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掌控(三十四) 真得解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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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你就試試!”無雲毫不退讓的舉起了手中的瓷瓶。這還不夠,他一伸手從囊中又掏出一隻更大的瓷瓶,同樣高舉過頭。

    “這兒還有更大的,足可以炸掉你整間屋子!”看來無雲真是急了。

    司馬淩驚恐的向後退去。不管huǒ yào是不是真會爆炸,眼前這個道士卻有著一種無畏的精神,這精神可以直麵生死,光就是這份膽氣已足可令他震撼。

    “別!算你狠!”司馬淩妥協了。隋侯之珠畢竟比那幅畫的價值高得多,要是真和這道士較起真來,恐怕隻有魚死網破了。這筆帳他還是算得清楚的。

    無雲也讓了一步,把那隻大瓶子衝又塞回囊中,順手抄起了《十指鍾馗圖》。

    “嗬嗬,這就對了嘛。好好做買賣不行嗎?貧道去也!”說完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那幾個護院剛想攔住他,卻見無雲晃了晃手裏的瓷瓶。故意做了一個往地上丟的動作,嚇得那幾個護院立刻向旁邊竄去。

    “哈哈哈。。。”無雲大笑著快步走出門去。此時,他的頭上也是冷汗淋淋。他必須快點離開,因為隋侯之珠的光芒維持不了多久了。戲就快要穿幫了。

    看著無雲得意的背影,司馬淩咬牙切齒的罵道:“直娘賊!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拿回那幅畫!”

    他看著那幾個手足無措的護院禁不住怒火中燒。“滾!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幾個護院不敢言語,慌忙退了出去。

    司馬淩又將目光回到了手中的隋侯之珠上。

    “好在我還有這寶物。”他的眼角充滿了笑意,也隻有這寶珠此時能讓他多少還有些慰籍。

    但隋侯之珠的光芒不知何故開始閃爍起來,忽明忽暗,亮度也大不如前。

    司馬淩驚愕的注視著隋侯之珠的變化。

    突然,那本已不太明亮的寶珠竟然沒有了一絲光芒。握在他手裏的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石珠。

    司馬淩臉上的肌肉在顫抖著,兩隻眼睛死死盯著手掌。他的胸膛起伏著,憤怒,像烈火一樣燃燒起來。

    他已經意識到了這是無雲的障眼法。他早該想到,世上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隋侯之珠是何等寶物?那臭道士竟能用它來交換一幅畫?

    司馬淩癱坐在地上,貪婪讓他嚐到了苦果。而這苦果隻能自己咽下。

    他的臉此時變得煞白,心髒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樣。但心口卻憋悶的難受。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漸漸地,心髒的跳動變得緩慢、微弱起來。屋裏的一切在他的眼前開始模糊、扭曲。

    “我。。。怎麽感覺要不行了呢?”司馬淩暗自琢磨著。他掙紮著試圖爬起來,但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了。他想喊人,嘴唇雖然動著,可就發不出聲音來。

    他下意識的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虛汗,一種油膩膩的感覺。

    司馬淩猛然醒悟了。這珠子上為什麽會有油?莫非油裏有文章?

    他不敢想下去了。但剛才婢女中毒而死時的慘象卻顯現在他的腦海中。自己此時不也向她一樣的無助?

    “燕飛闕。。。你果然得逞了!”司馬淩心中似乎明白了一切。

    失去了光澤的隋侯之珠從他的手裏慢慢滑落到地上。司馬淩覺得喘不上氣來,他的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恐懼。

    這諾大的廳堂如今就要變成他的墳墓了。此時的他,後悔沒有在剛見到燕飛闕的時候就殺掉這個心機似海的少年。但一切都晚了,他的貪婪賭上的是他的命。

    夜幕降臨了,司馬府廳堂裏傳出一聲女婢的尖叫“阿郎死啦!”

    翌日。燕飛闕的住處。

    清晨的空氣格外新鮮,燕飛闕起來後心情大好。昨晚無雲安然無恙的回來,並且告訴他司馬淩已經是在劫難逃了,這讓他感到很興奮。

    他望著天空中的浮雲,不禁想道“司馬淩一死,三家合一的事情又進了一步。隻是,劉漢生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你倒是很悠閑啊。”楊鴻鈞不知何時已來到了燕飛闕的身後。

    燕飛闕回頭笑了笑。“為什麽不能悠閑悠閑呢?”

