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尋找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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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看到大鵬鳥突然降臨,一個個嚇得驚慌失措,大家都不由地四下逃避。可是,有幾個體弱年邁的,腿腳不是很靈便,他們沒來得及躲閃,早被大鵬一口一個吞進肚子裏去了。
大鵬一連吃了好幾十人,人們才把女媧娘娘找了來。女媧娘娘正要上去打它,一看竟是大鵬,娘娘出於對元始天尊的尊重,才又放下手來。可是,娘娘畢竟聽說那大鵬鳥吃了好多人 ,那可都是娘娘自己的孩子啊!
孩子們葬身在大鵬的腹中,娘娘心裏不免緊張,但她還是正色道:“大鵬,別看你表麵強大,可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罷了!誰讓我是你的長輩呢?我別的不管,就看在你父親是元始天尊的份上放你一馬吧。不過,你隻要將囫圇吞掉的那些人,趕緊原原本本地給我吐出來,我就不再追究你的責任,也不再傷害你了。我想,你是知道該怎麽做的?”
大鵬一看女媧娘娘來了,不由得心裏驚慌,一陣打鼓。因為娘娘對它來說是有恩的人,它本來就對娘娘有敬畏之心。自然知道娘娘的厲害,也知道自己捅婁子了。
於是,大鵬誠惶誠恐地收起翅膀,陪著笑臉趕緊抱歉到:“噢!我原來冒犯了女媧娘娘,請娘娘恕罪,大鵬有眼無珠,在這裏給娘娘賠罪了。我這就將他們吐出來,這就吐出來。”
大鵬說著,竟張開大嘴連嘔帶吐,一下子就將那幾十號人都吐了出來。娘娘看著這些躺在地上死去的人,本想盡快將大鵬趕走,好搶救他們,可是又不好明說。
娘娘隻好催促到:“大鵬,看看你做的好事,你若不想死就快走,不然我若後悔你就走不掉了。”大鵬一聽自然心驚肉跳,它也怕娘娘反悔,便抖抖翅膀飛走了。
大鵬一走,女媧娘娘便忙不迭地對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人進行檢查。不過娘娘發現一切還好,大概此時還有足夠的機會,也有挽救他們的可能。
娘娘覺得,這些人雖然看上去都死掉了,但是他們的五髒六腑都還完好無損,軀體筋骨皮肉也均未受到傷害。隻是他們在受到驚嚇的時候,每個人的魂魄都嚇掉了。而且,他們的魂魄都不知散落到那裏去了。
娘娘略一思襯,便又念起了“起死回生”神咒。念罷,娘娘又從百寶錦袋裏抓出那個造人功德寶。她口中仍然念念有詞地對著那些死人晃來晃去。
也怪,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就在大家等得有些犯困的時候,終於有一個人蘇醒過來。娘娘忙讓天龍去取來湖水,先給這個人灌了下去,很快這個人就坐立起來。娘娘又讓他走幾步看看,他也已經huó dòng自如了。
陸陸續續,那些被大鵬吃掉的人大都蘇醒過來了。當這些人知道是女媧娘娘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時,他們都感恩戴德地跪下來給娘娘叩頭,感動地一邊感謝娘娘的救命之恩,一邊嚎啕大哭起來。
直到此時,卻有一個小黑還未蘇醒。女媧娘娘覺得奇怪,便將他的眼睛翻看了一下。“咦!他的魂魄哪兒去了?我剛才給他招過魂,怎麽他的魂魄還沒有收回來呢?”
天龍疑惑地道:“娘娘,他的魂魄是不是讓大鵬給帶走了呀?”。
娘娘道:“也有這個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糟了。因為一個人若沒有了靈魂,就成了一副空殼,他最終也將失去他自己。”
大家知道這個小黑也許沒救了,皆都發出了惋惜的聲音:“唉!這個小黑好可憐啊!我們怎樣能幫到他呀?”
