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

    方耀生放了櫻子鴿子，他著一身黑色西裝，胸口戴一朵白色小花，急匆匆下樓去見張大帥。

    客廳裏，張大帥仍然是一身軍裝，頭戴軍帽，麵容悲傷又不失威嚴，正忙著安排事情。

    大帥。”方耀生憂心忡忡叫了他一聲。

    他轉過身，看著方耀生十分焦慮，問道：“方少，是出什麽事了？”

    方耀生嚴肅問道：“大帥，你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他十分肯定。

    馬上找一個和你身材相似的死囚，把你的軍裝給他穿，你喬裝成一個手下去墓地。”

    張大帥愣了一愣，神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日本人今天會對我下手？”

    八九不離十。”他目光篤定：“大帥一定要相信我。”

    張大帥掂量片刻，點頭道：“好，我相信你。”即使日本人沒有行動他也不會有損失。

    話落，張大帥連忙讓人去監獄提死囚。

    不一會兒，錢清錢秀也下樓來，見方耀生和張大帥正襟危坐，絲毫沒有行動，錢秀疑問道：“還不出發嗎？”

    方耀生不安看著錢秀：“秀秀就別去了。”

    為什麽啊？”錢秀十分詫異，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迷惘瞅著他：“我也想送少帥最後一程。”

    錢清打量一眼方耀生，又打量一眼張大帥，兩人皆是神色凝重，他心知事情不簡單，也勸錢秀道：“耀生說是對，你就在家裏呆著得了。”

    正說著，下屬押進來一名死囚，身形和張大帥酷似，下屬問道：“大帥，你看這個行嗎？”

    張大帥上下打量幾眼死囚，滿意點頭對死囚道：“等一下你就扮成是本帥，引誘敵人，事成就將你無罪釋放。”

    死囚本來也是死，這個買賣很劃算，他立即叩頭道：“小的什麽都聽大帥的。”

    如此，兩人便各自換了服裝，死囚裝扮成張大帥低頭上車開往墓地而去。

    墓地。

    兩名日本刺客早在天沒亮之前就到了墓地勘察地形，這片墓地後是一片樹林，葉子雖然枯黃到也茂密，樹林後是一條水泥路。

    兩人將車停靠在樹林後麵，找到張家為張毅準備的墓地，狙擊手爬到一棵樹上隱秘起來，調整角度開始埋伏。另一人則藏著手槍躲在一處墓碑後麵見機行事。

    約莫一個小時候，一輛輛掛白綾的汽車行駛過來，是張家人到了。

    死囚裝成張大帥走在最前麵，而張大帥在方耀生的陪同下走在中間，副官帶著一隊士兵將墓地包圍。

    張家家丁將棺材從靈車上抬下入葬，張太太立在一旁泣不成聲。和尚點香誦經為張毅超度，親朋好友一一過來鞠躬道別。

    輪到方耀生和張大帥，兩人心事重重上前鞠躬，張大帥忍不住老淚縱橫，方耀生低聲提醒道：“大帥，一定要忍，凶手近在咫尺。”

    張大帥強忍悲傷，控製住情緒安靜退到一旁。死囚則配合上前撫碑痛哭，哭不出淚，一味幹嚎，在場的人看著哭笑不得，不過騙狙擊手已經沒問題了。

    方耀生環顧四周，獵鷹般犀利的目光注意到了端倪，殺手躲在墓碑後麵灰色的衣服露了一角出來。

    喂，你過來，你是誰？”方耀生指著殺手大喝一聲，眾人目光齊刷刷望過去。

    我來祭拜親人。”殺手說著一口流利中文，緩緩起身，手已經偷偷握住了槍。

    突然碰碰兩聲槍響，狙擊手率先開槍了，死囚中彈倒下。

    啊——”張太太和女眷們一聲尖叫，嚇成一團，眾人目光轉移到狙擊手身上。

    張大帥從人群中躥出來，氣急敗壞指著槍聲的位置，怒吼道：“抓刺客。”

    副官帶人連忙向樹林那邊追去。

    狙擊手以為得手，扔下負重的槍支，從樹上躥下來逃之夭夭。

    這邊殺手立即反應過來中計了，舉起手槍對準了張大帥。

    說時遲那時快，方耀生順手拿起一個香爐向殺手砸去，正砸中他握槍的手臂，他手一歪空放了兩槍。

    張大帥一怔，連忙掏槍。

    殺手又準備開槍，方耀生跳到墓碑上，飛躍過去一腳將還沒來得及開槍的殺手踹倒在地，張大帥立即開槍將殺手擊斃。

    錢清不解道：“大帥，怎麽不留活口審問？”

    張大帥冷冷道：“這些日本刺客嘴硬的很，留著也是無用。”

    方耀生又跳到墓碑上，四處打望後，終於放心下來道：“現在才是真的安全了。”

    張大帥滿意打量著方耀生：“方少不止身手敏捷還有極少的高強警惕，不從軍可惜了！”

    不瞞大帥，耀生本誌在軍中，隻是兄長羸弱，家父一心想我接管家中生意，不肯讓我從軍。”他一提起過往之事，不免遺憾。

    錢清也感同身受道：“我也是如此，要接管家業，還要照顧妹妹，不過方少如今到好，方大少爺已經痊愈，你也算自由了！”

    張大帥聽後臉色露出藏也藏不住的驚喜，凝視著方耀生如見至寶：“方少，你以後就跟著我，如何？”

    我自然願意，不過還要像家父知會一聲。”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張大帥說完點了一柱香向張毅拜了拜道：“毅兒，今日在你墓前親手打死日本刺客，也算是慰藉你的在天之靈了！”

    。。。。。。

    方家。

    許紫鵑將丫鬟都叫進屋子，挨個訓話。

    最後她拿出一袋銀子道：“這些我會通通賞給你們，誰最忠心就得的越多。”

    丫鬟們異口同聲道：“我們自然是對大少奶奶忠心的！”

    許紫鵑唇角含笑道：“那就拿實際行動證明，雪梅，雪蘭，雪菊，你們三個人初來府上，人生地不熟，要多和其他丫鬟一起聊聊天，混混熟，順便幫我打聽一下白姨太的事情，越詳細越好，消息有用的告訴我，通通有賞。”

    謝大少奶奶！”三人欠身道。

    去吧！讓我看看你們的誠意。”

    丫鬟們通通退下，許紫鵑單獨將璐璐叫住道：“璐璐，你留下，我有話要問你。”

    璐璐愣一愣，低著頭回來，發怵道：“大少奶奶，想問什麽？”

    你在方家呆多久了？”

    從小就在了。”

    這麽說，你還對方家是很熟悉的了？”

    大大小小的丫鬟家丁都認識，隻是沒有深交。”

    把我沒嫁進來之前，關於白姨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白姨太和大少爺感情很好，隻是有一段時間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吵架了，白姨太還摔了杯子。”

    就這些？”許紫鵑微微不滿，目光犀利道：“你最好好好想想。”

    璐璐緊張想了片刻，又道：“有一回二少爺深夜還沒回來，二太太大鬧新月閣，後來二少爺平安回來了，老爺罰白姨太跪了一夜祠堂。”

    這事稀奇了！”許紫鵑好奇道：“這二少爺沒回來，二太太大鬧新月閣作甚？”

    聽說是白姨太慫恿二少爺深夜晚歸的！其餘的璐璐真的不知道了。”

    許紫鵑賞了璐璐一點碎銀道：“你下去吧！”

    是。”璐璐如釋重負連忙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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