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來晚了 屍體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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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天九隻是遲疑了一下,而後繼續敲門:“砰砰砰……”
許久後,那滿臉皺紋的老太太終於打開了門,這才看清楚她身穿一件藍色的破舊的棉襖,鬢發間有兩三縷白頭發,勾著背走了出來,擠著長滿皺紋的丹鳳眼道:“我兒子已經死了……”話音落下,麵露悲傷的咳嗽了兩聲:“咳咳……家裏髒亂,你們要是不嫌棄就進來坐坐吧。”
喬曼聽後,詫異的拽了拽衛天九的衣角,掐著嗓子悄悄說:“怎麽死了?”
“我哪知道!”衛天九應了一聲後,便拉著喬曼跟隨那滿臉皺紋的老太太走進房間,順手帶上了鐵門。
確實像這個老太太說的,一進門就散發著一股腐朽的味道,好像是長年門窗緊閉造成的,每一麵窗戶上都罩著保鮮膜,窗子上掛著霧蒙蒙的凍霜,地板磚粘粘的踩上去有點粘腳。
老太太打開了客廳的燈,狹小的客廳隻擺著一個沙發和一台老式電視,老太太手裏抱著一個黑色的匣子坐到沙發的一邊,客客氣氣的倒上一壺茶水:“坐吧,沒什麽好招待的!”
喬曼不自在的坐在沙發上,被這屋子的裏的味道熏得直捂鼻子,碰都沒碰桌上的茶水,衛天九見勢,頓了頓問:“大娘,您兒子黎業是什麽時候走的?”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匣子,操著她那年邁蒼老的嗓音娓娓道來……
幾個月前的一個下午,黎業從外麵回來後到廚房煮了一碗麵,吃過後便躺在家裏睡著了,忘了關煤氣,煤氣泄漏,他便被煤氣熏死了中毒身亡。
老太太那天下午回來後,聞見了屋子裏的煤氣味,便趕緊關閉了煤氣灶,打開門窗通風,走進裏屋的時候才發現黎業趴在地上,好像在匍匐著……
聽老太太說,看見她兒子的時候,他趴在地上,半張臉貼著地麵,滿臉煞白沒有一絲血絲,嘴唇青紫,四肢僵硬,怎麽搬都搬不動,這才發現兒子已經斷氣了。
老太太在這邊沒有親人,便找來了附近幾家鄰居幫著她把兒子送進了陵園,準備後事了。
老太太說著,麵色平靜沒有一點神色,好像在刻意掩飾著他內心的悲傷,突然話茬一變問道:“你們是他哪裏的朋友啊?”
“我們是他在雄獅集團的同事。”衛天九回答。
“雄獅集團?”老太太先是愣了一下,拿起匣子放在手裏擺弄著,疑惑的搖了搖頭:“從沒聽他提起過啊?”
“大娘,我們查出您兒子盜竊了我們公司的一筆巨額財產,這個您也完全不知道麽?”喬曼說著,從包裏掏出證據,遞到那老太太手裏。
老太太接過,手不自覺的顫抖著,眯著眼睛拿的老近,看了半天而後將手裏的紙又遞還給了喬曼,歎了口氣:“哎!老了老了!我這眼睛花了也看不清了!”說著,又不自覺的咳嗽起來,麵露難色:“咳咳……我兒子生前就沒少給我惹麻煩,沒想到臨了還給我惹下一屁股的債,但是他人也沒了,也就別怪他了,你說他偷了你們公司多少錢,我替他還……咳咳!”
“也就五百萬吧!”喬曼輕貓淡寫的回答道。
“什麽?五百萬!!”老太太聽後嚇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了,忍不住的捂著胸口,痛苦的咳嗽著……
“不是?您沒事吧!”喬曼和衛天九忙上前關照著。
隻見那老太太老淚縱橫,忍不住嚎啕大哭:“哎呦……這個不孝子哎!……哎呦……咳咳……”
喬曼見勢忙勸說道:“我們不會讓您賠錢的您別激動!”
老太太聽了這話,一下子就不哭不鬧了,激動的跪在喬曼麵前,握著她的說感謝道:“姑娘你真是個好人!謝謝你……謝謝你……我給你磕頭了!”
喬曼出手無策,忙把老太太扶了起來,而此刻的衛天九卻逃開了這難以控製的畫麵,呆呆的站在牆角低著頭發愣,露出難以言表的神色。
衛天九你在幹嘛啊?耍酷也要分時間分場合分地點好吧!
沒過片刻,衛天九卻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一隻煙頭,出身的凝視著……喬曼真是佩服死衛天九的行為,這邊老太太抓著她哭的要死要活的,他竟然在那裏——撿煙頭!
“衛天九!”喬曼朝衛天九眨巴這眼睛:怎麽辦?撤吧!
等那老太太情緒略微好轉了一點後,衛天九便拉著喬曼道了句:“那就不打擾您了!我們先走了!”而後,帶著喬曼離開了黎家。
“哎呀……白來一趟!走吧!”喬曼說著,係好了安全帶,隻見衛天九坐在駕駛位一動不動,略有所思又像是困倦了的樣子:“你怎麽了?累了?那換我來開車吧!”
“我覺得這事情有蹊蹺!”衛天九突然掏出一支煙頭,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神色:“你看!”
“我看什麽啊?不就一支煙頭麽!”喬曼白了一眼,露出了一個無聊的表情。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衛天九無奈解釋道:“是這黃鶴樓的煙頭!”
