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朱雀幼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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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神獸,你這是要我幫你看孩子?在下有言在先,我不會在此地逗留許久,此番隻是路過而已,還有許多其他事情等著我去辦。”
“非也……孩子……不想留……在這裏……帶他出去……看看世界……他會……化成……火光……跟隨你……”
“要換做是其他人,在下勢必權衡再三,但既然是不死鳥開口,在下推辭,反倒顯得愚蠢,無論在下願不願意,你都可以強行說服我,不是嗎,在下便答應你。”
“不……你必須……真心……實意得……答應……孩子……會感受到……你的……心意……若不情願……他便會……回來……”
“原來如此,在下自然是同意的,隻是,不知你為何虛弱至此,就連說話也是斷斷續續,你既是雲寒大陸的守護神獸,倘若雲寒大陸遭遇威脅。”矢心欣喜萬分,朱雀幼子,也就是鳳凰幼子,若跟在身邊,一定會成為一個強大戰力,這有助於今後的fù chóu行動。
“正如……方才所說……我若蘇醒……魔力……匯聚而來……會造成……許多動亂……若無大事……我會……繼續沉睡……多謝……擁有不死……之軀的惡魔……”
“等等,先別走,鳳凰,在下還有一事疑惑不解,你既然知道我是惡魔,為何如此放心,惡魔難道不是雲寒大陸的敵人嗎?”矢心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何實力強大的人或神獸,都對自己惡魔身份不怎麽介意,那軒轅屠如此,東方祖如此,甚至現在遇到的鳳凰也是如此。
“不死……之軀……天下……無雙……我隻能……相信你……你周圍的……夥伴……都選擇了……相信……你的……靈魂……無比透徹……喜怒哀樂……無比……清晰……你……知道……何為善惡……也知道……明辨取舍……我會在……鳳凰林……等你回來……”
“在下也不確定會不會再回來,沿途風景,有時候,一輩子也隻去一次,但在下保證,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孩子。”
“不……你會……回來的……當你……旅行累了……想休息的……時候……我在……鳳凰林……等你……孩子……去吧……矢心……這個名字……我曾見過……我的孩子……會帶你……去一個處……地方……在那裏……你能……找到……你可能……想要的……”
“在下謹記在心,不知,你的孩子現在何處。”
“他已經……來到……你……身邊……我要休息……了……再見……”
隨著聲音消散,矢心感覺隨時可以睜開眼,但是剛才的遭遇讓矢心的確感到一點疲憊,索性閉著眼,略微休息。傳說中的鳳凰當真棲息在這鳳凰木森林中,而剛才竟主動將矢心召喚進意識,並托付給矢心一個艱巨任務。
當洛靈摘到足夠多果子,提著木籃走回來時,發現矢心還在小憩,洛靈看著矢心那普普通通的臉龐,微微一笑,這名惡魔,與人類真的很像,從他身上沒有感受到絲毫暴戾之氣,雖然有時候也衝動,但大多時候總是能靜心思考。可能唯一與惡魔比較類似的特征,便是酷愛打架吧。
洛靈見矢心額上滲出汗水,便取出在南鳳原買的絲巾,跪坐在矢心身旁,伸手擦拭。說是購買的絲巾,倒不如說是店鋪老板為了破財消災贈送之物,矢心在集市上打了黎明守望者,隨後一夥人又回到店鋪,讓那老板嚇得魂不附體。
正擦拭著矢心額上汗珠,洛靈感到背後發涼,似有呼吸聲在脖頸後,這一發現讓洛靈驚懼不已,一時間竟不敢動彈,莫不是被某個魔獸盯上了。
洛靈所料不差,的確是某個魔獸,不過更準確的說,是鳳凰幼子,一隻小鳳凰,原本化作星點火光,漂浮在矢心身側,陪伴著矢心休息。卻突然走出一名木精靈,還伸手在矢心頭上動來動去。小鳳凰本想驅逐這名陌生人,不想卻被洛靈眼中那抹柔情所打動,隨後從星火光點中走出,來到洛靈身後,大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名精靈,似乎是想要看個究竟,看看這名精靈到底是如何散發出那番另人心醉的魅力。
木精靈對智慧生物有一定親和力,可也是非常有局限性的,對那些本性凶殘的魔獸並沒有太多效果。不過洛靈怎麽也想不到,身後竟是一隻活生生的鳳凰。
洛靈想要操控植物在暗地裏牽製住身後魔獸,卻不料,這一次植物竟完全不敢靠近,這一發現讓洛靈真正感到驚慌,最擅長的手段若是無法產生效果,那便當真危險至極。
就在洛靈不知如何是好時,矢心緩緩睜開了眼睛,閉目養神的確有助於恢複消耗過多的精神力。睜開眼便看見洛靈背後一隻大鳥佇立在側,“小鳳凰!”矢心當即開口喊道。
“什麽?”洛靈驚道,既然向後退是不可能了,索性便向先傾倒,靠在了矢心身上,那身後魔獸並未有所異動,這讓洛靈略微放寬了心,轉頭望去,一隻灰白色大鳥正瞪著細長眼睛好奇得望著洛靈。
灰白大鳥,尖喙狹長,似一柄利刃,首部逞流線型,自雙眼後延伸出一串三色彩羽至修長脖頸後匯聚成一束,身體往下,精神抖擻,鱗羽覆蓋,看上去十分幹練,尾上有長羽,和身體一樣呈現出灰白色。
“矢心,你管他叫做什麽?小鳳凰,你沒有發燒吧?”洛靈靠著矢心,見矢心並不敵視麵前這隻異鳥,於是伸手往矢心額頭上摸了摸,確認矢心並非神經錯亂。
“莫要胡鬧,洛靈,這個的確是鳳凰之子,這鳳凰林中,也的確居住著一隻鳳凰,我們眼前,就是那鳳凰的孩子,他說這孩子想要出去見見世麵,要在下帶上他一起走。你剛才取摘果子,我便在這裏與那鳳凰交流。”
“哈,好吧,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為什麽是你,比你強的人不計其數,將孩子給你帶,豈又能放心的下?”
