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祖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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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羲大帝和女媧娘娘本來在薑水生活的十分愜意,這是由於此時的大自然風調雨順,它相對tí gòng了豐厚的養分,足以使生活在薑水的人們都活得好好的。因此,大帝和娘娘就無所顧忌,隻好一個勁地生孩子。很快他們的孩子越來越多,他們的子民在不斷壯大,他們的家族更是人丁興旺,其樂融融。



    可是,最近以來大帝卻發現,他的很多子民得上了一種怪病。這種怪病讓人上吐下瀉,坐立不安。往往隻需要幾天的時間,這樣的病痛就會將人折磨的形如枯槁,有的甚至不治而亡。



    看到這些,大帝心中也有了心病。這塊心病始終纏繞著他,並導致大帝寢食難安。大帝反問自己,孩子們怎麽會得上這樣的怪病呢?也不知道這樣的怪病能不能治愈?倘若不快點救治孩子們,這興旺的家族可就不保了。



    女媧娘娘也很長時間夜不能寐了,她日夜焦急地守護著生病的孩子們,淚水早已不知流淌了多少。隻是,娘娘最近又剛生了孩子,身體還很虛弱。



    娘娘見幾個孩子在地上吐得麵黃肌瘦,她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惋惜地道:“尊兄,我們的孩子就要死了,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現在,咱倆就趕緊施法救治孩子們吧?或許他們還有救。”



    於是,伏羲大帝和女媧娘娘就自己嚐試著給孩子們醫治。兩人一起盤腿坐在孩子們麵前,並微微閉上眼睛,口中一起默念驅魔神咒,又一起運氣推動渾身法力,最後將所有法力一起向孩子們身上推去。



    施法完畢,大帝和娘娘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他們又同時睜開了眼睛。女媧娘娘抱起一個孩子,那孩子渾身軟綿綿的,娘娘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發現這個孩子蔫蔫的,一點精神也沒有,娘娘終於還是泄氣了。



    大帝見娘娘唉聲歎氣的樣子,就知道不好了,他便追問娘娘道:“尊妹,我們的法力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嗎?”



    女媧娘娘聲淚俱下,她抹抹眼淚道:“尊兄,此時我們的孩子已情況堪憂,我們的法力也沒起多大作用。這次施法,隻是先給他們保住性命罷了。尊兄,可能是我們在人間待的時間久了,我們的神力也已經消耗殆盡。我發現,自從我生完赤帝之後,原來的法力竟自然消失了。我看,咱既然救不了咱們的孩子,他們的一切也就無能為力了。嗚------,孩子們這可怎麽辦啊?”



    伏羲大帝安慰娘娘道:“尊妹,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咱現在隻能求助外界去了,看看誰能讓我們的孩子起死回生吧。”



    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能怠慢,伏羲大帝趕緊將家中的事物交給赤帝去做,自己便到處去走走轉轉,問詢有沒有世外高人能救孩子們一命。經過多方打聽,大帝終於打聽到了高人的消息。



    有一天,伏羲大帝見到一個從西方來的人,那人告訴他:在遙遠的西方,有一個“燧明國”;在燧明國裏,有一個“燧人氏”。這個燧人氏非常聰明,他身上或許有特殊的本領。因為,他能讓燧明國的人們都健健康康,還不至於經常生病。



    大帝打聽到這些後,他恨不能馬上就去燧明國找到燧人氏,也好早一天解除大家的病痛。大帝本想立刻就走,但他又不放心家裏。覺得若自己走了,家裏沒人照顧也不行。於是他就讓赤帝留在薑水,先照顧著家裏的一切,他則跟女媧娘娘向西出發了。



    伏羲大帝和女媧娘娘離開薑水,一直向西走了很久很久,他們才終於來到了那個人所指的地方,兩人站在一片沙地裏朝四周望望。哎!這裏哪有什麽燧明國呀,這裏到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而且,這裏除了沙漠就是風沙,其它什麽也沒有啊?



    站在這茫茫的大沙漠裏,伏羲大帝和女媧娘娘有些失望了。他們走了很遠的路,早已累得不行,渴得要命,還熱得渾身汗淋淋的,卻還沒找到燧明國的影子,這可怎麽辦?



    女媧娘娘看著這茫茫沙漠,她有些泄氣地道:“尊兄,現在我們的功力盡失,又陷在這茫茫無際的地方,你說我們還能走出這兒嗎?還能再見到我們的孩子嗎?”



