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你是有跡可尋的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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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天逸失落的癱在醫院門診部椅子上,他深知喬曼對自己的失望卻無能為力。這種被人擊落萬丈深淵的挫敗,隻會不停的放大他對喬曼的不舍和羞愧。衛天九離開的時候讓他盡力保護好喬曼,她也對他徹底失去了信心。



    “曼曼要強,這次可能真的不會再回頭了。不過我會努力讓她再接納我,在這之前請你幫我看好她。老是那麽莽撞魯莽,她一定會受傷。特別是那個人……”衛天九第一次和章天逸說那麽多話,他害怕喬曼真的從此消失遠離他,那不是他派人盯著喬曼就能解決的事。



    章天逸是個好的托付對象,自己現在是沒辦法靠近喬曼的。隻會讓她排斥,這會讓路西法更加趁虛而入。喬曼的性格,誰對自己好就會拿真心待人,很容易吃虧,這一點章天逸再明白不過。



    不用衛天九說他都一定會的,對於喬曼這兩個人至少初衷都一樣。隻是衛天九對喬曼的深情也從某些層麵感化著章天逸,他定定看著衛天九做出個肯定得保證。



    “嗯,一定會的。你也注意身邊的人,別讓自己陷入危險。”



    衛天九和他從未有過如此統一的目的和想法,不得不站在一個陣營,要是任何人讓喬曼受傷害那絕對是不允許的。



    隻是現在看來,喬曼似乎隻接受對路西法的信任。他已經慢慢被喬曼排斥在外,這和衛天九擔心的一樣,也使章天逸落入了死角。他得逐漸改善這個狀況,就算不為保持這份關係也是考慮到喬曼得安全的。所以他學著衛天九安排了個貼心的人守著喬曼,於童。



    這個機靈的小姑娘把劇組路西法和喬曼的曖昧一一匯報,他能猜到想著喬曼隻要安全無大礙怎麽都好。所以也沒向衛天九說起,隻是時不時和他通知喬曼的行蹤和人身安全。兩人一直保持著默契,沒有太過分地打擾喬曼,隻是有些動作悄然的吸引了路西法的注意。



    喬曼對這一切都全然無知,依然過著自給自足氣質高昂的生活。心中再落敗不堪,也要盡量光鮮亮麗的出現在別rén miàn前。



    她靠著那堵冰涼無比的牆歇了很久,手上的東西墜著身子往下沉。滑落到一半她打起精神挺直了身板,從包裏掏出粉餅旁若無人的補起妝來,朝著鏡子裏的自己微笑,露出輕快的笑容。徑直走向了林凡病房所在的樓層。



    輕推門進去,門沒有關嚴實發出“咯吱”的響聲。林凡安然的靠著床頭枕坐著,床上桌板沒有收看來是剛吃過東西。見喬曼拎那麽幾大包東西,他一下子笑得顫抖起來,扯著傷口還是忍不住。



    “哎喲,姐姐啊。哈哈哈哈,我說你是把我當成獨住孤島無依無靠的野人了?那麽多東西夠我用幾年了吧。你這麽來,賺回頭率的吧。”林凡扶著自己做完手術的刀口,嘴上倒沒閑著,笑個不停。



    喬曼狠狠白他一眼。“看你這勁頭,恢複的挺好嘛。嘴皮子沒見停,是不吃什麽好東西了,姐姐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



    她把東西一一放進櫃子,收拾好理的整齊,又幫林凡把桌板收起來。讓他坐的舒服一點,忙活了半天喬曼才躡到林凡床邊椅子上坐下。



    她整個眼裏都是大寫的對不起,就差沒把愧疚兩個字寫在臉上了。林凡看的別扭,伸手猛彈了她的腦門,白皙的皮膚立馬顯出了個紅印子。喬曼吃痛的叫了一聲,回神以後什麽也沒說伸手捂著腦袋繼續看著他。



    “我謝謝你了,你這個心疼加同情的眼神我可是看夠了啊。”林凡在笑,他確實恢複的很好也實在懂喬曼的抱歉。明明自己是負傷的人,來看望他的每個人卻比他還要難受。



    “你們女孩子也真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人就不放了。看的人怪不自在的。”林凡動動嘴角,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好啦,你把那種‘對不起啦’的眼神收一收啊,我福大命大這不都快好了嘛。哎喲!”林凡想給喬曼演示自己康複良好的身體,動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傷口,痛的齜牙咧嘴,還不忘做個鬼臉。



    喬曼趕緊把他按回去,見他輕鬆愉快的樣子也跟著他做了個鬼臉。



    “醜死了。”林凡笑得十分開心,喬曼總算有了點陽光的樣子。



    “喂!!想死啊。”喬曼抬手照著他小腹輕輕捶了下去,都是開玩笑的力度兩個人都自在了起來。



    “我可不想死,我還等著回去照顧你這個大xiǎo jiě呢。沒了我。哪個人能滿足你那些變態要求啊,也就我那麽好心。”



