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聚義(二十七)水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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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闕仔細的聽完狄仁傑和海瑞的分析後茅塞頓開。送走了他們之後,他望著迎麵而來的僧人們,望著莊嚴的寶刹,喃喃自語道:“我一定要對得起少林,對得起達摩祖師。”
他匆匆地向覺慧的禪房走去。還有很多疑點要去核實,這是他必須要去做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燕飛闕和覺智定下的七日之約就差一天了。
少林寺西側的山洞裏,耶律王爺問蒙麵僧人:“你準備的如何了?時間可是不多了啊。”
蒙麵僧人沉聲道:“急什麽?我正在按我的計劃行事。”
“聽說明日少林寺要辦禮佛大會?”
“嗯。”蒙麵僧人陰笑著答道:“明日很重要啊!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哦?什麽事?”耶律王爺頗感興趣的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蒙麵僧人兩眼中已綻放出興奮的目光,仿佛一切已盡在掌握。
此時,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就在洞外的草叢裏正有一人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他們的對話。見他們要出來了,便一縮頭躲進了茂密的草叢中。
待蒙麵僧人和耶律王爺各自走遠了,他一縱身躍出草叢,冷靜的目光緊盯著耶律王爺的背影。
他深吸了一口氣,腳下一蹬,身輕如羽,似踏飛燕,竟如一支利箭一樣沿著耶律王爺走過的路直追了下去。
清晨,朝陽初升的時刻,少林寺的殿宇都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
肅穆的大雄寶殿內,端坐著幾十位應邀前來禮佛的僧眾。他們都是別的寺院輩份極高的僧人。
覺智緩步走到中央,向佛祖行禮之後轉過身來,朗聲說道:“各位,想必大家都聽說了,最近少林屢次被竊。不僅遺失了幾百本珍貴的佛經,更有甚者,連本寺住持的傳承信物金剛伏魔杵都被偷去了。知客僧悟見也被人用大悲手打死。這不能不說是少林一劫啊!本寺住持對此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老衲也不得不暫停他住持之事,想來委實讓人痛心疾首。”
在座的眾僧都是一驚,丟失經書的事情他們有所耳聞,但連金剛伏魔杵都丟了,這也太離譜了!
覺智環顧了一下四周驚詫的眼神後說道:“不過本寺有幸請到了雲旗衛的尊主幫忙調查整個事件。老衲和他有七日之約,他承諾七日之內會給老衲一個交代。否則,住持便難逃罪責!今日便是第七日。請燕尊主給個說法吧。”
他說完便向站立在殿側的燕飛闕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蔑笑。
燕飛闕也滿臉笑容的走到覺智身邊,向四周一拱手。
眾僧無不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們不相信江湖上聲名鵲起的雲旗衛尊主竟是一個翩翩的少年,禁不住紛紛議論起來。
“讓我來說說整件事吧。”燕飛闕的聲音回蕩在大殿內,頓時眾僧都安靜下來。
“其實整件事離不開三點:一、經書被盜;二、金剛伏魔杵被偷;三、知客僧悟見被殺。那麽都是誰幹的?為什麽這麽幹?
先說經書被盜,明麵上看是踏燕神盜姬飛鵬幹的,但他說隻偷走了五本經書,況且憑他一人之力想要將幾百本經書偷運出去的確是件困難的事。所以我就想,趁著姬飛鵬在前麵偷盜的同時吸引開了少林眾僧的注意力,應該還有另一批人偷偷的運走了經書。
我問過覺智監院,藏經閣內確實有一條密道通向寺外。我也去探查過,密道內的確有很多雜亂的腳印。這就證實了我的推斷,有一批人來過藏經閣把經書運走了。不過走的不是藏經閣的正門,因為那裏有姬飛鵬為他們打掩護。他們是從寺外的密道出口潛進藏經閣內偷了經書,再原路返回出口出去。那這是誰幹的呢?”
燕飛闕看了看正在專心聆聽的眾僧接著說道:“密道內有兩個人的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個是覺慧住持僧鞋的腳印,另一個是覺智住持隨身攜帶的藥丸。我曾專門去看過覺慧住持的鞋子,的確和密道內的腳印一模一樣。據他講,前一段時間他有一雙僧鞋找不到了。而覺智監院所吃的藥丸也和密道內的一樣,這是我在悟見被殺的房間內親眼所見。
而這兩樣一看就知道是覺慧和覺智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密道內呢?一般人一定會想到這是他們不小心留下的。但如果換一種思路想想,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將這兩樣東西放在密道內,目的就是讓人懷疑覺慧和覺智呢?”
