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奪 寶(三)險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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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沉剛和那些兵士們沒有聽燕飛闕的命令,正欲衝上來救燕飛闕。隻聽燕飛闕聲嘶力竭地叫道:“混蛋!快走!不然我就死在這裏!”

    巫沉剛依舊不肯罷休,“刷”的從背後抽了那把偷來的rì běn刀。指著那名挾持著燕飛闕的扶桑人。刀光寒氣逼人,刀鋒銳利無比,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那扶桑人看到巫沉剛手中的rì běn刀不覺一怔,趁這空檔燕飛闕運起右指勁力,猛戳扶桑人拿刀的手腕。扶桑人隻覺臂膀酸麻,手指發木,“當啷”一聲,刀掉在了地上,緊接著燕飛闕一個橫撞,將那扶桑人撞了出去。他趁機撿起了地上的刀。

    燕飛闕的這一連串動作是扶桑人沒有想到的。巫沉剛一刀便刺向了那扶桑人。

    “不要殺他!”燕飛闕喊道。隨即用手中的刀抵在了扶桑人的咽喉。巫沉剛收住了手看著燕飛闕。

    燕飛闕毅然地對巫沉剛說:“你讓那八個兵士都給咱們陪葬嗎?八個!”

    巫沉剛一愣,看著那八名出生入死跟來的兵士,他們的武功在扶桑rén miàn前簡直就像螻蟻般弱小。

    “快走!”燕飛闕第三次下了命令。隻不過這一次是用了近乎懇求的語氣。

    月亮門外的大部分扶桑人被火阻住了,“哇哇”地用刀在挑著燃燒的柴草。但卻有三四個扶桑人已施展輕功上了房頂。

    巫沉剛眼含熱淚,猛的扭頭一擺手,帶著八名兵士跑向hòu mén。

    燕飛闕絲毫沒有放鬆手裏抵著的刀,而那扶桑人在刀尖下竟也沒有任何的反抗,反而鎮定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燕飛闕向房頂上竄過來的幾名扶桑人喊道:“停下!再往前走我就殺了他!”

    幾名扶桑人立刻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被燕飛闕挾持的扶桑人質。

    “老大!好機會,趕緊挾持著這扶桑人走。不然你就真的死翹翹啦!”貓死大叫著。

    燕飛闕搖搖頭說道:“巫沉剛他們還沒跑遠,我還得拖延一會兒。”他的心裏此刻有種難以名狀的痛苦。自己精心設計的計劃,現在卻一無所獲。既然沒能偷到珍寶,那就不能再讓別的人受到傷害了。這一切的後果都應由他自己來承當,即使是——死。

    幾名房頂上的扶桑人跳下地來,其中一人身著綢緞的直垂,顯然身份要比其他人尊貴。他約莫三十幾歲,身高在五尺左右,濃眉豹眼,眉宇間一股霸氣。臂膀寬闊,倒襯得那顆腦袋小了很多。尤為引人注目的是黃褐色的臉上有一塊雞蛋大的黑斑,顯得是那樣的紮眼。

    燕飛闕突然想起江釣翁說的話,扶桑人的首領臉上有一塊黑斑,武功更是駭人。莫不是此人?

    那扶桑人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話,似乎非常氣憤。但好像不是針對燕飛闕,倒像是對著燕飛闕挾持的扶桑人說的。

    此時天書開口說道:“你挾持的這個扶桑人叫服藏二郎,對麵那個說話的是他的哥哥,叫服藏大郎。大郎在罵二郎,說被你劫持是給服藏家丟了臉,問他為什麽不自殺以保名節。還罵他是廢物,從小就是個累贅。”

    燕飛闕和貓死吃驚的聽著,燕飛闕忍不住問道:“你懂rì běn話?”

