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解其衣,褪其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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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感歎過後,子仁同李如梅來到城樓之上,看到韃子雖然退去,但是陣型不亂,如今北門被堵,加之二人兵力有限,隻得打消了出城追擊的打算。
見太陽已經漸漸落山,韃子也沒有繼續攻城的打算。子仁鬆了一口氣後,猛然感到一絲疲倦,發力過猛的兩條胳膊沉得如同灌了鉛一般,右腿的傷處也開始隱隱作痛。子仁不敢大意,讓王命硬等人領兵幫著修複城門、救助傷患、清點戰果,同時加固浮橋,讓滅虜炮盡早渡過河來加強城防,隨後便準備下城小歇片刻。
誰知這時李如梅湊了過來,咧著大嘴說道:“子仁你此戰斬獲如何,我一直數著共斃韃奴一十三人。”說罷,一臉得意的看向子仁。
子仁一心殺敵,哪有閑功夫數殺了多少敵人,心知李如梅這是有意同自己一較長短,笑著說道:“不瞞如梅兄,同韃子廝殺時我無暇分心,刺殺了十二人後就沒再數下去。”
子仁本意是想證明,此戰所獲不在李如梅之下。誰知這李五少爺根本不理這茬,兩眼放光的說道:“沒數的不算,這次我贏了!哈哈……”
子仁被李如梅笑得心煩,似笑非笑的說道:“如梅兄不知你可曾婚配,我等七尺男兒除了這沙場之事,還有一事可以一較高下。”隨後嘴角微揚,看著麵沉似水的李如梅說道:“不如你我二人,就比比誰先抱上兒子。”
一句話正打在李如梅軟肋之上,李成梁早年曾幫李如梅定下一門娃娃親,誰知那女子長大後不知為何沾染上了什麽惡疾,麵部突然生出有一塊巴掌大小黑痣。李成梁又拉不下臉來悔婚,結果苦了這李如梅,嫌棄對方的容貌醜陋,如今快二十了還賴著不肯成親。被子仁提起這傷心事,臉立馬就耷拉下來,仿佛吃了一隻癩蛤蟆似的。
子仁見狀。落井下石的補充道:“如梅兄,孔子有曰:夫妻之事,解其衣,褪其裙。探其胸,上下其手,舉龍入洞,入十分而退七分,周而複始。息燭蒙被,相貌幾無差異。”說到這時見李如沒一臉不解的表情,小聲解釋道:“就是說把蠟燭一吹,被子一蒙,美醜都一樣。”
李如梅反應過來後,苦笑了一聲,滿臉尷尬的嘀咕道:“這孔老夫子也太沒遛了,這話真是他說。”
子仁隻是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這會王命硬、周大岐二人前來稟報,此戰子仁麾下共戰死兵丁三人。傷者七人。城內軍民齊心,此戰共斬殺韃子七十四人,其中近八成都是被斬殺在城門洞內外,如何分配還待子仁、李如梅幾人商議。
見傷亡不大,子仁輕輕點了點頭,這時王命硬來到身旁小聲說道:“報將軍,曹錫選這小子臨陣脫逃時攜帶了不少金銀細軟,如今都在咱們手上,這裏不方便細說。”說罷,偷偷指了指李如梅。
子仁會意。向李如梅拱了拱手,說道:“在下一身血汙,先行下去稍事打理,城內防務還是仰仗如梅兄多多費心。”
“這時好說。”李如梅如今還沉浸在傷心往事中。並沒有察覺子仁的異樣,一口答應了下來。
子仁下城後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王命硬這才說道:“從曹錫選及其家丁身上共搜出了一千五百兩紋銀,百兩黃金,另有珠寶、收拾不少,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地契和欠條。看來這小子沒少盤剝手下的兵丁。”
“狗賊死有餘辜!”子仁叫罵了一聲。隨即讓王命硬帶人前去曹錫選府上搜查,周大岐帶兵查抄曹家開在蒲河所內的各處店鋪,尋找其貪贓枉法的罪證。曹錫遠、曹錫選兄弟雖死,為防萬一定要找到真評實據,借此發難將曹家的殘餘勢力一舉鏟除。
沈陽城土地肥沃,周邊礦藏、煤炭等資源豐富,地理上北接鐵嶺,南依遼陽,是遼東一大重鎮。東麵的撫順關,更是扼製建州女真的咽喉要道。子仁如今實力不足尚無法染指此城,不過曹家這顆釘子必須拔除。
打定注意後子仁稍事洗漱了一番,換下已經被鮮血浸透的山紋甲,休息了片刻後,王命硬率兵返回,一臉興奮的說道:“將軍我從曹錫選的府中搜出了幾本賬簿,還請您過目,另有糧草百石。”
接過賬簿後,子仁仔細翻看了一番,發現曹錫選這小子心可真黑,軍戶們本就不多的糧餉被其貪墨了不下六成。除此之外多年來還借著春荒,打著借糧的名義四處斂財。軍戶春天借他一石糧食,來年秋收時要還他三石,一但還不上就要拿田地抵債,強取豪奪之下手上占有了近萬畝的軍屯。
導致蒲河所武備鬆弛,軍戶、匠戶逃逸嚴重,就這一條罪過就夠他曹家好看的了。這會周大岐也跑來回報,從曹家的糧店內搜出了糧草千石,另有一處當鋪也繳獲頗多。此外被俘的曹勇等人,見大勢以去為了保住性命,也願充作人證,指證曹錫遠貪贓枉法。
子仁聞聽心中大喜,立刻讓人去請韓原善,讓他幫著召集城內軍民。子仁後世曾在史書中聽聞過此人,泰昌元年老奴同皇太極率軍直抵蒲河所。守將韓原善率兵馬兩千鎮守,城池失陷後在敗退過程中,遇遼東經略熊廷弼率兵一萬來援,合兵後逼退後金兵馬,奪回了城池。
結合今日在城內所見,此人不失為一員虎將,子仁故有意同其結交,並贈予他五百兩紋銀,好讓他上下打點,拿下這蒲河所備禦的位置。
韓原善會意,立刻召集起城內居民後,子仁當眾高呼道:“諸位鄉親在下標兵營坐下中軍丁守明,守備曹錫選臨陣脫逃已被當場格殺。”
“死的好!”
“多謝丁將軍為我蒲河所出去一害!”
“這龜孫子死了算是便宜他了!”
……
曹錫選為禍蒲河所多時,加之連日惡戰所內軍民死傷近五百人,幾乎家家戶戶都親人死傷,百姓對其狠之入骨。
子仁爾後宣布,將從曹錫選身上搜出的地契歸還給所內軍戶,借據全部燒毀,另有當鋪內典當的財物,皆可憑當票領取回分文不受。並打開曹家的糧鋪,賑濟堡內民眾,為了幫韓原善爭取民心、軍心,此事自然交由其全全處理。
事成之後子仁本準備回營休息,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呼:“丁將軍,慷他人之慨,你可打的一手好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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