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比你更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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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身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蘇雲微斂瞳孔,劍眉一挑對著楊燁厲色說道。他看到楊燁全身衣衫破爛,青衫都快被血液染紅,尤其是剛才楊燁身上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縱使他見過無數亡命之徒也不禁膽寒。
“你又是何人?”楊燁看了眼蘇雲,唇角輕揚不屑的問道。從蘇雲的衣著可以看出他是這個世界的捕快,對於這種人楊燁本能的感覺到不喜,而且剛才他突然闖進打斷治療,差點要了自己和丫丫的命,楊燁語氣更是不善。
“我是泉州城總捕頭蘇雲,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是何人?你身上的血跡那裏來的?”蘇雲直直的看著楊燁,聲音洪亮帶著威壓說道。
“我隻不過是黃梨街木雕店的一個小老板,身上的血跡是殺豬時沾染的豬血,我想蘇大捕頭總不會追究我殺豬吧?”楊燁看到蘇雲身後,麵色緊張眼神飄忽的李發才,心中一片了然。對於早晨撞翻了李發才的扁擔,楊燁雖然說不上愧疚,但也不是沒有感覺。如果站在李發才的地位,楊燁本身就是蠻橫無理。但站在楊燁的位置,他急著救人也不能說錯。世間的事本就不能用對錯來分,你站的位置不對,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不同,那裏有準確的對錯善惡分辨。
“豬血?你是欺負我眼瞎?人血豬血我還是可以分得清的。老實交代,不然跟我去衙門。”蘇雲大喝一聲,舉步向前,手中的令牌散發出光芒。
陳鏡宇一直沒有說話,隻是斜眼看著楊燁和蘇雲,看到此刻不禁撫須說道:“對於你們的事老夫不想多管,我隻想治病救人。但蘇捕頭你闖入我的醫館,老夫也想要一個交代,你打斷我的治療,又公然損壞我醫館的牆壁怎麽說?”
“晚輩辦案一時著急,損害了陳老的醫館自然會補救,望陳老不要生氣。”蘇雲身上的氣勢一顫,麵色恭敬的抱拳說道。其實一出手蘇雲便看到陳鏡宇了,那時便知道今日恐怕擺了一個烏龍。他有幸在遠處見過一次陳鏡宇的樣子,更是知道陳準聖的為人,眼前衣衫破爛的男子雖然說可能不是什麽好人,但也絕不是壞人。從楊燁和陳鏡宇的交談中,他也大致明白了因為自己的斷然出手,導致給楊燁留下重大的後遺症。可為了自己和官府的麵子,他不得不先出手,將自己放在有利的地位。
“哼!老夫來日一定拜訪唐銘唐大人,看看他的手下是不是都是如此之輩。”陳鏡宇冷哼一聲,不耐的揮手說道:“趕快走,別在我這裏膈應人。”
蘇雲等人氣勢洶洶的趕來,不曾想落到如今灰頭土臉回去,心中不禁氣憤加惱怒。蘇雲臉色一片青紅,咬牙對著陳鏡宇一拜說道:“那今日打擾了,想來陳老救治之人也不是什麽大惡之人。”說完看了眼楊燁說道:“希望你好好做人,小心那一日犯在我手裏。”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嗬嗬!我叫你們走了嗎?”楊燁看著蘇雲的背影冷笑一聲說道。對於蘇雲臨走的恐嚇無動於衷,他也不是害怕威脅的人,他更不是一個忍氣吞聲吃的下虧的人。對於李發才他不怪,自己撞了他,導致自己殘毒入身,一因一果一飲一啄都是自己種的因才結的果。但對於蘇雲這種一開始就高高在上的人,楊燁天生無比討厭,尤其是在自己身上秀優越的人,楊燁隻會狠狠的將他們踩在腳下。你驕傲,我比你更驕傲。這種性格是天生的,但最主要還是紋培養給他的。經曆人世浮沉,看過太多人心的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忍讓隻會讓自己更容易受欺負,有時候囂張一點也是極好的。
“怎麽?你還要讓我們躺著出去嗎?我不知道你是誰?但這泉州城各種厲害角色我也見得多了,耍橫鬥恨的也不是沒有,但他們的結局並不太好。”蘇雲聽到楊燁的話,身體一僵意外的看向楊燁。他以為楊燁是狐假虎威,想借助陳鏡宇的勢給自己一點難堪。
“我這人就是有點賤骨頭,我確實想讓你們躺著出去。打了我的朋友,你們不想說點什麽?”楊燁不屑的嗤笑一聲,抬著頭輕藐的看著蘇雲說道:“收起你那齷蹉的心思,我就是一個人,沒有靠誰的勢力。”