忽然,隻見那小黑哆嗦了一下,又哼哼兩聲,他竟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小黑一起來就失魂落魄的樣子,他臉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一臉茫然的看著大家。
天鳳道:“小黑!你終於醒了,我們好擔心你呀。”
小黑怔怔的看著天鳳,他帶著驚恐地哭腔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快走開!快走開呀!你看!不好了!它要來吃我了!我不想死!快滾開呀!快滾開!求求你不要吃我呀,不要吃我------我怕!我怕!快來救救我呀!誰來救救我!------”
那小黑一邊歇斯底裏地叫喊著,一邊瘋狂地四處奔跑,他一邊跑還一邊不住地手舞足蹈。此時他已近乎瘋癲,他時而不自主地頻頻向天空張望,時而驚恐地蹲下來卷縮成一團。並將腦袋深埋進瑟瑟發抖的軀體裏。他那呆滯茫然的目光中,始終夾雜著恐懼的神情。
人們不知道這個小黑此刻的心情,也隻能為他的遭遇感到惋惜。或許,通過這次遭遇。他已經走進了一道死門。恐怕這道死門再也無法被別人打開,他將永久在這裏徘徊,再也走不出那片驚恐的天地。
一晃又轉過幾十個年頭,在這個人類聚居的大家庭裏,huáng sè人種繁殖得最多最快,這裏儼然成了小黃們的天下。大家在男歡女愛的樂趣中,欣喜地迎接著一個個新生命的誕生。就在這不知不覺當中,這個夢幻般的嶄新世界,已經養育了數不清的眾多兒女,繁衍生息了好幾代人。
而小白、小黑的家族雖然相對較弱些,但也早已壯大了很多。其實,他們也不知是出於何種的考慮,內心裏卻都有一種特別的願望。他們總想要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尋找一塊屬於他們自己的理想樂土,然後帶上各自的族人,在那裏永久的定居生活下去。
女媧娘娘知道了他們的意圖後,對他們道:“孩子們,聽說你們想離開我,要到別的地方去了,是真的嗎?孩子!在我看來,你們都是我十指連心的心肝寶貝,誰不在我身邊我都會擔心的。隻因為我們是一家人,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才敢保證,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盡可能地幫助到大家。可是,你們一旦遠去,我就沒有辦法再保護你們了。或許,你們走後,生生世世都很難再回到這個地方來,那是多麽殘酷的事情啊。假若時間一長,我們就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了,能彼此親親熱熱在一起的機會就不存在了。你們知道嗎?到那時我們的緣分也就淡薄了。孩子們!作為你們的母親,我雖然不能時時地保護你們了,但我還是會真心祝福你們的。無論走到哪裏,你們都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那樣我才能夠稍稍的安心。孩子們,我覺得沒有比孩子不在母親身邊更難過的事了。因為,我怕我在想你們的時候,自己會真的受不了,會真的熬不過這相思之苦。”
不等娘娘說完,大家都已淚流滿麵,有的早已泣不成聲了。天龍站出來道:“小白、小黑兄弟們!你們就不能再考慮一下嗎?母尊娘娘對我們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大家也應該能體會得到吧?無論誰要離開,我們都感到萬分不舍,何況是作為母親的人了,你們要讓母尊娘娘怎麽承受得了呢?”
小白的族長哭著道:“母尊娘娘!我們並不曾忘記您的養育之恩,也不曾忘記與大家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時光。隻是我們為了圓自己的一個夢想,還是懇請女媧娘娘寬恕我們的不孝之舉吧!娘娘!我們雖然舍不得您和大家,也舍不得離開親愛的故鄉。可是,近幾年來,我們的族人常常會做同一個夢。夢中我們來到一個白色的世界,那裏的一切都是白色,包括天空、白雲、大地、山水以及我們自己。我們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這樣一個地方,可是我們自從做過這樣的夢後,不知不覺都有了去尋找這個夢境的衝動。又因為我們小白人始終都很崇拜白色,很想到一個潔白的世界去尋找快樂,去擁抱我們心目中的大自然。我們知道對不起母尊娘娘,也對不起大家。因為我們有這樣的請求,隻是為了圓夢,也不知母尊娘娘您能夠幫我們達成這樣的願望嗎?”
女媧娘娘聽著他們的講述,眼中噙滿了淚花,她想了想就告訴小白們道:“孩子們!你們也應該很清楚吧,千萬不要怪我啊!我不讓你們走,也並不是自私,而是怕失去你們呀。既然你們已確立了夢想,想去實現自己的願望,也就沒有阻擋你們的理由了,我就成全你們吧。孩子們!據我所知,在很遠很遠的西北方,確實有一塊終年被冰雪覆蓋的大陸和島嶼。那些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將那裏的山,那裏的水,那裏的雲天,那裏的大地都裝扮的銀裝素裹,千裏冰封。那裏每個角落都晶瑩剔透,潔白無瑕。可是那裏雖好,卻十分的寒冷,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忍受得了那樣的嚴寒。但是相對來說,那裏的風光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或許那個一塵不染的地方,正是你們心目中的聖地,是你們要尋找的美麗天堂吧。”
那小白族長一聽好激動,他道:“謝母尊娘娘!娘娘,這正是我們夢寐以求的地方啊!可是,您說那裏很遙遠,我們怎樣才能到達那裏呢?”