    “很奇怪嗎?你們人類的語言我都懂。要不怎麽叫天書呢?”天書平靜地答道。

    “哦,那太好了!我腦子裏有個翻譯官啊。可不知道你是不是hàn jiān?”燕飛闕差點笑出聲來,渾然忘了自己的處境。

    “還是趕緊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我看那大郎不會放過你。”天書憂慮地說道。

    燕飛闕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他偷偷看了一眼服藏二郎。二郎大概有三十歲上下,除了有兩條和大郎一樣的濃眉外,五官和長相還真看不出有什麽相似之處。濃眉,細目,微微有點蒜頭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瘦削的臉龐。眉目間沒有大郎的霸氣,卻有著一雙憂鬱的眼睛和隱忍的神情。

    二郎聽著大郎的辱罵一聲不吭,但臉色卻由紅轉青,看來是在默默地承受著內心地煎熬。

    突然,從東麵的客房裏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個扶桑人,正是剛才被巫沉剛偷了刀後打暈的那位。

    隻見他跑到服藏大郎的麵前,低頭弓腰驚慌地說著什麽。大郎聽完竟像發瘋似的怒吼起來。

    天書繼續翻譯道:“這個扶桑人說他不小心睡著了,刀被人偷了;大郎說那可是天皇禦賜的寶刀,是他的命。大郎信任這扶桑人才讓他捧刀。現在刀丟了,讓大郎怎麽和天皇交代?又怎麽麵對族人?”

    燕飛闕暗笑,我一看那把刀就不是凡品,果然不假。居然是天皇禦賜的寶刀!這下大郎有的受了。活該!

    正想著,服藏大郎突然抬起手中的刀,一刀便刺進了那扶桑人的小腹,那扶桑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服藏大郎把目光轉向了燕飛闕,眼裏已經充滿了怒火。他嘴裏喊著“八嘎!”舉刀就要向燕飛闕砍來。

    “慢著!你若殺我,我就殺他!”燕飛闕毫不畏懼地將手中地刀往前輕輕一送,刀尖刺破了二郎地脖子,滴滴鮮血流淌下來。

    哪知服藏大郎竟毫不顧及二郎的性命,手中的刀毫不猶豫地向燕飛闕砍來,似乎二郎在他的眼裏,就如同剛才被他殺了的那個扶桑人一樣,都是可有可無的賤命。

    “完了!”貓死和天書緊張地叫了起來。天書的白紙第一次顫抖起來。

    燕飛闕心中一涼,看來這次是在劫難逃了。不過死了也好,自己穿越過來的經曆已讓他感到心力憔悴。畢竟巫沉剛和那八名兵士的命保住了,自己手上還有一個扶桑人陪葬。隻是對不起死去的李煥、吳魁東、方旭和那二百名為他而犧牲的兄弟們。他不是個命好的穿越者,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他長歎一聲,正要將手中的刀用力刺進服藏二郎的脖頸,卻聽到一聲大吼:“住手!”

    服藏大郎的刀在燕飛闕的頭頂奇跡般的停住了。燕飛闕甚至已經有了頭皮發麻的感覺。他聽到服藏二郎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想來服藏二郎也是嚇得不輕。

    燕飛闕抬眼望去,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矮胖的扶桑人從月亮門外走了進來。堵住月亮門的柴草已被挑開,火也被撲滅了,冒起一股股的濃煙。月亮門外已經聚集了眾多的看客,正在小聲地議論著院子裏發生的事情。幾個貌似雲升樓掌櫃和夥計的人被一群扶桑人攔在院外,正不知所措地張望著。

    吼聲正是那年長的扶桑人嘴裏發出來的。燕飛闕仔細觀瞧,這扶桑人的長相竟與服藏大郎有幾分相像,一樣的濃眉豹眼,隻是體態臃腫的像個球。他步履蹣跚的走到服藏大郎的麵前,威嚴地對大郎說著什麽。大郎的頭低垂著,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裏聆聽訓示,手裏的刀早已悄悄地收了下來。

