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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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雲山脈,某條山間夾道上,兩批相差懸殊的人馬廝殺正烈,近百名身穿青衣,頭裹黃巾的山匪憑借人數優勢,將一架馬車連著幾名身著黑衣勁裝的護衛團團圍住,如今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倒著二十多具屍體,肆意流淌的鮮血染紅了地麵。

    剩下的九名黑衣護衛人人帶傷,各自站定一處方位,死守不退,竭盡所能的護衛著馬車的周全,青衣山匪雖然人數眾多,但隻有少數初通內息修煉之人,絕大多數完全不通內修之法,僅憑一股子凶蠻悍勇之氣廝殺,因此,短時間內難以突破黑衣護衛的圍防。

    黑衣護衛中有一名善使長槍的中年男子,一杆丈二長槍在其手中猶如活物一般,時而剛猛如狂龍亂舞,時而陰柔如靈蛇遊動,長槍隻攻不妨,完全是以拚命的架勢將山匪一方的三名匪首牽製住。

    山匪一方,手持大刀的魁梧漢子刀勢如惡虎,凶煞淩厲,與另外一名掌法大開大闔的醜惡頭陀聯手擋下中年男子的攻勢,並製造破綻,讓使得一手詭異軟劍的白麵書生有機可趁,劍走偏鋒,在中年男子身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劍傷。

    在有來客棧門口,莫輕歌曾與這名中年男子有過一麵之緣,這中年男子修為已入先天,讓莫輕歌映像頗深,當時還有一名身穿白色襦裙的女子在,那襦裙女子氣質淡雅寧靜,也叫莫輕歌記憶猶新。

    如今中年男子以一敵三,險象環生,身上還不時的增添新傷,以莫輕歌看,若沒有意外的話,中年男子敗亡隻是時間問題。

    看著十幾丈外爭鬥依舊激烈的兩批人馬,黎瑤花不滿的蹙眉道:“怎麽辦?他們殺來殺去把路都給攔住了,我們可沒法過去,要不你做回好事,出手將那些山匪了結的了?”

    莫輕歌收回觀戰的目光,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可沒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心腸,而且看這些山匪的路數,不像是尋常的散兵遊勇,青衣黃巾,應該是連雲寨的人,傳聞連雲寨主蕭東庭手下有十三健將,那三個人應該便是了。”

    黎瑤花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半響後才憋出一句沒用的話來:“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嗎?”

    莫輕歌笑了笑,揶揄的開口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隻知道蠻幹?到一處地頭,就得了解一處地頭的勢力,防範於未然之間,不然等你栽了跟頭,還不知道是誰挖的坑。”

    黎瑤花聞言,臉一黑,氣呼呼道:“你厲害,你聰明,那你說說現在怎麽辦吧?”

    莫輕歌搖了搖頭,無奈歎道:“若是我一個人,殺過去也無妨,事了拂衣去,連雲寨又能奈我如何?可誰叫我帶著你呢,我倒無妨,就怕你有個閃失,到時候我的秘典問誰要去?等等吧,依我看,那邊要不了多久就能分出勝負了,到時候......”

    見莫輕歌明裏暗裏的將她比作累贅,黎瑤花火氣直冒,目光不經意間往遠去撇了一眼後,火氣盡消,喜形於色道:“不用到時候了,你不想招惹人家,可架不住人家想來招惹你啊,這不,麻煩來了。”

    “麻煩?”莫輕歌眉宇一皺,抬眼向前望去......

    隻見山匪中衝出數騎,向著莫輕歌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為首之人,光頭疤麵,猙獰醜陋如惡鬼,待看清黎瑤花的相貌時,愣了一下,旋即目露淫邪之色,露著一口大黃牙笑道:“好一個小美人,今趟下山真是來的值了,兄弟們,隨我一起將那男的殺了,女的擄回山寨,好生樂嗬樂嗬。”

    另外幾名山匪亦是哈哈大笑,紛紛出言附和,汙言穢語,層出不窮,讓剛剛還笑靨如花的黎瑤花麵色瞬間鐵青,手指捏的哢哢作響,顯然被氣的不輕。

    偏偏這個時候,莫輕歌還火上澆油的調侃道:“我倒是什麽麻煩,原來是你的麻煩啊,聽見沒?別人要擄你回山寨樂嗬樂嗬呢!這麽看得起你,你說,我要是在這個時候抽身走人,你會也怎麽樣?”

    黎瑤花回頭狠狠瞪了莫輕歌一眼,不甘示弱,爭鋒相對道:“要走趕快,本姑娘就算不能動用真氣,可要對付幾個憑著蠻力逞威的雜毛還是綽綽有餘的。”

    莫輕歌哈哈一笑,沒在刺激她,這時,那數名山匪已騎馬掠至近前,一馬當先的疤麵大漢舉著鬼頭刀劈將過來,刀鋒過去,厲嘯不絕,疤麵大漢自信,就算是一棵合腰粗的大樹當前,在他這一刀之下,也得頃刻之間一分為二,更何況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經風,油頭粉麵的白臉兒公子?

    “兀那小子,老子最討厭你們這種外表光鮮,實則銀樣蠟槍頭的兔兒爺了,今日遇上爺爺我,算你倒黴!不過你放心,你身後的那位小妞兒,爺爺會替你好生招待她的。”

    黎瑤花一聽,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前俯後仰,樂不可支:“聽見沒?聽見沒?他叫你兔兒爺呢!哈哈哈......”

