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舌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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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妄!欺世盜名之徒。”葉良辰聞言大怒,咬牙嗬斥道:“你身為一院之長,難道連上台的勇氣都沒有嗎?要是怕了,那你隻需磕頭求饒,叫我一聲先生,如此你就不用上台。”



    



    眾人也是沒有想到楊燁的回答居然是這,他們想到好多種dá àn,但無非拒絕或者應戰,可無視卻萬萬沒有想到。桀驁狷狂之徒不是沒有見過,可楊燁算不上,卻給人一種驕傲無比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爽。



    



    這可是三國文化思想交流的場所啊!這可是萬千俊傑實現自己才華最直接的地方啊!這是無數學子儒生心中的聖地,浩然大陸聖人不過區區百位,其中六十七位就是曆代辯儒的嬌嬌子。從來沒有人敢說,也沒有人認為這隻不過是一場小孩子的遊戲,“幼稚”二字,誅的可不是葉良辰一人,而是大陸所有學子儒生的心啊!或許說前一刻有些人隻是抱著試探的心思,此刻所有人恨不得楊燁聲名掃地,被辯的張口無言,吐血而回才好。



    



    “我沒有心情和小孩子比什麽,有這時間還不如早早回去睡覺的好!”對於葉良辰的話語楊燁無動於衷,本來對於名聲什麽的他本就不在乎,生活告訴他的道理是,活下去才是對的,其餘一切聲明不過是一些無用的點綴,如此時青衫上的灰塵。



    



    楊燁伸手拍了拍衣衫的灰塵,站起身將青冥插在腰間玉色腰帶上,抱著丫丫轉身準備回去。他現在無比疲勞,頭疼欲裂,而且身上七日發作一次的毒性,此刻躍躍欲跳,在經脈骨髓遊動,他不想在眾rén miàn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尤其是不想在丫丫和碧瑤麵前。自從第一次藥性發作,楊燁明白了這藥性發作時自己的痛苦狼狽,便以後每一次都隻是將自己關在書房,再也沒有讓丫丫看見。



    



    不知道什麽原因,以前麵對紋的時候,自己常常負傷,傷口猙獰血腥,令人看了觸目驚心,自己虛弱無比,卻絲毫不在乎在紋麵前露出自己的醜陋。可麵對丫丫,他總不知不覺中將一切負麵的,醜陋不堪的,所有不好的東西試圖不讓她看見。這和自己的本意是違背的,他準備教育她成為一隻狼,可一步步往羊培養。總之,他在丫丫麵前永遠都要是幹淨溫柔的。



    



    “哼!你個懦夫,你沒有資格作為一名儒生,更沒有資格作一院之長。今日你踏出禦花園,永遠將背負弱者的名聲,就算你不在乎,那你想想你的學生吧!還有你的孩子,他的父親是一個沒有骨頭的軟腳蟲。”葉良辰對著楊燁的背影,冷冷說道,目光中滿滿的鄙夷。



    



    “滾吧!懦夫!”



    



    “你們看他的樣子像不像一隻夾著尾巴逃跑的狗?”



    



    “哈哈!真像!”



    



    “不明白蒹葭書院怎麽收了這種人?”



    



    “我要是他的學生豈不丟死人了?”



    



    “他怎麽可能有弟子?”



    



    眾人的指責議論如同一把把無形的刀,儒生shā rén不用刀,一直用著筆和嘴!此刻楊燁終於明白了。抱著丫丫他沒有理會,繼續向外走去,如果因為這,丫丫以後會對自己有看法,那隨她吧!榮譽什麽的都是要靠自己爭取的,自己能給予她的隻有生活中最基本的東西。



    



    “你們胡說什麽?”碧瑤赤紅著臉,如同一隻護崽的小獸,張牙舞爪的想替楊燁解釋,可麵對一張張紅唇白齒,她頃刻間淹沒在討伐的洪流中。



    



    “走吧碧瑤,和他們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楊燁伸手牽過碧瑤的手,溫和的笑道:“他們隻會憑空將自己的意誌加到別人身上,你越解釋他們越會囂張。”



    



    “可。。。。。。”碧瑤雙目中隱隱見到淚水,傷心的說道:“可他們這樣說你,是不對的。”



    



    楊燁腳步停頓,認真的看著碧瑤,抬手將她眼角的淚水擦去,笑道:“都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哭花臉,像隻小花貓。”



    



    碧瑤鼓著腮,用手胡亂擦了一下眼睛,哭兮兮的說道:“哪有!你才像花貓。”



    



    葉良辰看到自己完全被無視了,血湧上腦子,嗤笑道:“你個懦夫,隻能靠女人嗎?你進書院也是不是靠女人啊?嘖嘖,真是令人羨慕啊!”



