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凶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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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為首一人是在廣寧城和子仁有過爭執的佟養真,吃過子仁苦頭的佟養汗和佟大地也在其中。認出子仁後,見這荒郊野地,子仁這邊形單影隻,腳下還躺著一具虎屍,頓時起了奪虎之意,立刻帶人打馬加速。
見這群女真韃子果然是包藏禍心,敵重我寡之下子仁自知今日是凶多吉少,未免牽扯無辜轉身說道:“車夫大哥,佟家人與我有仇,今日是來者不善,你快走!由我來擋住他們。”以防不測,又從衣服上撕下一絲布條,蘸著虎血寫下“佟養真害我,丁守明絕筆”十個大字,綁在黃太極的脖子上,讓它去給丁有財等人送信。
一人一犬走後,子仁為了拖延時間,緩步迎上前去大聲說道:“今天真是走運,一大早起來就打了隻老虎,正愁搬不動,沒想到遇見你們這群韃子。”說到這時,子仁背過雙手,一臉從容的看著來人。
佟養真見子仁身處險境還敢出言不遜,知道此人詭計多端,一麵派人去追跑掉的車夫,一麵帶人將子仁團團圍住,出言試探道:“丁大人,什麽風把你吹到這來了?”
“本將和你沒什麽交情,少在這和我套近乎!”子仁有棱有角的回道,白了佟養真一眼後,繼續說道:“告訴你,本少爺正要去鐵嶺城向李如柳李大小姐求親。卻被這猛虎驚跑了我的馬匹,你要是識相,速速幫我把老虎抬到鐵嶺,不然的話,我這就讓你和這老虎一般下場!”
“丁守明,我看見你小子今天是找死!”佟養漢吃過子仁的虧,見這小子竟敢出言辱罵,速疾揚鞭打馬衝子仁殺來。子仁屢次和佟家作對,佟養真聽聞子仁要和李家結親,自知此時不將他除去就再無機會,殺心驟起默許了弟弟的舉動。
子仁本意是想搬出李成材一家,希望能讓佟家人知難而退。沒想到居然弄巧成拙,心中暗自叫苦,隨即下定決心,想著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佟養真這漢奸墊背。對迎麵而來的佟養漢不閃不避,提起三眼銃瞄準佟養真。
佟養真素來心狠手辣,見子仁點燃了火繩,拉過身邊的一名同伴擋在身前。這時三眼銃穿透力不足的缺點暴露了出來,子仁雖是彈無虛發,可都被佟養真身前的女真韃子擋下,未能將其擊殺。
子仁失手之後,連忙縱深一躍躲過佟養漢的刀鋒。想著一命換一命的,拔刀衝向佟養真。佟家人看出了子仁的心思,紛紛上前阻擋,誰知子仁身手敏捷,居然能從容避過幾人的攻勢,殺到了佟養真馬下。
剛剛那幾銃雖未傷到佟養真,可是銃彈打人身上擊起血肉還是濺了這狗漢奸一臉,視線受阻之下,這孫子一時來不及作出反應。
見能手刃這狗韃子,子仁這一擊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眼見就要砍到佟養真時,卻猛然感到有什麽東西砸到了自己腰上,刀鋒戛然而止的同時覺得腹中五內翻騰。
原來是佟大地趁子仁注意力都在佟養真的身上,揮起狼牙棒從身後發起了偷襲。子仁雖有鮫鱗甲護身,可是此甲無法抵擋鈍器。子仁腰上本就傷,中招之後牽動了舊疾,噴出了一口鮮血後,當場倒地不起。
佟大地從馬上翻下後,看著子仁壞笑道:“丁守明你小子不是挺橫嗎?有本事再來阿。”見子仁想強掙紮著起身,一腳踩在了子仁頭上,麵露殺意的說道:“還起來幹嘛,我這就送你歸西。”說罷便揮棒砸向子仁頭部,子仁如今毫無還手之力,隻能閉目等死。
這時突然飛出一枝利箭,射中了佟大地的右手,隨著凶器落地,遠處傳來一聲大喊:“有我李如梅在此,誰敢傷我妹夫!”緊接著就有一票人馬從四周殺出,佟養真認得李如梅,不敢反抗當即帶領部下束手就擒,心中開始盤算著如何脫身。
李如梅在離此地不遠的沈陽衛駐守,今早聽兵丁說城外傳來虎嘯,想著打虎取樂便帶領百餘名家丁出城。半路上遇正好到了黃太極,結下其脖子上的血書後見妹夫有難,馬上領兵趕來,堪堪將子仁救下。
扶起子仁後,見未來妹夫腰上有傷,出言調侃道:“子仁阿,還沒成親你腰怎麽就弄成這樣。”隨後貼到子仁耳邊,小聲說道:“老實交代,莫非是受不了我家妹子,在外麵另找相好的了。放心我嘴緊,絕對不會告訴我二叔他們。”
子仁知道李如梅是在尋自己開心,苦笑著回道:“如梅兄,我都傷成這般模樣,你就別開我玩笑了。”完後指了一下地上的虎屍,繼續說道:“今日多謝如梅兄出手相救,這老虎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經過遼陽城內的一場誤會後,李如梅對子仁印象很好。加上李家富甲一方,自然看不上這死老虎,壞笑著道:“子仁,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不用和我客氣。這虎骨和虎鞭你留著有用,李如柳那死丫頭,婚後你要不把她喂飽了,日子可過不好阿。”說道興起時,還發力拍了子仁後背一下。
子仁腰上本就有傷,被李如梅這麽一拍,疼的是汗如雨下。可又不好意思發怒,強忍著傷痛回道:“李兄休要再玩笑。說完之後惡狠狠的瞪了佟家人一眼,接著說道:“這幫狗韃子害我不淺,還望大舅哥替我做主。”
李如梅這才想到還有正事要辦,不過看著被捆紮嚴實的佟家人心中不禁犯難。這佟養真麾下的幾百女真兵能騎善射,也算是李家鐵騎中的一員虎將,而佟家又是遼陽望族,如果這時將他們殺了恐惹來不小的麻煩。
佟養真看出了李如梅心有難處,出言狡辯道:“子清公子(李如梅字子清),我等本想幫丁大人搬運猛虎,可是兩方因先前有過節,一言不和這才起了衝突。佟大地的狗東西居然枉下死手,小的禦下不嚴,定會還丁大人一個公道。”
見佟大地還想出言爭辯,佟養真把心一橫,張開大嘴咬向手下的咽喉。將佟大地喉管咬斷後,看著捂住脖子苦苦掙紮的部下,佟養真滿嘴鮮血的說道:“小人以將這狗奴才就地正法,還望丁大人心胸寬闊,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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