    林凡一臉驕傲的表情,喬曼看他開心自己也挺高興的。“那你快回來,姐給你加工資。”



    “那敢情好啊。”他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沒有三倍我可不幹。”



    “美的你!做夢賺那三倍去吧。”喬曼狠狠拍向他的大腿根,病室裏開著窗和煦的風緩慢悠長的灌進來吹得人很舒服。



    這大概是近幾個月來喬曼最輕鬆的時刻,不必去思考那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就這麽和親近的人坐在一起打鬧下,明明很簡單的事情怎麽變得如此難得。



    沒有黑暗壓迫的感覺,隻有清新明媚的陽光順著窗沿一步一步爬進房內,透著令人愉悅的味道。淡雅的花香不時侵略著鼻腔,帶著新鮮的味道。



    喬曼才注意到床頭櫃上有一支插在玻璃瓶的百合,她用餘光瞄著林凡。



    “你剛才說的你們女孩子,除了我,還有其他女孩子來看你嗎。”她把手伸到花下,那花新鮮的過分,花蕊鮮明可見顆粒的粉狀物。花瓣上還有著露水浸潤的痕跡。這不是男人能體諒到的細心,就算是章天逸這般細致估計也不會取一朵花來送林凡。



    “觀察挺細嘛。”林凡轉頭看著百合,眼神輕柔有神但盯得緊實,好像要在上邊鑿出個洞一樣。“竇心,她來過了。準確的說,她最近經常來。”



    喬曼下意識把手縮了回來,竇心也曾是個把自己困於危險差點喪命的人。不過沒想到這個自私成性的小丫頭還能在自己窮困潦倒的境地得知林凡受傷的消息抽空來看望他,喬曼原以為竇心大概都卷著最後一點錢跑到了任林凡找不到的天涯海角。



    “想不到,關鍵時刻她也是個有情義的人。”不論她的出發點是對林凡的愧疚,還是一直以來兩人都靠利益維持的愛情。至少她來看他了,這對林凡來說就足夠了吧。喬曼這次又把手伸過去輕撫那朵嬌豔的花朵,它像個靈巧動人的女子,溫柔又嫵媚好不美麗。



    “不知她哪來的消息,看到我躺在這裏,從來不哭的那個丫頭居然也會撲簌簌掉淚。”林凡無意的說起,語氣裏卻盡是自豪。



    竇心雖然失了勢,總有幾個衷心的嘍囉跟著。不知道從哪裏打聽的小道消息,衛天九抬槍傷了喬曼身邊的助理。她幾乎是沒有理智的衝到醫院,章天逸攔也攔不住一個瘦小的女孩子。當時林凡還屬於昏迷,竇心就這麽丟了往日的高傲。爬跪在林凡床邊很久,他睡了多久她就守了多久。待他緩慢清醒的時候,看到的是穿的不再招搖顯眼而是紮了幹練馬尾一身輕便裝扮,卻哭的有些浮腫的竇心。



    “林凡,你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這是他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他也隻能費勁的摟住那個瘦瘦的肩膀,不停地答應著好好好。



    竇心從那天後,把所有的好都給了林凡,無微不至的想著他。剛開始林凡也不習慣,也擔心累著竇心。但她也幹得開心,還會坐著與他說起倆人小時候相處的點點滴滴。林凡就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身體也恢複得越來越快,還能和竇心做一些小動作的打鬧。



    倆人的膩歪升級的很快,比之前林凡的一廂情願不知多出了多少倍的愛意。偶爾會引來章天逸的白眼,倆人就一起做個更親密的動作氣他。竇心確實改了很多,不再張揚跋扈耍xiǎo jiě脾氣,開始正常的放低一定的姿態,林凡愛她的都被她加倍的愛了回來。



    “我以前就像是在沙漠裏種了一棵樹,不停地澆水施肥。自己每天都在祈禱,渴望開出美豔的花朵吧。可是往往都是自己把自己感動的不行,過了很久才發現自己種的不過是一棵鐵樹罷了。鐵樹本身不願意開花,都是我強加在她身上的,那些水和肥對她來說並不是必需品。她可能自己尋著陽光就長了那麽高,我憑什麽認為是自己讓她長大的呢。”



    “我這輩子本以為栽在一個人身上,沒有回報是對我執著最大的懲罰。沒想到我的救贖居然能感化一棵鐵樹,竇心這樣的性格能做到這些地步,我已經很知足了。”林凡目光裏有著對希望充滿信心的光,他的努力已經足夠了,那些忍過來的辛苦比起現在真的什麽都算不上了。他側著頭整個人逆著光看不清臉,隻對上喬曼飄忽的眼神。



    “你呢,曼姐,對衛天九來說,你可不是鐵樹啊。”



    “你是有跡可尋的光啊,本來能救贖他,現在怎麽突然擅自加了堵巨大的山牆。把這一切都擋在了身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