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茶後，方榮生上班去了。

    麗麗扶著許紫鵑回到新房——高麗樓。

    高麗樓是方家東苑中最獨特的一座樓，是方老爺讓人根據古高麗風格建造，有種異國風情。

    方榮生生病時都住在新月閣，如今病好了四處走動到更喜歡高麗樓的布置和陳設，便選來做了新房。

    許紫鵑一回到房中，便迫不及待將烏木盒打開，裏麵既然是一顆嬌豔欲滴的紅寶石，她從小到大都是穿金戴銀，可依然讓這顆寶石驚住了，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這麽一顆鴿子蛋大小的血高品質紅寶石，更難得的是從烏木盒上的古文可以看出這寶石還是個古物，要知道即便是個杯子隻要是古董都簡直不菲，更何況是這樣一顆紅寶。

    麗麗也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天啦！方家真是大手筆，怪不得老爺太太削尖了腦袋都要把小姐嫁到方家！”

    許久，許紫鵑才平複了激動的心情，她想著方榮生上班去了，這個時候是該給華月一個下馬威了。

    新月閣。

    華月正帶著小珠修剪花枝，小珠環顧四周心不在焉道：“姐姐，雪竹還沒有回來？”

    還在高麗樓伺候呢！”華月苦笑。

    正說著見麗麗昂首挺胸走來，盛氣淩人道：“二姨太，大少奶奶叫你過去。”

    二姨太，大少奶奶？”華月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二姨太稱的是自己，而大少奶奶是指許紫鵑。

    小珠本就在氣頭上，一點便著，上前推了麗麗一把道：“你跟誰說話呢？這麽氣勢洶洶！要找我姐姐讓你主子自己過來，她沒長腳啊？”

    你趕推我？”麗麗擼起袖子，惡狠狠道：“來啊！看誰怕誰！”

    眼見兩人就快打起來了，華月連忙將小珠拉住，搖搖頭道：“小珠，算了。”

    姐姐？”小珠心有不甘。

    姐姐好想吃炒栗子，你去找福虎讓他出去辦事時順道給我帶一包回來。”華月設法將小珠支開。

    至從方榮生決定娶許紫鵑後華月滴水未進，小珠雖知她不吃也沒事但看著卻十分難受，如今難得聽華月說想吃東西，她想讓她高興，也懶得和麗麗計較，悻悻去了。

    華月跟著麗麗到了高麗樓，見雪竹正跪在地上擦地板，累的一身是汗，她心中不是滋味。

    雪竹正忙的不可開交，見華月來了，心中酸澀道：“大少奶奶。”她跟著華月何曾做過這種粗活。

    你叫她什麽？”許紫鵑從內室出來，語氣溫和眼神卻犀利如刀。

    雪竹低下頭繼續擦地板，不敢說話。

    以前都是這樣叫的，大抵是習慣了。要改口也需要時間。”華月解釋道。她不想許紫鵑再為難雪竹。

    許紫鵑冰涼目光從華月身上瞟過，似笑非笑道：“今日在大廳外與姐姐聊了幾句，便知姐姐雖出身青樓卻還是懂尊卑貴賤，以後得通知下去這方家就隻有一個大少奶奶。”

    她這話表麵是誇她，骨子裏確實冷嘲熱諷，華月不溫不火道：“大少奶奶找我有何事？還有以後也不必叫我姐姐！”

    她的回答許紫鵑甚是滿意，得意洋洋道：“我就說姐姐，不，是妹妹，妹妹的卻是個明事理的人！”

    華月冷冷一笑：“我隻有小珠一個妹妹，我爹娘也從未為我生了個姐姐。”

    許紫鵑麵色發黑，一臉尷尬：“隨你的便！”她不肯示弱拿出紅寶石，炫耀道：“這是娘今日給我的，我不識貨你幫我看下成色？”

    華月麵色一沉，心中驚異道：“難道這就是“燕爾”？李二娘說的是真的！”她不由想起了那幅畫，畫中和她驚人相似的女子和燕爾到底有什麽關係？

    她半眯著眼聚精會神的盯著燕爾，古老的烏木盒中不止是寶石的豔光四射，還有一股煞氣環繞，這裏麵既然束縛著一個邪靈，隻是凡人肉眼看不見，怪不得賣寶之人叮囑這寶石隻能收著不可佩戴。

    許紫鵑見華月僵住了，神色怪異，以為得逞，咯咯笑道：“我第一次看見也是這樣，如此瑰寶難得一見！”

    華月回過神來，懶的和她計較：“若是沒有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

    許紫鵑見目的已經達到，笑道：“請便。”

    華月正提步要走，見雪竹依然跪在地上，模樣甚是可憐，於心不忍道：“如今婚事都忙完了，我帶雪竹回去了。”

    現在還不行。”許紫鵑霸道的語氣不容反駁。

    為何不行？我帶我自己的丫鬟走是理所當然，世人都說你知書達理，該不會是誤傳吧？”華月斂了溫柔神色，言辭犀利。

    你。。。。。？”許紫鵑臉氣的乍青乍白，她沒有想到剛剛無論她怎麽侮辱都可以忍耐的小白兔，既然為一個下人發了威。

    她轉念一想，以退為進道：“你帶雪竹回去自然應該，我沒理由不放人。可是我這邊人手不夠，高麗樓又大又寬，需要人打掃，等榮生給我買了丫鬟，我就讓雪竹回去。”

    華月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是剛裝的新房，昨日才打掃的幹幹淨淨，你自己有陪嫁丫鬟，方家又給了你一個貼身丫鬟，是人手不夠還是故意找借口？”

    我出身大戶，不比你們青樓女子，從小就愛幹淨有潔癖，平日裏都是四五個丫鬟，這地板得一寸一寸擦幹淨，最好幹淨到東西掉下去都能撿起來吃。”

    華月實在看不慣她矯情的模樣，不耐煩道：“幹不幹淨那是你的事，我今天必須帶雪竹走。”

    華月彎腰將雪竹扶起，柔聲道：“我們回家。”

    雪竹感動的淚眼盈盈，嘴唇開合兩下想叫她“大少奶奶”，卻沒敢叫出口，也不願意叫她“姨太太”，怔了半晌，叫了聲：“主子。”

    你敢走！”許紫鵑指著雪竹，言語威脅。

    雪竹身子抖了一下，不知進退。

    華月拽緊雪竹的手：“別怕，有我。”

    雪竹點了點頭。

    華月拉著雪竹大步走出了高麗樓，氣的許紫鵑直跺小腳。

    今天這一切讓華月清醒意識到她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不禁想起自己曾經嫁入王府的日子，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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