“不錯!有這種可能。”覺智點頭說道。
“接下來我就想,誰會這麽做?目前少林寺中覺字輩的高僧有三人:覺慧、覺智和瘋僧覺深。這裏麵獨獨沒有覺深的東西。”燕飛闕的眼睛望向正在大殿門口抱著掃帚打盹的瘋僧。
“這麽說是覺深幹的!”覺智睜大了眼睛顯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據說他是少林武功修為最高的兩位僧人之一,而且他還會大悲手!”燕飛闕低沉的聲音卻好像將一塊大石頭拋進了平靜的湖麵一樣,大殿內立刻有人驚呼起來。但即便是這樣嘈雜的環境,瘋僧覺深依舊閉目沉睡著。仿佛根本沒聽到一樣。
“再說說金剛伏魔杵。”燕飛闕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他走到瘋僧的麵前,鎮定地說:“覺深禪師,請把你的大掃帚給我看看行嗎?”
瘋僧聞言一驚,立刻睜開了眼睛,他緊緊的抱住手中的大掃帚。用充滿疑問的眼神看著燕飛闕。
忽然,他嘻嘻一笑,指著覺智叫道:“祖師爺爺來了!就在你身後。”
覺智一愣,竟真得回頭看看。惹得瘋僧哈哈大笑。
“胡鬧!”覺智一拂袍袖怒道:“尊主要你把掃帚交出來!”
瘋僧抱起掃帚理也不理轉身就要往外走。
“阿彌陀佛!”一聲響亮的佛號傳來,覺慧擋在了瘋僧的前麵。
瘋僧瞪眼看著覺慧,那意思“怎麽著?你要和我動手嗎?”
覺慧沉聲道:“覺深,若論武功我確實不如你。但要是加上他們就不一樣了。”說完一揮手,立刻從大殿兩側衝進來幾十名羅漢堂的武僧,個個手拿兵刃對著瘋僧。
“放棄吧。你走不掉的。”覺慧的眼中透著堅定和執著。
就在這時,燕飛闕突然伸手抓向瘋僧的掃帚。
瘋僧一愣,揮掌便向燕飛闕擊去。
燕飛闕閃身避過了這一掌,大喝一聲“動手!”
隻見覺慧抄起旁邊一名武僧手中的長棍,一下便將瘋僧手裏的大掃帚挑向半空。
一個人影從旁邊飛起,伸手穩穩地接住了被挑飛的掃帚,接著一個旋子輕巧地落在了燕飛闕的身邊。
燕飛闕讚道:“大剛,幹得好!”
巫沉剛得意的看了看愣在那裏的瘋僧,忍不住咧著嘴大聲笑了起來。雖然那笑聲難聽的讓不少人直皺眉。
瘋僧正要上前去搶回掃帚,卻被羅漢堂的眾僧團團圍住。
燕飛闕接過掃帚,用力將外麵包著的枝條扯掉。一根烏黑光亮的短銅杵立時顯露出來。
那銅杵長約八指,兩端各有五股刃頭。杵身上銘刻著密密麻麻的梵文。
“金剛伏魔杵!”覺智及眾僧驚叫起來。
“不錯。這就是覺慧住持丟失的金剛伏魔杵。”燕飛闕朗聲說道。
瘋僧此時靜靜地看著大殿正中莊嚴的佛祖塑像,慢慢的雙手合十低下頭去。
覺智激動的快步走到燕飛闕麵前,伸出顫巍巍的雙手將金剛伏魔杵接了過來。禁不住興奮的大聲說道:“金剛伏魔杵終於找到了!佛祖保佑啊!”
大殿內的眾僧無不笑逐顏開,紛紛向覺智道賀,更有立刻盤腿閉目誦經的。場麵一時顯得好不熱鬧。
“覺慧!”覺智突然厲聲叫道。這一聲就像一瓢冷水將本來歡樂的場麵冷冰冰地澆了個透。
眾僧都疑惑的看著覺智,不知他要幹什麽。
覺智用手中的金剛伏魔杵指著覺慧說道:“寶杵雖然找回來了,但你也有保管不力之責;況且,本寺就隻有你和覺深兩人會大悲手,悟見死於此種武功之下,你也脫不了嫌疑!所以,這金剛伏魔杵還是不能交還給你,你也依舊不能擔當住持之事!”
“哦?真得隻有他們兩人才會大悲手嗎?”燕飛闕微笑著看著覺智。
“你什麽意思?”覺智一臉不解的神情看著燕飛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