
皇上這是怎麽了。”
她眼底笑著,看著他眼底的痛苦,心底暢快極了。
原來這就是報複的滋味,難怪古往今來,人人屢試不爽。
錦兒!”
明景軒迅速的抓住她的手,哀求:“我錯了,是我不該輕信了沈繁星,是我不該丟下你自己一個人走。你恨我是對的,可你能不能給我機會,我會用一生對你證明,我的悔改,我的真心。求求你不要再那樣了!”
不要裝作不認識我,不要抹殺我們的過去,更不要在別人懷中,你可知道,我的心都要碎了。
然而,卻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皇上說的什麽,我一句都聽不懂。”
她垂下眼簾,掩飾眼底的笑意:“我要見世子,是得到了您的允許的,怎麽現在又出爾反爾。”
明景軒,我不會原諒你的!
你知道無盡的長夜,多難熬嗎?
你知道容貌盡毀時,忍著身上的疼痛跑出去,心底呼喚著你的名字那種絕望嗎?
你知道當你要娶沈繁星時,我被你背叛的屈辱感嗎?
你知道當我在藥水中,那種鈍刀子割肉卻還抵不過心中對你的怨氣嗎?
我就是這麽一步步撐過來的。
隻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不然,你告訴我,我要怎麽活,難道,還要那虛無縹緲的愛情嗎?
況且,真正害她的人,還有誰,這些她都要查清楚。
她心漸漸的冰冷,一臉惶恐不安的樣子,望著眼前的男人。
自這件事之後,兩人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明景軒依舊每日還去看她,可林錦似乎是把事情捅破了一樣,開始不理不睬,也不哭了,總之就是各種的不配合。
若是問多了,她就反問世子如何了。
世子世子,問的明景軒快要發瘋了,
好歹他還有理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動明逸遠,不然的話,這個位置就真的保不住了。
無獨有偶,前朝又生出了另一樁事。
因為立後的事情,朝臣們眾說紛紜,意見紛紛,到最後,總算是拿出了一個章程。
那便是,立後可以,但是同時,貴妃,四妃八嬪,都要一並封出來。
這算是君臣之間的一個默契,也算是妥協。
不然的話,大臣們不配合,明景軒一意孤行想要立這個皇後,也難。
別的不說,隻說是禮部那邊,就很難操辦下去。
明景軒發怒了機會,撤了禮部尚書,可禮部尚書退去之後,還有禮部侍郎頂這個缺。而朝中也空前絕後的抱團,大家目標一致,就是後宮之中,不能隻有中宮一人。
這算是將明景軒架在了火架上。
沒辦法,他隻有去求助太後。
可這一回,太後都不再幫他了。
從前皇上沒有大婚,朝臣們縱使心裏有意見,也隻敢在心底藏著,誰敢鬧。可這回,皇上知道為何,他們會這般?”
明景軒亦是不解:“兒子愚鈍,所以才來求母後指點。”
姚太後嗬嗬一笑,剪花枝的小剪子一頓:“你啊,聰明著呢,可就是這份聰明,將你害了!”
那位中宮的姑娘,哀家不管她是市井女,還是個名門貴胄。本來嘛,皇上若是當真看重了,隻要給一個身份,那還不是幾筆的事。可壞就壞在,你吧這件事鬧的太大了。”
現在誰人不知,這位姑娘是世子侍妾,侍妾也好,可您對一個侍妾這麽上心,日後她若是再誕下龍嗣,坐穩了這個位置。那還有其餘幾家的活路嗎?”
這關其餘幾家什麽事。”
怎麽不關啊!”
姚太後淡淡道:“皇上從前看史書,妹喜妲己,這些個紅顏禍水的,難道還少嗎?這個姑娘,隻怕在朝臣們心目中,堪比前人,也難怪他們如此惶恐。”
明景軒心裏憋悶的很:“旁人說也 就罷了,為何母後也這般,您難道不知道,她就是”
想起如今兩人壓根不同的兩張臉和性子,後麵的話戛然而止。
不知什麽。”
姚太後將烏金剪子丟給一旁的李德海:“不知她就是錦兒?”
皇上,漫說她不是錦兒,縱然她真的是錦兒,又如何?”
是,你和錦兒自幼一起長大,你們之間的情分,哀家是知道的。可縱然是再喜歡,也要有個度。”
姚太後望著眼前的兒子,心裏也是歎息不已。
他們家裏都是冷酷無情的人,想當初,先皇那麽喜歡麗妃,結果又如何?麗妃的幾個孩子夭折和小產,別人不知道,她卻是明白著呢。
若非因為她身後沒有娘家這個背景的話,隻怕皇子也不會從她肚子裏麵爬出來。
可誰想到,到了她兒子這兒,卻是個情種。
若咱們隻是普通人家,哀家看到你能跟媳婦琴瑟和鳴,鶼鰈情深,不知道多開心。可現在是在帝王家,一生一世一雙人,縱然哀家願意,可這江山,也不會願意!”
明景軒怒道:“朕的事情,難道還要他們同意嗎?”
從你坐上皇位的這一天起,你的一舉一動,代表的便已經不單單是你這個人了。”
姚太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這個位置賦予你的權力有多大,相應的,你為之付出也要有多深。朝臣們現在能讓你立她為後,已經是最後的退步。皇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
一席話,說的明景軒手腳冰涼。
回去的時候,他還有些恍惚。
路過寶月樓的時候,忽然見到院子裏麵有些燭光。
這座樓早已經塵封起來,後來林錦回來,他心中歡喜的很,直接將人弄到自己身旁,卻忘記再度開啟。
如今,見裏麵忽然有亮,第一個反應便是。
錦兒在裏麵。
這個想法叫他已經沉浸在冰窟裏的心,再度火熱起來。
她還會來,是不是代表著,她內心深處其實還是有自己的,所以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趁著別人不在,瞧瞧的過來緬懷曾經的歲月呢?
他心中大喜,甚至忘記好好考量。命小安子守在這裏,自己輕手輕腳的進去,尋著那亮光走去。
寶月樓的院子並不大,因為挨著禦花園。林錦又懶,自己並不愛弄些個花草的,院子裏麵倒是栽了一顆棗樹,她曾經笑著說等棗熟了就站在樹底下,叫明景軒爬上樹給自己摘了丟下來,她在底下用嘴巴接著吃。
而現在,那顆已經粗壯的棗樹下,一個熟悉的背影正背對著自己,站在那兒,目光虔誠,望著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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