女媧娘娘不加思索地道:“是的,孩子們!那裏的確很遙遠,很遙遠。如果那就是你們要尋求的地方,我幹脆就給你們助一把力吧!”
說完,女媧娘娘來到湖邊,她就地捧了一把泥土。那把泥土在娘娘手裏摶來摶去,很快就摶出了一隻非常大的白熊。娘娘給白熊施過魔法,那隻白熊就活了過來。小白們見這隻白熊很威武,他們都很高興。
女媧娘娘見小白們要走了,就讓人們將獲取的食物都貢獻出來,大家在一起吃了最後一頓團圓飯,又將剩餘的食物送給小白們在路上吃。
然後,小白們眼含熱淚一一向大家告別。接著,他們又全體跪下來給女媧娘娘磕頭。他們謝過娘娘之後,又一起騎上那隻大白熊,大白熊載著他們幾百人,大家依依不舍地向西北方向走去。
小黑的族人見小白們走了,心裏不覺十分地羨慕。他們臉上的淚水還未擦幹,就纏著女媧娘娘道:“母尊娘娘,既然您能夠達成小白們的願望,想必也能夠滿足我們小黑的願望吧?我們小黑與小白們不同,就喜歡溫暖的地方。我們也醞釀好久了,就想到一個離太陽最近的地方去,不知娘娘您能夠幫我們實現願望嗎?”
女媧娘娘剛送走小白,心裏好像有掏心掏肺的感覺,那種失落感很不好受。沒想到小黑們又提出這樣的難題,娘娘自然有些不能接受。
娘娘覺得沒法答應小黑的要求,就苦笑道:“孩子們!你們還是再給我一些時間,容我想清楚了再說吧。”
小黑的族長道:“母尊娘娘!對不起!我們無意傷害到您。隻是我們這些人比較邋遢,也比較懶散,生活節奏又比較隨意。大家與我們這些人在一起,我們也隻會給大家添麻煩。我們別無它求,隻想過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所以才想讓娘娘您成全。”
天鳳見小黑們圍住娘娘喋喋不休,她急了,大聲道:“我說小黑們!你們怎麽能這樣沒良心?也不懂得體諒人,母尊娘娘現在是什麽心情啊?你們都不知道心疼娘娘,這還讓不讓娘娘活了?你們這樣逼娘娘,我可看不下去了。好吧!你們要走可以,那就自己走吧。”
女媧娘娘見鳳兒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就覺得不妥,趕緊勸阻道:“鳳兒呀!你說這話就有點過了!我知道,你的兄弟姐妹們走了,你心裏也不好受。可是大家都是我的孩子,每個人都有自尊的,你不可以這樣說他們的。”
經娘娘這麽一說,天鳳有些不服氣地朝那小黑族長瞪了一眼。天龍看到了,趕緊將天鳳拉到一旁,伏在她耳朵上道:“鳳兒mèi mèi,娘娘自有娘娘的主意,你在這裏生的哪門子閑氣啊?好了,先消消氣了!”
女媧娘娘怕大家為這事鬧得不愉快,於是她就定了定情緒,向西南方一指。
娘娘道:“小黑,我的孩子們!你們不要怪罪鳳兒了,實際上她也是不舍得你們走啊,你們就體諒她的苦心吧。我知道,在遙遠的西南方向,有一塊美麗的大陸。那裏現在或許四季如春,美麗如畫。可是,慢慢地那地方會變得很熱,而且真的會太炎熱了,炎熱的讓人窒息。現在,那裏的動物很多,那裏美麗的水草也很豐盛,那裏遍地的食物多種多樣。但是,多少年以後,那片原本美麗的大地,也許很快就被會烈日烤焦,變成一望無際的沙漠之海。總之,你們到那裏之後,也需要經受住酷熱地考驗。而我也實在不願看到你們都離開我,去到那裏受罪,我想為了以後的生計打算,你們還是三思而行吧。”
小黑族長見女媧娘娘終於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也給他們指出了明確的方向,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帶領自己的族人呼啦啦一下跪了下來,連忙給女媧娘娘磕頭。
娘娘上前扶起他們道:“孩子們!大家起來吧!我也不求別的,隻要大家往後都過得好好的,我也就知足了,你們一定要保重啊!”