    伏羲大帝環手摟住女媧娘娘道:“尊妹,不要氣餒!我們是天地的兒女,上蒼對我們不薄,每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也總會有神力幫助我們。我看,現在我們就歇息片刻養足力氣,等過了中午,我們再想辦法吧。”



    女媧娘娘也實在是太累了,她聽了伏羲大帝的話,便乖乖地躺在大帝的懷中甜甜睡去。大帝撫慰著女媧娘娘,也一起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兩人剛剛進入夢鄉,就覺得自己正站在茫茫沙漠的中心腹地,他倆剛要挪動腳步,卻見腳下的沙漠沒有了,這裏早已變成了一個像美麗花園一樣的大綠洲,綠洲的邊緣還有一個望不到邊的蔚藍色大湖。



    女媧娘娘和伏羲大帝一看到湖水,就不約而同地向湖邊奔去。他們喝了一口水,感覺那湖水甘甜甘甜的。於是,他們便咕咚咕咚一口氣喝飽了。喝足了水,大帝和娘娘身上也有了精神。他們感覺原來的神力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各自的身上。



    大帝和娘娘身子不由自主得輕飄飄飛了起來,他們發現這個綠洲很美很美,簡直就像仙境一般。這個綠洲也很大很大,就像一個大大的湖心仙島一樣。它的四周被一個非常大的湛藍色的湖泊包圍著,它的中心被一片像翠綠的傘蓋一樣的樹冠覆蓋著。



    看到這裏,他們就落下地來,大帝便牽著娘娘的手向綠洲深處走去。他們走著走著,發現這裏的人都很悠閑。他們也不做事,而是在各自玩耍。很多人在溫暖的陽光下散步,還有很多人圍在草坪上一起吃東西。



    大帝他們經過那些人身邊的時候,人家還很友好地給了他們一些食物。這種食物好像是一種肉食,卻是他們從沒見過的食物。



    大帝他們接過食物嚐了一口,卻是又香又好吃,也是他們從沒吃過的特別味道。兩人謝過贈送食物的人,又繼續前行。他們又走了很長一段路程,便來到了一顆大樹底下。



    這棵大樹真是大的出奇,它盤根錯節,枝繁葉茂。它的樹冠遮天蔽日,樹冠大得好像能延綿萬頃土地。五彩繽紛的絢麗雲霧就環繞在這顆大樹的周圍。



    此時,盡管烈日就掛在樹梢上,而站在樹下,卻感覺有絲絲涼風吹過身旁。他倆又在樹下歇息片刻,剛才的火氣早被這股清涼一掃而光。



    這時,有個人正好從此路過,伏羲大帝就向他打聽,問他知不知道有一個叫做燧明國的地方。看來這裏的人都很善良,一聽有人問他,那個人便笑嘻嘻地打開了話匣子。



    那人道:“我姓‘風氏’,名叫‘赫胥氏’,你們就叫我赫胥氏好了。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就是你們要找的燧明國。我們燧明國可是個好地方,燧明國裏四季如春,這裏也沒有晝夜之分,而且到處陽光燦爛,通常情況下,天地都是一片光明。



    這裏的人們因為生活無憂,所以身體總是健健康康,而且不會輕易死去。但是有的人活得時間長了,他們也覺得沒意思。如果有誰不想活了的話也好辦,他隻要到火祖那裏說一聲,他的身軀和靈魂就會直接升到天上去。



    更為奇特的是,燧明國裏還有一棵神奇的火樹,這棵火樹叫作“燧木”。目前我們頭頂上的這顆大樹,就正是我們燧明國的國樹——燧木火樹。



    況且發現這棵火樹還有一個故事呢。有一天,一隻美麗的鶚鳥落在這顆樹上,它用尖利的嘴巴啄食樹上的小蟲子。梆!梆!梆!鶚鳥每啄一下,樹上都會閃出一朵燦爛的火花。沒想到,有位聰明的聖人正巧路過,這些都讓這位聖人看到了。



    於是,這位聖人就爬到樹上折下一段樹枝來。他想仿照鶚鳥的方法,將樹枝敲擊出火花來。於是,聖人又去找來一塊尖利的石頭。然後,他用石頭使勁敲擊樹枝。這時奇跡出現了,樹枝很快點著了,聖人又折來幾塊樹枝放在上麵,就見忽的一下,紅紅的火苗迅速燃燒起來。



    看到這情景,聖人很高興,他又折下來一些樹枝做實驗。他用尖利的石頭使勁摩擦樹枝,這樣火焰生成的更快了。於是,聖人就毫不保留地將緣木取火的方法,傳授給燧明國的所有人。



    其實,在沒有發明用火之前,燧明國的人也是隻吃生的食物。那時候,還經常有人生病。自從聖人教會人們使用火源之後,大家就全部改吃熟食了,人們從此也不生病了。



    為了感謝聖人的發明,燧明國的人都將聖人當做了英雄。於是,大家就在這棵火樹底下舉行了盛大的群體大會。大家一致推舉這位聖人為燧明國的部落首領,並親切的稱他為‘火祖’或‘燧皇’。實際上這位火祖的名字叫作‘燧人氏’。”



    



    伏羲大帝和女媧娘娘總算找到了燧明國,他們也從赫胥氏那裏大體了解了燧人氏。他們不禁喜出望外,趕緊又問赫胥氏,現在燧人氏居住在什麽地方?



