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車陣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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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領兵圍攻於家墩是朵顏長昂手下兩名百夫長,答該、答來兄弟,兩人奉長昂之命,深入沈陽城周邊打探明軍的部屬。可惜因地形不熟,渡過蒲河時被河水衝走了些許人馬和輜重,二人為了彌補損失,這才挑選了一處守兵不多的屯堡興兵攻打。
眼見城上明軍的銃彈即將用盡,兄長答該大喜,叫過弟弟答來準備親率手下攀城。這兄弟兩人素來善戰,前些日子長昂攻克太平堡時,正是兩人率先攀城,合力斬殺把總朱永壽,立下頭功後得以官晉百夫長。正在二人準備合力攻城之時,突然有族人來報,說不遠處發現有明軍來援,人數在五十騎上下距此以不足三裏。
答來此番入侵大明一路上暢通無阻,心中對明軍的戰力很是輕視,見來敵不足百人,一臉激動的說道:“阿哈,我這就領兵前去殺敗明人,你繼續率勇士們攻打墩堡,不過這破堡後所得的戰利品可要與我平分。”說罷,嘴角露出了一絲壞笑。
“你小子放心,俘獲的明人女子讓你先挑。”答該看穿了弟弟的心思,微笑著回了一句,隨後叮囑道:“看敵方的人數,應當是附近屯堡的明將連同手下的家丁前來馳援,說不定大隊兵馬就在後方隨行,臨戰時可要多加小心,殺散明人即可千萬不可戀戰。”
“你就放心吧!”答來高聲回道,隨即轉身集結人馬趕去迎戰。
馬時楠見韃子上勾,離著一百五十步開外漫無目地放了幾箭,就帶兵轉身而走,沿路還丟下一些破損的兵刃,看上去很是狼狽。
見對手尚未交鋒便以潰退,答來哪肯就此罷休,將兄長的叮囑拋在了腦後,揚鞭打馬在後方死死的追趕。隨著距離逐漸拉近,看到馬時楠一行甲胄鮮亮,答來高聲喊道:“草原上的勇士們,這群明軍弱不經風隨我將他們殺盡,奪下他們的甲具,讓其他部落見識下我們朵顏部的威風。”
答來的族人曾多次同明軍交戰,在韃子的記憶中,隻要能夠殺敗明將和身邊為數不多的親兵,餘下的那些雜兵瞬間便會潰敗。見明將已經望風而逃,且己方人數占優,一時之間士氣大振,發出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呼喊後便蜂擁而上。
馬時楠見敵方如此叫囂,皺著眉頭喊道:“弟兄們!讓這幫韃子先囂張一會,等會看丁將軍怎麽收拾他們。”“對!生擒之後全給他們灌上‘轉春散’,讓這群狗東西再他娘的瞎叫喚。”馬大眼在一旁接話道。
“哈哈哈……”兵丁們聽到發出陣陣放肆笑聲。
答來見明人還敢發笑心中大怒,下定決心要將馬時楠一行斬盡殺絕,一路緊追不舍。誰知跑出了快二裏左右,就見到前方有明軍結陣以待,一直疲於奔命的明軍騎兵也降下馬速,在軍陣後方重新整隊。
見明軍不過三百來人,且陣前隻有薄薄的一層車陣,答來並未將對手放在心上,疾呼了一聲:“勇士們,隨我殺阿!”
子仁早以結好了陣型,雷鐵彈居前將獨輪戰車一字排開。周大岐則指揮步卒在車陣後列隊,以三眼銃手、藤牌手居前,長槍手居中,隊總、旗總和夥兵殿後,並將兩門虎蹲炮架設在車陣兩翼。王命硬則率領騎兵在步卒壓陣。
見韃子不知死活的衝了上來,子仁大聲喝道:“眾將聽令,務必約束下屬,聽本將號令方可開火,違令者立斬!奪撫恤銀!”
長寧堡眾人深知子仁言出必行,無不握緊手上的兵器,各個嚴陣以待。子仁見狀,特意回頭瞪了那海一眼。
那海雖然聽不懂漢話,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子仁是在給自己提醒,立馬拍著胸脯保證,一切聽將軍的號令,絕不會向上次一樣擅自行事。
子仁聽李老六解釋過後,微微點了點頭。見對手已經衝進陣前七十步內,大喊了一聲:“三眼連銃放!”
雷鐵彈領命,立刻指揮銃手點燃了火繩。隨著三根銃管中的鉛彈陸續射出,通紅的鉛彈打在韃子身上,綻放出朵朵血花。
當場便有多名蒙古韃子慘叫著跌落馬下,答來心知明人的火器裝填緩慢。大聲激勵道:“明人火銃已經放空,衝上去便能擊垮他們!”說罷,就帶著部下開始張弓放箭。
可惜射出的箭矢許多都被戰車所阻擋,少量射入陣內的箭矢,也大多被藤牌手攔下。僅有幾名不走運的將士被弓矢所傷,好在得甲胄相護受的都是些皮外傷,在夥兵攙扶下退到後方修養。
子仁揮刀擋開一支射向麵門的箭矢後,見蒙古離己方不足五十步,喊道:“周大岐聽令,三眼銃、虎蹲炮齊射。”隨後轉過身來,看著王命硬說道:“命硬,硝煙散去後立即出陣殺敵,切莫放跑了韃子。”
話音未落,周大岐已經率部開火,一時之間陣前銃炮齊名,無數彈丸在韃子身前交織成一道密集的彈幕。將衝在首當其衝的答來當場射成了篩子,隨他一同斃命的還有二十餘名韃子。
主將陣亡,衝在前方的同伴也是傷亡慘重,餘下的蒙古韃子肝膽俱喪,再也無心戀戰轉身奪路而逃。
子仁當然不會放過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立即下令王命硬率兵追擊。自己如今腳傷未愈,小腿上還夾著兩塊厚厚的木板,騎在馬上都有些搖搖欲墜,這時自然不敢逞強。指揮著周大岐重新裝填好火銃後,才率領步卒結陣出擊。雷鐵蛋和戰車旗留在原地,收割首級的同時照顧傷員。
再看王命硬這邊,率騎兵出戰後咬著蒙古韃子一路窮追猛打,斬獲頗多。正當他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就看到落荒而逃的韃子同援兵匯合後,居然轉身應戰。
原來是答該聽到後方銃炮聲響個不斷,擔心弟弟有失。留下一名十夫長繼續圍困齊家墩,率領大部兵馬前來相助。
見潰敗而回的人馬中不見弟弟身影,盛怒之下放箭射殺了兩名逃卒後,止住了頹勢。為弟報仇心切,率兵番身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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