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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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楊燁躲開了自己的攻擊,猛虎如同燈籠般的眸子中,散發出一絲小心謹慎,但更多的憤怒,還有嗜血的殺意。它是萬獸之王,高高在上的權威,如同神祗的尊嚴不容自己的驕傲被褻瀆。
楊燁看著胸口殘破成一塊塊的衣衫,雙手將殘破的衣衫撕開仍在地麵,隻留下脖頸間一塊翠綠色的玉佩,那是紋又一次撿到給自己戴上的,他一直都沒有再摘下。強健充滿爆發力的身軀出現在月光下,上麵橫七縱八的許多傷口,或大或小,有的都在心髒的部位,不難想象他經曆過什麽。汗水順著古銅色的肌膚流下,楊燁腰背稍微彎曲,右腳比左腳領先半步。
“吼!”猛虎再一次撲了過來,所帶的罡風吹著樹枝抖動,楊燁的眼睛都不禁要閉住了。而且隨著它的吼叫,人的心理上已經有了一絲恐懼,伴隨著腥風猛虎撲在了楊燁剛才站立的地方。
猛虎看到一撲失敗,立馬轉頭身軀扭動想回身,但已經遲了。楊燁在它撲過來的瞬間,跳躍起來落在了它的背部。左手狠狠撕扯住它額頭的皮毛,右手握拳用力砸了過去。楊燁一拳的力量好說也要**百斤,用盡全力更是盡一千斤。
“砰!砰!”但當楊燁拳頭砸到它頭骨上時,楊燁感覺好像砸在了磐石上麵,反衝的力道震的他手腕生疼。咬著牙一拳拳砸去,對於這種生物,除非一次把它徹底降服,不然休想第二次收拾它,它的驕傲其實一點不比楊燁差。
猛虎口中不時發出咆哮嘶吼,身軀扭動跳躍想將楊燁從身上甩下來,一顆顆半腰粗的樹木在它的利爪下折斷。小幼崽聽到母親的嘶吼,不安的從口中發出迫切的哀鳴。楊燁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已經混亂了,拳頭上血跡斑斑,手腕處的虎骨已經震出血來,隻靠緊閉的一口氣死死的抓住猛虎額頭的皮毛,右拳的力度也越來越小,但還是一拳拳砸去。
良久,虎穴周圍的樹木斷了無數,猛虎虛弱的趴在地麵,口鼻間流出血絲,發出微弱的吼叫。這一夜,虎穴周圍的野獸顫抖不止,野狼豹子縮在窩中,其餘的更是趴在地麵起都起不來。
“大家夥死了沒有?”楊燁趴在它身上說道。
“吼!”猛虎虛弱的嘶吼。
“服氣不服氣?”
“吼。。。!”
“哈哈!跟我走吧!我還缺一個看門的,帶上你的小崽子。”
明月西沉,小屋內燈火重新燃起,楊燁**著上身,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虎奶,來到臥室,小家夥不知哭了多久,眼眶紅紅的睡著。楊燁將虎奶等到溫熱,將小家夥抱起來,用勺子慢慢將虎奶送到她的唇邊。
小家夥從熟睡中醒來,看到楊燁黑黝黝的目光中充滿了委屈,聞到虎奶的氣息,小嘴一張將虎奶喝下。餓了許久,一小碗被她喝了一大半,之後沉沉的再一次睡去。
從那夜起,木屋旁出現了一個小木屋,裏麵住著一隻大老虎和小老虎。楊燁唯一尷尬的便是,每一次去給小家夥擠奶時猛虎的目光,還有小家夥看他的目光。
陽光溫暖燦爛,穿過樹葉灑下一片斑駁。小家夥穿著開襠褲,趴在一塊毛毯上,嘴裏“嘰嘰呀呀”說的誰也聽不懂的囈語。猛虎躺在毛毯旁邊,眯著眼曬著太陽。小老虎搖搖晃晃的圍著小家夥轉圈,濕潤的鼻子在小家夥的臉上蹭著,不時吐出濕漉漉的舌頭舔舐小家夥的屁股。如果被常人看到,或許會嚇的魂飛魄散,但在楊燁的眼中此刻十分的和諧,因為他不用在逗著小家夥玩了。
此刻的他對著一堆木條奮鬥,他在給小家夥做一個搖籃,他實在是不能和她一起睡了。每次半夜被吵醒不說,問題是床單一天洗幾次也都跟不上小家夥尿的速度。有個搖籃,最少他少洗幾次床單不是嗎?反正他是如此想的。
樹葉已經脫完了,除了萬古長青的鬆柏,其餘的樹木都光禿禿的。這幾日天氣一直不好,陰沉沉的,烏雲壓著蒼穹,好似隨時會掉落下來。天氣更加寒冷,早晨起來樹枝草艾上結著薄薄的霜華。屋內的柴火一天到晚都在燃燒,“嗶哩啪啦”的聲音響徹不停,猛虎帶著幼崽有時也到屋內取暖,對於此楊燁並沒有意見。小老虎長得很快,現在可以在屋內院中玩耍,跑起來也穩健許多。小家夥。。。。額,她還早的呢!隻是趴在大廳黑色熊皮上,轉動著黑黝黝的眼珠,看著小老虎跑來跑去。
黑色熊皮是一隻熊瞎子的皮,殺它因為不需要保證活的,一飛刀它就死了,沒有降服猛虎那麽難。小家夥經過幾個月的時間長開了,看起來粉妝玉琢,眉發也濃密許多。楊燁坐在木椅上,手中慢慢雕刻的一塊木頭,身下堆積的一層木屑。