    



    楊燁抬頭看著他,神態平靜,慢慢說道:“我就靠女人怎麽了?你個沒人要的小醜。”



    



    “噗!”碧瑤聞言笑了出來,瞪了眼楊燁說道:“你以後可要巴結好我,不然我就不讓你靠了。”說了幾句,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懦夫,怪不得你的孩子有爹沒娘!”葉良辰一直以為丫丫是楊燁的孩子,被楊燁無恥的樣子氣急,隨口罵了一句:“就你這樣的,女人跟一個死一個。”



    



    楊燁腳步一停,碧瑤隻感覺牽著自己手的那隻手力度大增,捏著自己手指生疼。胸口悶悶的,楊燁腦門如同被一道閃電劈中。雪夜燈火昏黃,紋胸口桃花綻放,就如同一個逃不掉的夢魘,將他籠罩的吸不上氣來。



    



    “丫丫陪你碧瑤姐姐玩會。”楊燁鬆開手將丫丫放在碧瑤懷裏,轉身平靜的看著葉良辰,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呀呀!”丫丫離開楊燁溫暖的懷抱,本來小嘴一撇準備哭出來,可發現自己進入了另一個溫暖的懷抱,而且比楊燁的懷抱軟了許多,小腦袋一偏看著碧瑤笑了起來。碧瑤抱了許多次丫丫了,也沒有什麽不會的,細心的抱著丫丫對楊燁說道:“加油!”



    



    “嗬嗬!他?還不需要我加油。”楊燁聞言一笑,緩緩向著台上走去。青衫、長劍、無比平靜的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去。



    



    “終於敢上來了啊?”葉良辰不屑的看著楊燁,頭抬著高高的,鼻孔對著楊燁說道:“也罷,欺負你一個廢物也沒有意思,我就問問你一句簡單易懂的。聖人言:父母在,不遠遊。不知你家在何處?老父老母可有人贍養,你突然出現在泉州,一擲千金,卻不見將父母接來,此罪你可認。”



    



    “父母早逝,故此話對我來說無用。而且你對聖人之言了解的也不通透吧?遊必有方想必你也不懂。”楊燁眸子中流過一絲苦楚,真是文人誅心啊!一言就將自己的傷疤血淋淋的揭開,顯露在眾rén miàn前。對於一個孤兒來說,苦厄算不了什麽,唯有對於親情的那份羨慕,一直縈繞心頭。



    



    “哦!是嗎?那為兄失禮了。”葉良辰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連忙道歉道:“不知家中可有兄弟?”



    



    “沒有!”楊燁已然猜到葉良辰的用意。



    



    “畜生!你個不肖之人,你可知罪。父母早逝,無兄無弟,獨留老夫老母孤墳與外,受風雨侵蝕,草木掠奪,蟲鼠打擾,你的聖人之學那裏去了?”葉良辰突然大聲叱問,天地間流動的法則發出輕鳴。



    



    “嗬!孤兒一個,天地所生,哪來父母,何來不肖。”楊燁腰杆挺得更直,身上的落寞掃去,目光明亮,清冷說道。



    



    “哦!這個愚兄失禮了。”葉良辰眼神中閃過一絲毒辣,裝模作樣的彎腰賠禮道:“聖人言:言必行,行必果。說為人言出法行,剛才楊兄說要走,為何突然又回頭上台,難道隻是表現出自己的特立獨行嗎?”



    



    “硜硜然小人哉!”楊燁看著葉良辰,輕藐說道:“大人者,言不必行,行不必果,惟義所在。葉良辰小孩子,我說你幼稚,你還不服?”



    



    “你。。。。。。”葉良辰一愣,然後紅著臉,嘴唇微張,卻說不出話來。



    



    “一言而亂跳,學問隻知表麵,不究其理,聽聞你還是什麽大夏年輕一輩翹楚,今日一見果然長見識了,我最不成器的弟子,也比你強許多。”楊燁繼續說道:“我要是你父親,早早將你鎖在家中,丟人現眼之輩。”



    



    “你。。。。。。”葉良辰臉色由紅到白,手指著楊燁,卻無法辯解。



    



    “你什麽你?我要是你,早已沒有麵目見人,你居然厚顏犬吠。”楊燁無視,繼續說道。



    



    “葉良辰你輸了,下去吧!”悍秦陣營中一身材修長,容貌怡麗,表情去古板如老叟,身穿紫色華服的男子上前,對著楊燁說道:“悍秦司馬紫陽領教楊兄。”



    



    “哼!”葉良辰狠狠瞪了眼楊燁,甩袖走下台去。



    



    “聖人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這天地萬物何其多,而現有的東西我們都學不完,楊兄卻另走獨徑。諸子百家我平常人窮究一生獨學一門都何其難,你卻創造出什麽,是不是丟了西瓜撿起芝麻?”司馬紫陽說道。



    



    “以有涯隨無涯,你個腦殘的傻逼。”楊燁聞言心中冷笑,今日終究是見識了文人這張嘴,先是剝開自己的傷口,現在又踏在自己的書院之上,果然一個比一個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