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林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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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一個小插曲過後,獵戶們終於浩浩蕩蕩地進村了,奚凜徹隱約看見村子門口還如雕塑般站立著兩位年輕強者,對獵戶們無動於衷。獵戶們倒是覺得奇怪,不過沒有人膽敢詢問。
“外麵那兩個是什麽人呀?”林樺噘嘴說道,“怎麽站在我們村子門口?”
林樺旁邊的一位大嬸說道:“不知道,從今天晌午過後就一直站在那裏,看衣著像是奚家的軍隊。”
奚凜徹為赤焰軍的軍容感到欣慰,林樺這時突然推了一下他。
“徹哥哥,他們是你帶來的麽?”林樺用大眼睛死死盯著奚凜徹。
奚凜徹聳聳肩,“怎麽會?我可是一個人來的,外麵的人我一個不認識。”
“哦,那太好了。”林樺又高興起來了。
奚凜徹心中苦笑,奚家人就這麽不堪麽?
林樺突然一喜,小手指著為首的一名健壯的中年人,得意地說:“怎麽樣?那就是我爹,你爹有我爹這麽帥麽?”
奚凜徹說道:“我爹沒有我……那個……嶽父帥,不過當年差一點就是無上第一美男子哦。”
白胡子老頭再次輕蔑說道:“你這小子人不大點怎麽光吹牛呀?那無上第一美男子可是每五十年評選一屆的最優秀的年輕一代強者。上上屆就是我們夢境的雷皇奚雲霆陛下,上屆是淒炎城景家的現任家主景蘇大人,這個夢境裏誰不知道?就憑你爹能和這些大人相提並論?”
“阿嚏!”奚湮輝也打了一個噴嚏,看了看鏡子裏自己的如玉容顏,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誰在議論我呀?”
林樺驚訝說道:“徹哥哥你這麽小就有嶽父?難道你已經成婚了?可是不應該呀?”
奚凜徹解釋說道:“現在還不能娶,不過等我成年了就要娶她了。不過我還要娶很多人呢,一共差不多……七個呢。”
不等林樺了出聲,白胡子老頭又輕蔑說道:“就憑你?你能娶七個?連雷皇陛下都隻有一位妻子呢,如果你能娶七個我現在直接摔個狗吃屎。”
毫無征兆地,老頭突然摔倒在地,啃了一口髒泥,四周的人都哄笑起來了。
“呸呸!呸!誰推的我?是誰?”老頭吐掉嘴裏的泥巴,轉過頭目光凶惡地四處張望,“是不是你?嗯?肯定是你!”
那個被指責的年輕少年惶恐地擺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位大嬸看不下去了,直言道:“你個老東西自己摔倒了怪別人做啥?為老不尊!”
“就是呀!”周圍人異口同聲,顯然這老頭平時得罪了不騙人。
老頭狠狠瞪了奚凜徹一眼,然後灰溜溜地跑了。
林樺撇撇嘴,對奚凜徹說道:“徹哥哥你別理這個老東西,他這個人最討厭了。”
奚凜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見獵戶們已經將獵物堆積成一堆小山。林樺的父親提著一把鋒利的剔骨尖刀,站在臨時搭建的案板旁準備分割獵物。
獵戶們站在路邊,身邊圍攏了一群孩童。獵戶們繪聲繪色地向孩子們講述今天的冒險故事,孩子們眼露豔羨,央求著獵戶們講下一個故事。
“徹哥哥,你長大後要做什麽呢?”林樺忽然問道。
奚凜徹想了想說道:“爺爺想我繼任家主的位置,奶奶想我自由自在地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其實我也想聽奶奶的,帶著姐姐到外麵去看看,可是爺爺對我的期望很大,我又不想讓他失望。”
奚凜徹有些苦惱,林樺卻是說道:“自由自在沒什麽不好,我也想到外麵去走走。我聽說這個世界很大,我不想一直在村子裏呆著。”
奚凜徹失笑,“想不到你這丫頭人不大心裏想的還挺多。”
林樺盯著奚凜徹的眼睛,小聲說道:“你就是奚家少爺吧,奶奶告訴我的。”
奚凜徹嚇了一跳,心想那個老人怎麽知道?林樺似是看出了奚凜徹的疑惑,得意地笑了,“還記得我奶奶說過的話麽?除了淒炎城奚家之外就沒人敢姓奚。”
奚凜徹苦笑,看來以後在外行走要注意這個問題了。
林樺看著正在分獵物的父親,目光空洞,臉頰上流露出不屬於這個年齡應有的成熟。淡淡開口說道:“我不喜歡這裏,這裏太枯燥了。每個人每天都過著相同的生活,除了一天天變老之外沒有任何變化。哦,還有每年都會有人死,有人出生。”
她又看向奚凜徹,認真說道:“可是我沒有能力擺脫這裏,如果離開了這裏我將無法生存。這是修煉者掌控的世界,我們的命運隻有被支配。當然,相比於那些流離失所的人們來說我又太xìng yùn了,至少我吃得飽,穿得暖。”
奚凜徹默然,許久才道:“你想要我幫你什麽?”
林樺說道:“如果有一天你能再一次降臨這裏,就把你所經曆過的講給我聽一聽吧。”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無喜無悲,淡然得像一個看破紅塵的僧侶。奚凜徹有些動容,他很難想象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能產生這樣的想法。果然還是自己太稚嫩了麽?
奚凜徹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如果我以後能繼任家主,我會改善這個世界的。如果我不能,那麽我也將把你帶出這裏的。”
他本不想承諾什麽,但他真的無法接受一個小女孩流露出這樣的神情。林樺讓他想起了幻兒那個丫頭,小女孩不就是應該無憂無慮地在哥哥懷裏撒嬌麽?
林樺愣了一下,隨即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謝謝你。”
林樺短時間變成一個哲人之後,又回到了天真小女孩的樣子,纏著奚凜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奚凜徹無奈地聽著,突然他的目光匯聚到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身上。女孩與奚緲仙年齡相仿,也都透露著一種無情的淡漠。隻是奚緲仙的笑顏會對奚凜徹一個人綻放,那麽這個女孩呢?奚凜徹有些癡了。
“林檀這孩子可憐呀,唉……”大嬸歎息道。
奚凜徹注意到大嬸說的就是他看到的那個女孩,疑問道:大嬸,你說的林檀就是那個xiǎo jiě姐麽?她怎麽了?
大嬸看著奚凜徹,驚訝道:“這才注意到你不是我們村的孩子,難怪你不知道她。”
奚凜徹追問道:“你能給我講一講她的事麽?”
“好吧,就給你說一下吧。”大嬸拉開了話匣子,“林檀這孩子在她母親臨盆的時候,她的父親為了救村子裏的其他獵戶死了。她家裏又沒有其他人,隻有她母親一人含辛茹苦地拉扯她。這孩子從小就性子冷淡,不願意和其他孩子玩,隻是偶爾和林山家的玉丫頭說幾句話。眼看就要長大了,她母親又病倒了。可憐呀!”
奚凜徹注意到林檀雙手上的血紅裂口,顯然是經常沾冰水的原因。她的衣服也很陳舊,而且單薄,小小年紀不知道已經吃了多少苦。
奚凜徹鼻子有些發酸,一想到自己從小錦衣玉食的還經常惹姐姐生氣,就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看著林檀孤寂單薄的背影,奚凜徹下定了決心,“我要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