    赫胥氏道:“因為我們這裏不冷不熱,不幹不燥,四季如春。這裏又有綠草為鋪,火樹為蓋。所以,這裏每一個地方都適宜居住。你們要問燧皇現住在哪裏?我也不知道。不過燧人氏雖為火祖,但他也沒有特殊的居所,他也沒有宮殿,而是與大家隨意而居,”



    伏羲大帝有所疑惑地問:“赫胥氏,你們睡覺的時候安全嗎?難道不怕野獸出來攻擊你們?”



    赫胥氏嘿嘿笑道:“野獸都在離我們燧明國不遠的一座小島上,那裏野獸很多,我們也時常到那邊獵獲野獸過來燒了吃,也常常在我們周圍的湖泊裏捕些魚類烤了吃。”



    大家正在說話的時候,碰巧燧人氏就走了過來,赫胥氏趕緊向燧皇鞠躬,又向燧皇介紹了伏羲大帝和女媧娘娘。燧皇也不拿架子,他也很熱情。他讓赫胥氏去取些獵物過來,他們一邊燒烤,一邊攀談。



    就在赫胥氏去拿獵物的時候,隻見燧皇早已攀爬到火樹上去了,他折了一些枝條,還折了一根很大的樹枝。燧皇將樹枝橫在地上,又用一根比較細而直的枝條的尖端,對著樹枝的一個地方使勁鑽轉。



    燧皇由慢而快,熟練地轉動那根枝條。不一會兒的功夫,隻見那枝條的頂端騰地冒起一股煙霧,接著一團火苗便躥了起來。燧皇又將樹葉枝條全堆在一起,枝條一燃,那堆樹葉已成熊熊之勢。



    篝火點著了,燧皇又用樹枝支起一個烤架, 恰巧赫胥氏也將獵物拿了來。他們將一隻山雞放在上邊烤,就見篝火舔著火舌越來越旺地燃燒起來。



    不多時,隨著那山雞的皮肉處滋滋冒起了白煙,一溜油花也滴落下來,接著一陣香氣撲來,那隻山雞便烤熟了。燧皇將燒雞取下來讓給伏羲大帝吃,大帝扯了一隻雞腿給了燧皇,又拿了一隻讓給赫胥氏,再撕下一塊雞肉給了女媧娘娘,自己也拿了塊雞脖啃了起來。大家吃著香噴噴的烤肉,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大家圍坐在一起,分享著美味的燒烤,燧人氏便道起了自己的身世。



    燧皇無不自豪地道:“起初,我的故籍也不在這裏。當年,我一直居住在瞿水、睢水一帶生活。那個時候,每當遭遇野獸來襲,我們就用石塊樹枝等作為wǔ qì,以抵擋野獸的侵襲。那時,我們吃的是獵獲來的獸類的生肉或生吃植物的根莖或葉片,穿的是獸皮或用植物編織的衣物。那時,我們也常常生病,大多數人壽命極短。



    那個時候,我們所居的森林經常會在幹旱的季節發生火災。我們那裏的人卻有個怪癖,大家一致視燃燒的火光為不祥之物。因此,大家一般都繞火而行,避火而居。而我卻不這麽認為,別人繞火而行,我卻偏往有火的地方去。別人避火而居,我卻喜歡在有火的地方居住。別人撿到被火燒死的動物會隨手扔掉,而我卻在發現被火燒死的小動物時,總是將它們撿起來吃掉。每當我撕下那些燒熟的獸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嚐的時候。總有一種愛不釋口,欲罷不能的感覺。



    後來,由於長時間找不到火源,我也沒有熟食可吃了,我就圍著山林四處尋找。當時,我也在當地找到了一顆燧木火樹,那顆火樹也跟這棵差不多。因為這棵火樹,就是我從那棵火樹旁邊移來的一棵小樹苗。



    找到那棵燧木之後,我還不知道它是一棵能生火的火樹。隻是後來我無意坐在樹下玩,拿了一截樹枝對著另一根樹枝鑽鑿,竟又出現了一團火光。我趕緊將那燃火的樹枝引燃一堆樹葉和枝條,這才得到了緣木取火的方法。