小黑的族人也一起謝過女媧娘娘,祈望娘娘能夠保佑他們。然後,小黑族長又向天鳳道了歉,向天龍及所有huáng sè人種致謝,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照顧,並希望大家都一切順利。
娘娘偷偷地抹起眼淚,她從湖邊摶起一大把泥土,變出一頭很大很大的大象給他們帶路。小黑他們騎上大象,眼中含著淚光,一起向大家揮手,雖也戀戀不舍,卻還是執著地向西南方向走去。
剩下的這些huáng sè人種,一直淚眼目送著他們的兄弟姐妹小白和小黑們。看到他們到遙遠的地方尋找理想的樂土去了,有些人不覺十分眼熱,他們也想海闊天空去尋找一個美好家園。於是,那些不甘心的人便也纏著女媧娘娘,讓娘娘給他們指條光明的道路。
女媧娘娘雖然很無奈,但也不能有所偏向。最後,娘娘隻能勉強地道:“孩子們!不是我不讓你們走,而是我太舍不得大家了。你們的兄弟小白和小黑都離開了我們,再把你們送走,我實在太難過了。”
天龍見大家這樣起哄,他也有些忿忿不平。他道:“母尊娘娘!我看這樣吧,既然有人執意要走,咱就不強留他們了。所有的兄弟姐妹,你們給我聽好了,現在開始站隊。有誰實在想走的話,請站在我的左邊;堅持要留下來的人,請站在我的右邊。今天咱們就做一個了斷,將打算離開的全部送走,也好了了大家的心願。我告訴大家,或許隻要一念之差,我們就會走向不同的人生,大家可要充分地考慮好啊!因為咱可沒有後悔藥奉送!”
天龍這麽一說,很多人猶猶豫豫心裏直打鼓。有的站在左邊,又跑到了右邊;有的站在右邊,又挪到了左邊。經過一番醞釀,人員基本就定了下來。除一少部分人站在左邊外,大家多數都站到了右邊。
女媧娘娘激動地環視大家道:“孩子們!你們都考慮好了嗎?我自知沒有辦法留住你們,就隻能祝福你們了。孩子們!我知道,在我們這塊美麗大陸的東方或西方,都有一片美麗的大海。那是因為,我們的大地都被這些蔚藍色的大海包圍著。在東海和西海的彼岸,還有一片美麗的大陸,它就在我們的腳下,那裏也有一片非常富饒的土地。孩子們!你們如果真想去那兒,我就用法力送你們飛過大海。可是有一條你們要清楚,你們一旦到了那裏,就永遠也回不來了。孩子們!你們還是考慮好了再做決定吧。”
天龍道:“娘娘!既然這些人主意已定,您就想辦法送他們過去吧。”
這些人見天龍用鄙視的眼光看著他們,心裏真有些不自在。他們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實在對不起女媧娘娘和天龍天鳳對他們的信任及關心愛護。
很多人想想女媧娘娘的恩情,便大哭起來。他們抱著女媧娘娘和天龍、天鳳及其它兄弟姐妹不肯分開。女媧娘娘知道大家都被離別之苦折磨得很難受,她隻好變出了一隻威猛的大鷹,又念了咒語將它繼續變大。
離行的人們也趴在地上向女媧娘娘磕頭謝恩,並與大家一一淚別。女媧娘娘等所有的人都騎上了那隻大鷹,娘娘就念一句送行咒語,揮一揮手。於是,那隻大鷹載著上麵的人,一下子就飛上了天空,很快就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大鷹載著他們走後,又有幾個人看得新奇,就請求娘娘送他們到近一點的海外去。於是,女媧娘娘又變了一隻生著翅膀的袋鼠,決定送這些人去南海之外的大陸。
這些人聽說那地方也不錯,他們趕緊向女媧娘娘謝恩辭行,又向大家一一道別。娘娘再三叮嚀,他們再三向娘娘致謝,然後他們一起擠到了袋鼠的肚袋裏。大家鑽進去後,娘娘又含淚念了送行咒語。隻見那隻袋鼠騰空而起,沒等大家說聲再見,他們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直到將那些人送去五湖四海,女媧娘娘若有所失,她竟失魂落魄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抽泣起來。任憑誰來勸她也勸不好,直到最後,娘娘好像有滿腹的痛苦,竟也放聲大哭起來。
天鳳見無法勸動娘娘,她便裝作好奇地問娘娘道:“娘娘!我正在納悶,也很擔心,那些動物看上去那麽凶、那麽大。它們到達目的地後,會不會把人全部吃掉呢?那樣可就麻煩了。”
娘娘抹了把眼淚,稍稍緩了口氣,自信地道:“鳳兒呀!你多慮了。哪能呢,別看動物們那麽大,但它們落地後,所有的動物自然就恢複了原樣,它們不會傷害到任何人的。相反,有的動物還會與人類成為最好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