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瀕臨死亡的記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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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疲憊、狼狽、空洞的邁向寢室。

    目睹戴著口罩,縫著下頜,滿臉創傷的室友。大夥都捂著嘴難以置信。半晌才蜂擁而上,大叫

    “天啊!桑薪!你雜成這樣了?!昨天不都還好好的麽?”

    欲哭無淚的回望著他們,腦中滋滋聲亂竄。桑媽默默轉身去清洗血衣血褲,傷員終被手忙腳亂的按到了床上。

    “快!快躺下休息!天啊,你怎麽搞的,怎麽成這樣了啊?”

    “你餓嗎?吃了嗎?疼不疼啊?你怎麽搞的,怎麽成這樣了啊?”

    感覺到身邊徘徊的人群,大呼小叫的詢問,桑薪納悶的想“老天,我到底啥樣嘛……”

    好不容易清靜片刻,正昏昏欲睡之際。

    “桑薪?桑薪?起來吃點東西吧?”

    撐開眼皮,室友正拿著蛋糕泥和吸管圍在床側。詫異於她們的舉動“給我麵鏡子!”

    這…這聲音還是自己的麽?

    麵麵相覷的室友僵持了小會兒。

    握著小鏡,遲疑的往鏡前一湊,天啊!這嘴,完全成了兩串肥香腸掛在一起。眼前儼然就是一個破相的人。左眼角一片和右臉一片皆是血淋淋的傷口,皮早被蹭掉。隆起的豬嘴透亮透亮的搖晃著。擺了擺手,背過身拽著被單“我累了,想睡。”

    幾乎是半困乏,半昏厥的躺了一晚。次日,桑媽一個diàn huà勒令回家修養!拜托室友幫忙張羅請假事宜後,在田甜的護送下上了歸家的大巴。

    路途中,一帥哥上車後紮實的審視了桑薪幾眼,寧可站著,也堅決不坐她右側那唯一的一張座位。那副寧死不屈的骨氣,著實感動了桑薪。(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臭男人。)

    回家的抉擇是明智的。一日三餐在床上享用,除了上廁所和去醫院上藥,毋須動用任何一根手指頭和腳趾頭。

    一靜下來,終於可以思考,也想了許多。在徘徊生死邊緣時,最想念的是父母;在受難時,筱環的求助,遭遇的冷漠和排擠,連公用diàn huà亭打個120都要收費;在最無助的時候,朋友的攙扶和細語關切……

    人情冷暖必自知。那個不夠堅強、沒有韌勁兒的桑薪或許會悲愴於人情的漠然,難以掙脫和釋懷;而這個堅強、遊刃有餘的桑薪卻會知足於親人、朋友的溫情。一切的敗壞就隨它流放吧!

    仰著頭,撫著臉,想念一個人,他可曾知道,差一點自己就永遠見不到他了,差一點他們的距離就不是山山水水而是上天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