    “司馬淩昨晚死了。”楊鴻鈞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燕飛闕,似乎想從燕飛闕的表情中得到些什麽dá àn。

    “死了?怎麽死的?”

    “仵作驗屍沒發現什麽異常,應該是呼吸衰竭致死。”楊鴻鈞回道。

    “司馬淩死了,那太好了!”燕飛闕禁不住樂得手舞足蹈起來。

    楊鴻鈞一皺眉,問道:“你就那麽高興嗎?絲毫也不掩飾一下?”

    燕飛闕詫異的看著楊鴻鈞道:“我為什麽不高興?那天司馬淩對我說的話我都告訴你了。他要殺我,現在他卻死了。我的大仇得報為什麽不能開心?”

    楊鴻鈞沉吟不語。燕飛闕此時的態度的確是個孩子聽到仇人死了後應有的表現。

    “我覺得秦源就是他殺的,沒準兒秦仕也是他殺的。還有那個香園的女子,都是他幹的!”燕飛闕很武斷的下了結論。

    楊鴻鈞搖搖頭。“在司馬淩的家裏我和仵作發現了幾樣奇怪的東西。紫葉檀香、一壇藥酒,還有陰魂草的汁液浸泡的沐浴桶。這些就能生成蝕骨散,害死秦源的也正是它。隻是一個司馬府的婢女死在了裏麵。不知道是為什麽?”

    “那殺秦源的和殺司馬淩的應該是同一個人了?”燕飛闕問。

    楊鴻鈞點點頭。“沒錯。殺了他們誰能得到好處呢?”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燕飛闕。

    燕飛闕當然注意到了,故作驚訝的問:“你懷疑我?我可是你的餌啊!你不相信餌?”

    “我隻相信證據。”楊鴻鈞斬釘截鐵的回道。

    “依大宋律法,遺囑是有效的。財產過戶隻要有契書並且經過官府的認定就是合法的。秦家、司馬家和劉家現在已經將契書和遺囑報到了州府,那上麵有你燕飛闕的名字。隻要三家的立契人都死幹淨了,那麽所有的財產就都是你的了。那可是一筆巨額財富啊!”楊鴻鈞故意將“巨額財富”這幾個字說得重了些。

    燕飛闕正欲反駁,忽見劉漢生匆匆走了進來。

    劉漢生看見楊鴻鈞也在這裏,不覺微微一愣。拱手施了個禮後,對燕飛闕道:“小官人,司馬淩昨晚死了!沒有傷痕,也沒見中毒的痕跡。你說死得蹊蹺不?”

    “你的消息倒是很快很準啊。”楊鴻鈞瞥了一眼劉漢生。

    突然,楊鴻鈞和燕飛闕好像都想到了一起似的,抬眼看著劉漢生。三家的立契人現在就剩下他了,如果燕飛闕死了,那麽三家的財產可就都歸劉家了。

    劉漢生被他們看得直發毛,禁不住連聲說:“你們先聊著,我一會兒再來。”說完,轉身向外走去。腳下留下了一行淺淺的綠色腳印。像是**的樹葉,又像是某種植物的汁液。

    楊鴻鈞頗感興趣的蹲下身去,小心的收集了一小塊沾著綠色的泥土包裹起來。

    “我先走了,有事再找你。不過你哪裏都不許去。否則我就張榜緝拿你!你這餌還得繼續給我當下去。”楊鴻鈞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一溜煙走了。

    “有這麽求人辦事的嗎?”燕飛闕不滿的說。

    剛才楊鴻鈞采集那塊土壤,明顯是回去看看是不是帶著陰魂草。如果是,那麽離抓到幕後的真凶就又進了一步了。

    “司馬淩死了,事情真得就解決了嗎?”燕飛闕歎了一口氣,他覺得越接近真相心裏就越不踏實。仿佛有一雙眼睛總在暗處窺伺著他,等待著給他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