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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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雙壁,大陸青年才俊何其多,可被稱為大陸雙壁的也就如此兩人。公子無雙自然名不虛傳,那如玉的扶蘇不說,隻看眼前的這號稱纖塵不染的無邪,一襲青色長衫,月目朗星,青絲披肩,腰間掛著碧色玉佩。最惹人注目的卻不是他的相貌衣著,再俊秀的相貌華貴的衣服,在他的身上都會被那如同光明般的氣質掩藏。
怎麽說這種氣質呢?塵世間的言語文字似乎不能表達萬一,就好似豔陽撒在茫茫白雪,如同明月高懸的冷夜清冷的月華鋪灑秋葉。顯得那般通透、自然,塵世的塵埃落在他的身上,那細致的塵埃都能被肉眼看到。
“唐皇厚愛!”無邪嘴角微翹,明亮如星的眸子平穩,隻是淡淡說道。
不得不說此刻他的舉止顯得傲慢無禮,但縱使敢直言嗬斥霸王的蒼穹,麵對他時也隻能苦笑不語,眼前這位主可是麵對夏皇也是如此,他實在沒有理由發怒。
“老祖可好?”太白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無邪的失禮。
“老祖安好!”無邪一笑答道。
“如此便好,已經數百年沒有見過老祖了,白上次見到老祖才是大唐剛剛建立,不曾想轉眼就是百年。”太白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什麽,歎息一聲看著無邪身後的女子說道:“這位該是緋冉公主了吧?上次見你還是二十年前和夏皇促膝痛飲時一見,當時你還是一頑童,嗚呀呀的爬在你父皇懷中的小妮子,如今卻成為一大姑娘了,朕都差點認不出了。”
“你便是唐皇啊?看起來不像皇上啊?到是摘仙這個名字和你很配!”那身穿粉色裙衫,肌膚似雪,瞳目如金,最顯眼的是滿頭發絲金黃。
傳言此女天生庚金之體,甚是得夏皇歡心,修為更是一日千裏,她就是大夏的嬌花緋冉公主。
“哈哈!朕既是這大唐的皇,但更願是酒中仙,你這小丫頭一眼能看出朕的本心,不錯不錯,如果你是男兒,朕定和你痛飲一番。”太白聞言大笑道。
“你這就錯了,誰說女子不如男,要喝酒本公主還怕你?”緋冉公主聞言聳了聳鼻子,金色眸子閃過一絲倔強,不服道:“我們大夏的白馬老祖不也是女子,可不如男子了?我以後也要成為白馬老祖一般,白馬銀槍踏遍天下叫你們這些自大的男子羞愧一番。”
“哦?哈哈!是朕小氣了。”太白聞言一愣,卻更是歡喜,他本來性子灑脫,討厭繁文縟節,對於真性情的人一見自然歡喜無比。
日上頭頂,大禮開始,此刻便是祭拜文神之時。這渺渺浩然神州,不敬天道,不尊佛陀道祖,隻拜那虛無縹緲不得一見的文神。說起來隻有那遠古殘存的古籍枯本間,才了然一見隻言片語對於神的描寫,那時一種俯視聖人的存在。
對於力量不管是人類還是萬物而言,都是孜孜不倦的追求,但當走到頂端,發現前途漫漫,盡是迷霧無處尋跡之時,那麽隻有將思緒間那揮著不去的執著化作神,它便是眾人的精神支柱和信仰,不容褻瀆也不容懷疑。
而這所謂的文神,就是這千千萬萬數之不盡的讀書人的信仰,也是這走到修為盡頭,慢慢枯老等待生命隨時光流逝的聖人的信仰。世間本無神,信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
眾人來到禦花園專門拜祭文神的神壇下,小兒手臂粗高達數米的檀香散發的青色煙霧,濃烈的香味將牡丹的氣味掩蓋。數十位垂垂老矣身穿黑色長袍,麵容枯老但精神抖擻的老儒口間讀者苦澀難懂的祭文。
楊燁等人同樣來到祭壇之下,各聖人自然站在最前,此刻一個個麵色平靜而尊敬,縱使驕傲如霸王,灑脫似摘仙,也一個個發自內心的尊敬。
神,是自己心間的神。文神,也不過是神,在千人眼中也就是千種神。你可以不敬眼前那被煙霧籠罩,高聳入雲看不到邊的神像,但你躲不開心頭自己私念**愛恨編織的神,隻要你是人,隻要你有所求所放不下,那麽你就躲不開逃不過神的眼眸,掙不脫神的手掌。
楊燁本來毫不在意那冰冷的雕像,但當他站在這裏,和眾人看著那麵無表情的泥像時,由心散發出一絲尊敬和害怕。對於神人們是尊敬的,但同時也是敬畏的。
“拜!”老儒嘶聲力竭的喊道。
人潮如同海浪翻滾,一**拜了下去。楊燁看著身旁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碧瑤,老老實實的拜著,不禁心頭出現一絲好笑,原來這丫頭也有怕的啊!