烏雲終於按耐不住掉落下來,隻是落下來後是一瓣瓣晶瑩剔透的雪花,落在枯黃的草艾上,落在光禿禿的樹枝上,落在被凍住溪流的冰塊上,落在楊燁的心上。他有些討厭冬天,尤其是下雪的時間,因為雪花帶走了自己的一切,埋葬了他的心。
一塊木雕完成,看著手中熟悉的麵容,熟悉的眉角,熟悉的唇角,楊燁隨手將木雕扔進壁爐。雪越下越大,外麵已經看不到路了,連續下了七天,楊燁擔心再下下去房子堅持不住。起身穿過廚房,楊燁來到雜物間,他想取梯子查看一下房梁。剛來時楊燁沒有發現這個雜物間,還是這幾日不經意才發現的。它設置的很巧妙,隱藏在廚房的夾層後麵。
雜物間並不大,裏麵放的東西也不多,從雜物間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麵被白雪覆蓋的桃樹林。在低頭取梯子的時候,楊燁脖頸的玉佩甩了出來,楊燁準備將它放入衣領。忽然停下,他發現玉佩閃爍著微弱的碧綠光芒。
在他細細看去的時候,一道耀眼的青光將他籠罩,楊燁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青草上麵。他的眼前出現一片桃花林,粉紅的桃花盛開,開的格外絢爛多姿。一瓣瓣桃花在風中飛舞,飄落在自己身旁腳下,他伸手都可以抓住。
桃花林中間,有著一對男女,男的身穿青衫,斑白散發披肩,身材消瘦麵容清冷,他盤坐在桃花樹下,手中握著一隻玉簫。一個身穿赤紅裙衫,眉目分明,眸子如高山之雪,唇角掛著淺笑,容顏絕世的女子乖巧的趴伏在男子膝頭,如墨的青絲瑤瑤垂下。簫聲時遠時近,帶著一絲蒼涼寂寥之感。楊燁有些呆了,因為他可以看到桃花林外白雪紛紛、銀裝素裹,但這裏春意盎然,宛如人間仙境。
忽然眼前的一切消失不見,他又回到了雜物間,外麵冰冷的白雪訴說這才是真實。
楊燁握著手中的玉佩,思緒漂浮,縱使他波瀾不驚的心境,此刻如同潮水翻滾。他可以清晰的記得剛才看到的一切,但眼前的一切又告訴他剛才隻是幻覺,他此刻分不清那個是幻覺。
“你剛才看到的都是真的!”身後一句清冷孤傲的聲音傳來。楊燁全身汗毛豎起,瞳孔微縮,手中的飛刀瞬間出現在手心,轉身的同時飛刀依然出手。他從來不會相信,一個人可以站在自己身後,說話時自己才會發覺。但此刻那清冷孤傲的聲音,告訴他確實有人在他後麵,他果斷的出手了。
當他轉過身來,全身一顫,眼睛睜的大大的,露出驚駭和不敢相信。他可以接受有人躲過了自己的飛刀,也可以接受有人接住了自己的飛刀,但他絕不相信眼前發生的,那把飛刀靜止在虛空。
飛刀前麵是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也就是他剛走在桃花林中看到的男子。此刻細細看去,楊燁感覺眼前的男子很平凡,但又感覺很危險,舉手投足間好像和周圍融為一體。
“是不是很詫異?”青衫男子看著楊燁謹慎小心的樣子,抿著嘴輕笑道。
“是的!不知前輩是何人?來此處為何?”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恭敬並不丟人。
“我?我是此間主人。”
“什麽?晚輩不知打擾了前輩的住所,晚輩立刻離開。”
“不用,我已經好幾千年沒有來過這裏了。”
“幾千年?”楊燁感覺自己在做夢。
“是的,此刻你看到的不過是我的一個靈力投影。”青衫男子無視楊燁的震撼,看著窗外的雪景慢慢說道。
“前輩。。。你說的晚輩不明白什麽意思。”楊燁感覺自己這麽多年的世界觀崩塌了,千年?靈力?神仙?還是鬼?
“看到這八扇門了嗎?”青衫男子衣袖一揮,八道散發著各色光芒的門出現在楊燁眼中。每一扇門都雕刻著不同的事物,有嘶吼咆哮的凶獸,有充滿仙氣的背劍道人,有滿目猙獰的魔王,有金碧輝煌的一本書。。。。。。各色各樣八扇門雕刻的都不同。
“這。。。前輩這都是什麽?”看著眼前宛如神跡的一切,楊燁呆呆的問道。
“本尊在幾千年前,究竟是多久我也記不清了,和佛道師祖大戰,最後誰也鬥不過誰,一怒之下,將萬千世界隔離,從此自成一界。而你看到的便是通往各界的界門。”
“界門?”
“是的!比如你看到的那扇異獸嘶吼的門,便是妖界。那扇有一本書的門,進去便是書國!”
“妖?那我現在的世界是那扇門?”
“看到背劍的那扇門沒有,你便是從裏麵出來的,我們稱其為修真界也就是所謂的仙界。”
“修真界?就是神仙嗎?我活在仙界?”楊燁感覺有點可笑,嘴角不禁掛起一絲譏笑,如果自己生活的地方也可以叫做仙界,那麽地獄也就沒有多麽可怕了。
“什麽神仙,隻不過掌握了凡人不能掌握的力量而已,可以使山河斷流,使枯木逢春!”青衫男子麵容上出現一絲譏笑,顯然對所謂的神仙之說不屑。
“枯木逢春?那可以使死人複活嗎?”楊燁感覺全身血液沸騰,目光變得灼熱,語氣有些顫抖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