    莫輕歌的神色驟然冷冽下來,臉上似罩著一層寒霜,目露殺機,沉聲道:“出言不遜的亂吠惡犬,吃屎你趕不上熱乎,投胎你倒積極的很,如此也好,今日莫某送你們一起……屍骨無存!”

    莫輕歌的話,疤麵大漢聽的不甚清楚,隻道那個白臉兒公子已被他嚇傻了,愣在原地,喃喃自語,最後更是害怕的舉起右手,擋在身前,似乎想憑借他那比女子還白皙光滑的手來抗拒他銳利的刀鋒。

    心中嗤笑一聲,疤麵大漢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可怖,可很快這猙獰笑意就被驚駭欲絕的神情所取代。

    但見如山如海的掌力驟然迸發,洶湧而來,一路卷沙裹石,掀起狂飆,疤麵男子的長刀就像是磕在一麵銅牆鐵壁上,“叮”的一聲,長刀出現細密的裂紋,寸寸崩碎散開,被沛然掌力催發,翻轉倒卷,沒入刀疤大漢的身體之內,濺起朵朵驚心動魄的血花。

    還來不及發出痛呼,那排山倒海般的掌力便已臨身,無聲無息間浸入體內,隨後陡然分化成千萬條涓涓細流,每一條細流沿著經絡穴竅遊走,自行演化成氣勁風暴,不住的往外膨脹擴展,像是有數之不盡的利刃在體內絞殺切割,每一寸骨肉經絡都要經過氣勁風暴無數次的凶狠撕裂。

    而在外人眼中,那幾名山匪連人帶馬,前進之勢戛然而止,宛如中了定身法術,忽然,不知從何處吹來了一陣風,幾名山匪的身軀就像是風中的煙火,寸寸瓦解,話作煙雲也似的血霧飄散,屍骨無存。

    緩緩收掌,莫輕歌神情淡然,仿佛剛才的所作所為,對他而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莫某既然說過要讓你們一起屍骨無存,就一定會言出必踐,說到做到。”

    長籲口氣,莫輕歌全然不知道黎瑤花此刻心中的震驚之情,十日來走的太順遂,這還是她與莫輕歌相識以來,頭回瞧見他出手,這般霸道絕倫的掌力,放眼年輕一代,也實屬罕見,再見莫輕歌氣定神閑,風輕雲淡,顯然剛才並未全力出手。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莫輕歌就算修為比起燕別離尚有不及,但在實力尚卻絕對不會相差太遠。

    心中震驚的不止黎瑤花一人,還有那些山匪以及黑衣護衛,畢竟莫輕歌剛才那一掌聲勢浩大,想不引人注意都難,也正是因為引人注目,因此幾名山寇化作血霧,被風吹散的場景,才會分毫不差的落入許多有心人的眼中,叫人頭皮發麻,脊背生寒。

    手持長槍的中年男子大喝一聲,揮槍連連爆刺,勢如雷霆奔走,勉強逼退三名匪首後,扯開喉嚨,高聲朝著莫輕歌說道:“小兄弟,我們是雲嵐府府主的護衛,車中的是雲嵐府主家的三小姐,還請小兄弟你能仗義出手,替我們趕走這些匪寇,事後我們雲嵐府定有重謝。”

    被逼退的持刀匪首轉身回頭,朝著莫輕歌拱手道:“朋友,我叫吳曠,是連雲寨的人,剛才是我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衝撞了朋友,我先在這裏向朋友你賠罪,今日之事,還望朋友賣我們連雲寨一個麵子,袖手旁觀也好,置身事外也罷,還請不要插手,該日若是有空來我們連雲寨,隻管報我惡虎刀的名號,我必定好酒好肉的款待朋友你。”

    莫輕歌偏過頭來,看著黎瑤花,語氣隨意的說道:“這連雲寨的名頭可不弱,傳聞寨主蕭東庭更是朗月府東北一地首屈一指的高手,你說,他們的麵子,我賣……還是不賣?”

    黎瑤花皺了皺小鼻子,道:“他們問的是你,又不是我……”

    黎瑤花話還未曾說完,那手持長槍的中年男子便立刻說道:“小兄弟,剛才我們在有來客棧門口照過一麵,當時我便看你身後的姑娘,精氣衰弱,顯然受了重傷,我家三小姐師從不老長生穀穀主,一生醫術盡得乃師真傳,小兄弟若替我們趕走匪寇,我家小姐定會施法救治你身後的姑娘。”

    “不老長生穀?就是那與藥王殿齊名的隱世宗派不老長生穀。”黎瑤花聞言麵色一變,轉頭朝著莫輕歌說道:“若他所言非虛,車中人真是不老長生穀主的嫡傳弟子,或許真有辦法,治好我的傷。”

    “你的意思,是要我出手想助了?”莫輕歌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明知故問道。

    “嗯!”黎瑤花雙眼直視莫輕歌,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莫輕歌故作無奈的攤了攤手,笑道:“哎呀,可是我們之間的交易似乎隻是安全的將你送至燕州天陰山,並不包含其他,比如......替你出手。”

    黎瑤花不悅的輕哼一聲,知道莫輕歌這是在借機敲竹杠,旋即悶聲悶氣道:“倘若那車中之人真能治好我的傷,我立刻就將事先承諾的秘典給你,治不好也給你一半。”

    “看來這連雲寨我就是不想得罪,也非得罪不可了!”

    言語看似惆悵,可語氣中卻透著喜悅之情,莫輕歌徐徐轉身,對著吳曠朗聲說道:“看來要讓你失望了,今日之事,莫某恐怕是無法置身事外,袖手旁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