楊燁突然感覺數道冰冷的眸子看向他,抬頭望去之間神壇上那數十位老儒一個個麵色不善的看著他,最為神最忠實的信徒,他們容不得對於神的放肆。眼角看了看周圍,除了那無邪腰身直挺,麵色如常的站著,其餘人不是趴伏就是彎腰拜服。那公子扶蘇也不例外,摘仙同樣半低著頭顱。
無邪本是纖塵不染身,心間更是無欲無求,自然通透純粹,心中萬萬是沒有一**念,那冰冷的雕像在他的眼中,如同泥土一般。
大勢所趨,楊燁可不是無邪,他也不想如此引人注目,心中想了想拜就拜吧!如果真有神,那麽乞求天神憐愛,讓自己此生可以找到紋,那麽楊燁就知足了。
歎息一聲,楊燁單手抱著丫丫,低下頭顱,腰身半彎,青衫皺起,對著那虛無縹緲的神像拜去,帶著自己最真切的心意。
但他不知道,眾人也看不到,那神壇上眼神冰冷又狂熱的老儒看不到,他們隻看到楊燁拜服與神威之下,心滿意足的笑了笑不再理會,對於無邪他們更是直接忽視,這位主他們就算是神使也惹不起。
那還是無邪十八歲chéng rén禮上,有資格拜神的年歲,大夏帝國一年一次的祭拜大典之上,他傲然獨立,淺笑看著雕像不語。神使震怒,夏皇更是大怒,舉國嗬斥要將其綁在神壇之上活活燒死,但白馬老祖出麵了,隻是冷冷一眼,神使趴伏不敢言,夏皇汗流如水雙股顫栗,眾聖禁言百儒不敢語。
“此子是我的弟子,就算佛陀道祖也不敢欺,妖神魔王見也不敢辱,區區一尊泥像而已,要是他願意打碎踩踏,天下誰敢攔著?誰能攔著?還妄想跪拜,它不配,也就你等挫物如此信仰一尊沒有生命的爛泥!”一言罵夏皇罵聖人罵神祗,無一人幹言,然後帶著無邪飄然而去。也就那一年,雍容威嚴的夏皇和摘仙痛飲一夜,這位這片大陸最有權勢的王者,那夜如同一個孩子般在摘仙麵前痛哭流涕,如同一個孩子被父母責罵後,無處發泄委屈麵對好友訴說心腸。
這些陳年往事暫且不提,隻說此時隨著楊燁一拜,眾人看不到楊燁身後,一位青衫灰發麵容滄桑的男子隨著楊燁拜下。
“哢擦!”隨著楊燁一拜,那男子跟著一拜,神像發出細微的破裂聲音,然後如同支撐天穹的玉柱倒塌,神像周身破裂開來。
這一拜,天下沒有任何神祗可以抗的住。這一叩首,就算道祖佛陀也不敢接受。神前一叩首,塵世三萬年!
他活時弑神誅仙,他死後一拜千年神祗一朝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