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狡猾的長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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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的百戶長名叫圖卡鐵,手下人馬與其同在一部,大多都有血親。見此情形心中大怒,紛紛放棄圍攻李得全,轉奔子仁而來。子仁手下人少無法抵擋,隻得率領手下轉身後撤引開敵人。

    蒙古韃子怎肯善擺甘休急忙打馬追趕,誓要將子仁等人碎屍萬斷,好為圖卡鐵報仇。如此一來使得本來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出現缺口,李得全手下的夜不收都是機敏之人,立刻趁此機會殺出了重圍。

    李得全這邊雖然暫時脫險,但是子仁這麵確陷入了困境。蒙奴見一時無法趕上子仁,紛紛拉弓放箭。子仁臨出征前購買了幾麵蒙皮圓盾,見狀急忙舉盾抵擋。

    蒙古韃子騎兵從小在馬背上長大,自然懂得射人先射馬的道理。見子仁幾人有所防備,便轉而對準了幾人的馬匹放箭。蒙古騎兵的騎射功夫甚了得,一輪齊射下來,子仁等人胯下的馬兒便各個帶傷。

    馬匹中箭後雖不至於即克倒地,但馬速確大大減慢,不多時便被敵人追上。子仁見無法逃脫,便大聲呼喊眾人準備轉身迎戰。此時三眼銃的銃彈早已射盡,馬背之上裝填不便。近身與韃子交鋒,除了子仁和王命硬可以一戰,丁守鐵和王學道二人隻恐凶多吉少。

    子仁等人就快與蒙古韃子交上手之時,右側突然飛過一陣箭雨,瞬間籠罩了蒙古騎兵。眾韃子未及防備,一時間死傷不小。原來是沈有容見子仁被蒙奴追趕形勢危急,便帶著手下家丁匯合沈萬三的騎銃隊,一同趕來相救。沈有容手下的家丁弓馬嫻熟,見時態緊急便放箭傷敵。楊元接應李得全回到陣中後,也帶著手下一同殺奔回來,眾人合兵與韃子殺成一團。

    伯都在李得全等人突圍之後,就發現了不遠處有大批明軍正在集結。急忙命領身邊人馬停止追擊,在山坡上結陣,同時派人向長昂稟報。見圖卡鐵的部下與明軍混戰,唯恐他們吃虧急忙傳令收兵。敵方雖然撤退,但山坡上有伯都帶人接應。子仁等人見狀也不與追擊,割下幾顆落馬韃子的首級便轉身與大軍匯合。

    此時火器營和標兵營早以結陣完畢。火器營居前以將眾銃炮架好充作準備發射,身後的標兵營分成了跳蕩隊、駐隊、中軍三部。此乃明軍慣用的“三才陣”,其陣形由前到後依次為遊騎、戰鋒隊(火器營)、跳蕩隊、駐隊、中軍。駐隊一般分左右兩隊,中軍居於其中。

    與敵交戰時,先由遊騎與敵糾纏,遲滯敵行動和防敵突襲,掩護主力展開和完成準備。子仁等人之前在山坡上阻敵,就是充當了遊騎。而後戰鋒隊待遊騎後撤,便施放火器殺傷敵軍,擾亂敵陣。跳蕩隊在火器施放完畢後,向敵發起衝鋒,與敵進行肉搏和白刃格鬥。駐隊視情況增援跳蕩隊,或從敵側、背後實施迂回包圍,夾擊敵人,同時兼顧保護中軍。

    眾人與大軍匯合後,沈有容命沈萬三代為統領火器營,自己和子仁一同前去中軍看望李得全。伯都此箭勢大力沉入骨三分,李得全雖然身披鐵件但也傷的不輕。好在有隨軍醫官及時救助,已將箭頭取出,正在給傷口止血。伯都的箭上無毒,一時並無性命之憂,不過需要好生修養。

    一直在山坡上觀望的伯都這時也等到了長昂收兵的命令,開始率部緩緩後撤。楊元和子仁二人本想請命追擊,不過楊紹勳和沈有容擔心蒙奴有詐,嚴令眾人不許出戰。見蒙奴走遠之後,才派人收回了之前遺留在戰場的虎蹲炮,和戰死將士的遺體。

    此戰斃傷蒙奴幾十騎人馬,不過未能將敵人擊潰所獲的首級不足十顆。自身傷亡也在五十人上下,而且都是精銳的夜不收和家丁,在加上李得全受傷,可謂損失不小。眾人擔心蒙奴走後招來大軍,以免夜場夢多也來不及分功。便命大軍開拔,向邊牆靠近。同時派出大批偵騎,四下戒備以免被敵軍偷襲。

    再看長昂這邊,伯都此戰手下折損不少,而且圖卡鐵也戰死了正在悶悶不樂。長昂見狀急忙開言安慰道:“伯都放心,我朵顏部的八都魯(蒙古語勇士的意思)不會白死的。我們大可將這次襲擊蒙古諸部的罪名,推到明人頭上。到時消息傳出,正在義州一帶的各部人馬定不會善擺甘休。到時不用我們出手,自然有人會為圖卡鐵報仇。到時我們還可以趁此機會,坐收漁翁之利,借機吞並一些小部落。或趁著明人疲與迎戰,找機會入境掠奪一番。到時你損失的人馬都可以補充回來。”

    伯都聽完此言,急忙奉承到:“部長雄才偉略,日後定能統一朵顏部。到時我伯都願作先鋒,為部長上陣殺敵。”

    見部下出言奉承,長昂笑著答到:“伯都我們草原上需要的就是你這種勇士。對了既然要嫁禍給明人,那些俘虜的婦孺不能留著,未免走漏風聲,你帶人去將他們全部解決了。”說完漏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伯都得令不敢違抗,帶著手下將各部落被俘的人口盡數屠殺。

    楊紹勳和沈有容這時正在指揮的大軍趕路,眾人因為之前與蒙古騎兵有過交鋒。這一路甚是小心,行軍速度一直不快,到了晌午時分才趕到邊牆之外。見離鎮遠堡已經不遠,二人便命大軍暫時安營休息。同時派出偵騎去與鎮遠堡守將溝通,好讓對方派出人馬接應自己。

    眾將趁此機會,準備把此戰所獲戰功分配一下。不過這一戰沈有容、李得全、楊紹勳三方此次出力都不小,而且手下都有多人折損。但是所獲首級隻有八顆,無法均分,眾人又都不願讓步。一時頗為頭大。

    正在眾人頭大之時,偵騎來報。說鎮遠堡正在被敵圍攻。鎮遠堡為廣寧衛所轄,位於今黑山縣城附近,下屬墩台十座,駐守官軍五百零一名,由一名守備統領,兵微將寡形勢十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