“你的朋友?”蘇雲沉著臉,有些不解的問道。
“讓你身後的那個漢子自斷手掌吧!不然我動手就不是打斷他一隻手了。”楊燁看了臉一旁喘著粗氣的猛虎,麵色冷然的說道。他一直把猛虎當做自己的朋友,而且它更算丫丫的奶媽和保姆。楊燁朋友很少,他不容許任何人欺負自己的朋友。
“嗬嗬!你說話小心點,一隻畜生而已,沒有打死它算它皮厚,還想我的手下自斷手掌,癡人說夢。”蘇雲冷笑一聲,目色詫異的說道。他沒有想到這隻老虎在楊燁眼中這般重要,更不曾想到楊燁如此直接的撕破臉皮。他不禁有些好奇,楊燁說這話的底氣究竟是什麽。
“想要爺的手掌,你有本事自己過來取!”王超站在蘇雲身後,漲紅著臉對著楊燁說道。對於楊燁輕藐的語氣,他感覺到恥辱無比,而且理由居然是為了給一隻畜生出氣。
楊燁冰冷的眸子,聽到王超蘇雲一口一個畜生,眸子中厲色閃過,身形一動向王超殺去。是的殺去,他出手隻會shā rén!他學的隻是shā rén之道,講究的是用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一招殺敵。
“小心!”蘇雲看到楊燁眼中閃過的殺氣,心頭一緊大聲對著王超說道。手中的令牌金色光芒閃動,向王超身前護去。
“砰!”楊燁捂住胸膛,唇角掛著血跡,冷色看著蘇雲。王超瞪著眼珠,口中喘著粗氣,粗壯的手掌護住喉嚨,鮮紅的血跡從指縫流出。他在蘇雲喊出小心時已經做出反應,可沒有想到楊燁速度這麽快,沒有想到楊燁的飛刀這麽快,快到自己連文氣護身都來不及。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死在一個武者的手中,被一把平凡不過的飛刀了卻掉自己的生命。
“你膽敢殺他?”蘇雲咬牙紅著眼睛看著楊燁,語氣中充滿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剛才自己出手解救,沒想到楊燁寧肯挨自己一掌也把王超殺掉了。以命博命,如同一個窮途末路的賭客,每一次都是孤注一擲的搏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突然感覺到一絲浸透骨血的冰冷,緊接著就是滔天的殺意的憤怒。
“我說過,我出手就不是一隻手了!”楊燁目光中露出一種瘋癲的色彩,如同一個癮君子抽到了渴望已久的藥。他來到這個世界沉寂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快遺忘掉自己了。他都懷疑自己的飛刀是不是變得遲鈍,shā rén時手是不是依舊穩健而不是發抖,這兩日他重新回到了自己以前熟悉的生活。一開始是被人逼迫的出手,現在是自己主動出手,改變不過隻是一念。他答應過紋要好好生活,可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想好好生活就可以平凡的過一生。
路的盡頭是天涯,話的盡頭是陌路,忍的盡頭便是飛刀。他手中薄薄的飛刀上沾染著血跡,他的刀依舊鋒利他的手依舊穩健。此刻他不是蜷縮在黃梨街木雕店裏的小老板,他是聞名世界的shā shǒu之王。
“你想過你以後的生活嗎?天地雖大卻再無你安身之所,如同一隻老鼠一般的逃亡。”蘇雲目光一閃,譏笑道:“你還要帶著一個孩子和老虎,你感覺她們可以跟著你活下去嗎?”
“你代表法律?”楊燁沉默片刻,看了眼床榻上的丫丫說道。他也不想再過見不了陽光的活著,光明正大的活過誰又願意繼續在陰影中生存。而且此刻他不再是一個人,他還要對丫丫負責。他不想丫丫跟著他天涯陌路,他想給予她一種幸福快樂的生活。那種自己和紋都不曾經曆過的人生,沒有得到過就比得到過的人更加渴求。
“此刻,我就是法律!”蘇雲麵色瘋狂,帶著怨恨之色說道:“一怒便shā rén,你感覺這樣很快意嗎?你從此以後要麽待在永無天日的監獄,要麽四處逃竄惶惶不可終日。”
“快意?或許吧!比你這樣活著舒服多了,你就算心中恨得要死,也不敢呲牙,你活的比我可悲多了。”楊燁悲憫的看了眼蘇雲。
“可悲!你才可悲,大唐之大,再無你容身之地,誰敢收留你?”蘇雲臉上的瘋狂之色消失,斂著眸子對著楊燁說道。
“我海州碧家,有資格嗎?”屋外,一聲翠語響起,如同清風吹拂風鈴作響。一道碧色身影走了進來,身姿婀娜,眉清目秀。她明亮的眸子中充滿怒火瞪了眼麵色一僵的蘇雲,回過頭來目光瑩瑩關切的看著楊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