“那又怎麽樣?你還不許人家老太太抽煙了!”
“可以啊,隻是你覺得一個老太太會抽這麽貴的煙麽?而且這種煙頭她家滿地都是!”衛天九回答。
喬曼好像想到了什麽!一副靈機一動的樣子,擺了擺食指:“雖然我不懂什麽香煙!但是我也覺得那老太太怪怪的!該不會是騙咱們呢吧……但也不像啊!她沒事說什麽不好,非要把自己兒子說死?”
“我也覺得老太太在說謊,並且!”衛天九確信的點了點頭:“我認為這滿地的煙頭是她兒子抽的!”
“為什麽?”喬曼不解的問。
“你看那老太太的穿著和她桌子上擺的剩飯,一看就是十分節儉的人,怎麽可能抽這麽貴的煙!”衛天九回答。
“那你怎麽知道就是黎業抽的呢,萬一是來她家串門的鄰居呢!”喬曼說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不知道,那就等著看唄!”衛天九把座椅往後落了落,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麵,打著瞌睡。
“……?”
經過上次喬曼和衛天九在車裏共度一天一夜後,喬曼已經在對待和衛天九共處一車這件事情上產生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所以立刻拒絕了。
“我才不要呢!在這種鬼地方……”喬曼嘀咕著,掖了掖大衣:“還跟你這種鬼一起?”
“你要是不願意在這的話,咱們找個附近的旅館開房啊!”衛天九勾唇一笑,挑逗的挑了挑眉毛:“嗯?你覺得如何?”
“喂!你這腦袋裏能不能想點別的!”喬曼戳了下他的腦袋,扭過頭向車窗外望去。
“切!明明是你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是心疼你忍著巨大的陰影與我共處一車,還要提防著四周隨時有可能冒出個鬼來!”衛天九躺在喬曼纖細的大腿上。
“你起來!”喬曼不悅的戳著衛天九的腦袋:“快!快!起來!”
“開了一天的車太累了,你先盯會哨,一個小時之後換我!”衛天九無賴的枕著喬曼的大腿,像隻小貓一樣呼呼的酣睡過去了。
過了許久,喬曼也有些困了,不自覺的打了好幾個哈氣,揉了揉睜的疲憊的眼睛,烏黑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眨巴著,眼神中流露著溫泉一般的溫柔。
卻沒有按衛天九說的一個小時之後叫醒她,隻是用她那困倦的眼神細細著打量著衛天九,烏黑濃密的眉峰,筆直高挺的鼻梁,稀疏xìng gǎn的胡渣……
已過午夜,喬曼被一陣貓叫驚醒,睜開朦朧的睡眼,隻見樓底下的三輪車上坐著一個男人,正點著煙,黑暗中隻能依稀看清楚男子側臉的輪廓和一點香煙的火苗。
“咳……咳……”那男子咳嗽了兩聲後跳下三輪車,撣了兩下衣褲上的塵土朝樓道裏走去:“咳咳……”樓道裏傳來一聲跺腳聲,暖盈盈的huáng sè燈光亮起,接著……一樓……二樓……三樓……隨著男子的一聲聲咳嗽聲一一亮起!
“三樓?”那燈隻亮了三樓,四樓的燈遲遲沒有亮起……許久後,全部的燈都滅了,樓道裏恢複了一片漆黑。
“天九,快醒醒!”喬曼愣了一下,便搖醒了枕在她腿上熟睡著的衛天九。
“怎麽了?”衛天九坐起來,蓬亂的頭發遮住半隻眼睛,眯著朦朧的睡眼哼哼著:“嗯?怎麽了?”
喬曼把剛剛看到的男子跟衛天九形容了一下後便問:“你說那人是不是就是黎業啊?”
衛天九表示讚同的點了點頭:“嗯!很有可能!三樓就兩家,一個302……一個306!”
話音還沒落,樓上的燈便亮起來,隨即發出一聲刺耳的叫聲,就是那尖嗓子的老太太,雖然聽不清楚在說什麽,但是聽得出語氣十分犀利,吵吵嚷嚷的……
“在車裏等著我!”衛天九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後,便衝出車門朝樓道裏走去。
一到三樓的燈隨著衛天九劈裏啪啦的腳步聲一盞盞亮起,喬曼的一聲呼喊被擱在了耳後……
然而此刻,衛天九已經來到了黎家,和一身黑色機車服,留著小胡子,手裏夾著香煙的黎業對視著。
“你是誰?”黎業不悅的掐滅了香煙,眼皮也不抬的瞥著衛天九和她揣在衣服兜裏欲要掏出的短槍。
“衛天九,雄獅集團董事長的女婿!”
華麗麗的自我介紹之後,黎業片刻沒留撒腿就跑,隻見那滿臉皺紋的老太太驚恐的尖叫了一聲後:“嗙”的一聲跪在衛天九麵前,哭喪著抱著他的大腿:“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
然而就在這時候,黎業已經登上了窗台……
衛天九扒開老太太緊抓著的手,從兜裏掏出槍,槍口對準欲要跳樓的黎業:“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後,玻璃“啪啦”被打碎,老太太“嗷”的一聲暈厥過去,黎業跳下了樓……
當衛天九來到窗台前,隻見黎業手抓著柵欄不費餘力的輕鬆跳到了的銀白色轎車的車頂上,毫發未傷,並投來一個得意的微笑。
而喬曼此時正坐在那輛銀白色的轎車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