    “這個年紀大的扶桑人看來是服藏大郎和二郎的爹。他在訓斥大郎,說大郎太莽撞,連弟弟的命都不要了。這次要不是他想得周全,事先把珠寶和隋侯之珠都藏了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天書認真的翻譯著。

    “果然是個圈套。那三箱已被劫走的珠寶也是假的了。”燕飛闕證實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這時,服藏二郎指著燕飛闕向年長的扶桑人說了些什麽。老人詫異地看著燕飛闕。一時竟驚得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後老人突然“嗬嗬”地笑了起來,輕鬆地對服藏大郎說起話來。

    “他們在說什麽?幹嘛指著我?”燕飛闕在心中問道。

    天書回道:“二郎說據他所知你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他聽見你命令手下離開。還說你的手下拚命的想救你。他爹對大郎說‘你的刀可以拿回來。這孩子不是偷寶的頭領嗎?就用他來交換你的刀。”

    聽到這裏,燕飛闕和貓死都長舒了一口氣。貓死道:“看來老大暫時死不了了。”

    老人往前走了兩步,竟用一口流利的漢語微笑著對燕飛闕說道:“老夫服藏彌之,這是我的兩個兒子服藏大郎和服藏二郎。聽說你是此次行動的頭領,小小年紀就能有這樣的手段和膽識,老夫真是欽佩不已。”

    燕飛闕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說道:“你既然欽佩我,那就放了我吧。”

    服藏彌之笑著搖搖頭說道:“不行。”

    “切!還說什麽欽佩,糊弄人!”燕飛闕不屑地撇了撇嘴。

    “八嘎!”服藏大郎一瞪眼睛,握緊了手中的刀。

    老人卻向他擺了擺手,笑著對燕飛闕說:“你可不可以先把二郎脖子上的刀放下來,咱們有話好說。”

    雖然知道自己暫時沒有危險,但燕飛闕還是裝作不信任的樣子叫道:“我要是放下刀,你這大兒子還不把我剁碎了喂狗?!”

    服藏彌之加重了語氣說道:“我保證你沒事!在這裏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敢傷害你!”

    “見好就收。不然惹毛了老頭子就不好玩兒了。”燕飛闕想著,放下了手裏的刀。

    服藏彌之笑著點點頭。“小哥,你能不能讓你的手下把大郎的刀還回來?老夫放你走。”

    “多謝啦!那我走了。你們都不用送我,別那麽客氣。”燕飛闕嬉皮笑臉的抬腿便要走。

    “哎哎!”服藏彌之慌忙伸手攔住了燕飛闕。“老夫是說你把刀還回來再放你走。”

    “不是你讓我走的嗎?說話不算數!”燕飛闕翻了服藏彌之一眼。

    旁邊的服藏大郎已經怒不可遏了,他很想將眼前的這個少年大卸十八塊。但他不敢,他隻有咬著牙瞪著裝傻充愣的燕飛闕。

    服藏彌之倒是一點都不惱,依舊笑著問道:“怎樣?”

    燕飛闕看了看天說道:“我餓了。”隨即,肚子裏傳來一陣“咕咕”的叫聲。

    “哈哈哈,走!老夫請你吃飯。”服藏彌之摸了摸頭大笑道,順手拉起燕飛闕的手往雲升樓走去。後麵跟著恨得牙根兒癢癢的大郎和麵無表情的二郎。

    貓死急著說道:“老大!瞅個機會趕緊逃命吧!”

    “命要逃,財寶和‘隋侯之珠‘我也要!”燕飛闕斬釘截鐵地回道。

    “能跑掉就已經是燒高香了。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貓死有些震驚地說道。

    燕飛闕臉上露出了微笑,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爬起來。未達目的的逃命對他而言與死亡沒什麽區別。與其落荒而逃,倒不如孤注一擲。“好戲才剛剛開始。爺我陪你們好好玩兒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