    後來,我通過長時間地體驗,終於發現了火的妙用。我發現,在寒冷的季節裏,如果靠近火堆或是曬曬太陽,身體就會比較暖和。若是吃那些被火燒熟的獸肉,總比生肉好吃,還少了一股難聞的腥味。而且口感也好,肚子也覺得舒服。



    於是,每當發生山火的時候,我就有意將一些火種收集起來,號召周圍的人們把捕獲的獸類或采摘的植物根莖放在火上烤著吃,使大家逐漸克服了生食的習慣。我還帶領周圍的民眾,在寒冷的季節靠近火源或曬太陽取暖,使我們那一帶的人都找到了抵禦寒冷的方法。”



    燧皇言罷,大家都給出了熱烈的掌聲。伏羲大帝如夢初醒,他道:“燧皇因為有此智慧,才救人不少,伏羲佩服。可是,既然燧皇成就斐然,您待在那裏必有更大發展。但你為何又來在這燧明國了呢?”



    燧皇笑笑,便道:“其實,當時的人們見我發明了緣木取火,大家也一致推崇我為取火用火第一人。於是,他們就給我取名‘燧人氏’。在我成為燧人氏後,我就將那個取火的地方定名為‘燧明國’了。後來我還教會大家捕魚捉蝦。也教會人們將魚、鱉、蚌、蛤一類有腥臊味的東西,通通拿來烤了吃。



    那時候,我還因發現天道受到啟發,也為一些山川百物命名。而又因為天地之德孕育了萬物,我才發現我們人類才是萬物之尊。從此我便以風姓自居,再以風姓為人類命名。並對人的婚姻設定了血緣上的限製,使人類與獸類有了嚴格的區分,這便是人道。



    我發現,天道能促生地道,天地之道又會促生人道。這便是我發現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天道觀點。但凡天、地、人皆始於無名,又成於有名。凡事有名,則天地開明,我們人類便是天地萬物的文明之先。”



    這回,伏羲大帝聽後,又是帶頭鼓掌,因為他已被燧皇的講話震撼到了。伏羲大帝仔細關注著燧人氏,他好像要從燧皇的話語間充分讀懂燧皇火祖。



    伏羲大帝恭恭敬敬地給火祖鞠躬道:“人類確實是萬物文明之先,而燧皇便是天地文明之先,你已開啟了人類文明的先河,為我大華民族撐起了文明的旗幟。”



    燧皇有些靦腆地道:“大帝謙虛了,你為人類做得貢獻才算驚天動地,我燧人氏隻是做了力所能及而已。”



    大帝再拱拱手道:“燧皇,我倒是聽說這世上有部《河圖》,《洛書》,也不知是否與你有關?”



    燧皇笑道:“所謂《河圖》,《洛書》,也隻是在燧明國裏有所流傳,其實我也沒見過。我隻是偶爾發現了天綱、天紀、太極印與太極渦旋的運作原理而已。而這些東西又有些難講,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其次,我還創立了八索準繩、圭表紀曆。我們燧明國自從發明了搓繩技術,便開始在草繩上打結記事。大事打大結,小事大打小結,這樣的記事方法,便稱為‘結繩記事’。”



    大帝聽得不住點頭,他又問:“燧皇所說的燧明國,恐怕也不是現在的燧明國吧?你是如何到這裏來的?”



    燧皇道:“大帝,我本是一介凡人,自然壽限有期。在我壽終之後,便不知不覺來到這裏。所幸的是,當時我手裏就攥著這棵燧木樹苗,於是,我就將它栽在這裏。當這裏的人推舉我為燧皇之後,我就在這裏也建起了一個燧明國。”



    燧皇一講到這裏,女媧娘娘倒是有些猶豫了,她道:“燧皇,我跟大帝來在這裏,是為我們生病的孩子請求救治的,他們也因長期吃些生冷食物病倒了,現在急需救治。可是,我們來到這裏若是回不去了,我們孩子的病也就沒辦法治愈了。這可怎麽辦?”



    燧皇又笑了起來,他道:“女媧娘娘,你莫擔心。天無絕人之路,一切都會好的。大帝和娘娘,我告訴你們,你倆此時正在一個真實的夢中。雖然看上去一切縹緲,但是你們也正在現實之中真實存在。這就像對著水影看自己,水中的影子看上去並不真實,而照影子的人確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大帝想起孩子們,他也有些焦急了。便道:“燧皇,這又怎樣?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燧皇認真地道:“伏羲大帝、女媧娘娘,其實我還想告訴你們,既然你們是真實的存在,就不難再真實的回去了。現在你們就再按照來時的樣子睡去吧,或許,你倆醒來的時候,就會見到你們要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