“你難道往了,在下是禁咒複活,如今這副身體已是不死之身,鳳凰說,隻有我能帶著小鳳凰離開,雖然不知是何意思,但鳳凰既然都這麽說了,在下又怎能拒絕。”
矢心轉而向小鳳凰道:“從聲音上聽,大鳳凰是你父親還是母親,請恕在下聽不出來,但今後如果要一路同行,自然不能一直叫你小鳳凰,所以,有必要給你起個名字。”
小鳳凰向前走了幾步,身高已經差不多有人類十歲小孩程度,此時也學著洛靈的樣子,向矢心身上靠去。矢心隻覺一片冰涼,甚至感覺不到體溫,這道是一個新鮮體驗。鳳凰乃不死鳥,可以輕易操縱火焰之力,成年鳳凰的火焰,檔次極高,被人們稱為紅蓮業火,可見其溫度之盛。
可這小鳳凰周身非但沒有感覺到溫度,反而極為冰涼,矢心讓洛靈也伸手摸摸,小鳳凰起初還有些抗拒矢心以外的人觸碰,但洛靈方才對矢心的親密舉動,讓聰穎的小鳳凰認知到,這位木精靈女子一定也是矢心的要好夥伴。
洛靈縱使再不願意相信,此刻事實也已經擺在眼前,這隻灰白大鳥也許的確如矢心所說,是一隻鳳凰的孩子,介於人們對鳳凰的知識非常有限,甚至不知道鳳凰是如何繁衍,但如果稍有了解,便可以知道,鳳凰產卵並像凡人需要liǎng xìng結合。鳳凰乃天地神獸,鎮守一方大地,平時並不出現,隻有當雲寒大陸遭遇危機時才會借用天地間至純魔力複蘇,並投身於戰鬥之中。守護神獸之名可不是白叫的。當有其他新的世界出現,或者某隻鳳凰被更為強大的力量強行抹去時,就會有新的鳳凰誕生,他們可能會誕生在任何成年鳳凰體內,形成魔力孕育係統,並最終分化出體外,一切皆有魔力運轉。
也就是說,跟隨矢心的這隻小鳳凰,天生就有屬於他自己的使命,在成年之前,鳳凰也需要去了解世界,要對外界有充分認識,最後才能更好得去擔當守護神獸,也許每個世界都不太一樣,可但凡有智慧存在的地方,有些東西卻是不約而同的,作為守護神獸,鳳凰的學習能力非常強大。
“小鳳凰摸起來竟如此冰涼,那鱗羽在眼裏好像很堅硬,可手感卻無比柔順,我們甚至連這隻小鳳凰是公是母也不清楚,該如何起名呢。”
矢心思量著,這隻鳳凰出生在雲寒大陸,最好就起個雲寒大陸的名字,“在下認為,這名字就你來起吧,洛靈,你是雲寒大陸之人,小鳳凰看起來也接受了你的存在,你為他起個名字,再合適不過了。”
“你這邏輯真有意思,自己不想費腦筋,就要我來起,既然如此,就叫……納斯愛蘭,在精靈語中,這個名字的意思是神聖之火,或者,就簡單一點,叫愛蘭好了,簡稱聖火。”
“精靈語還有簡稱的說法,第一次聽說,就愛蘭吧,”矢心伸出手在小鳳凰冰涼身體上順著撫摸著,“小鳳凰,以後我們就叫你愛蘭了,你如果聽明白了,就點點頭,你能聽懂的,對嗎?”
小鳳凰眼神玲瓏,似乎很清楚麵前這兩個人說話的意思,很快便點頭答應了。
在二人欣賞得目光中,小鳳凰有了新的名字,愛蘭。
星點火光從愛蘭身上發散而出,向矢心聚攏,並逐漸在矢心胸膛前匯聚出一圖案,就像是藝術大師所繪,正是愛蘭現在的模樣。
“矢心!愛蘭不見了!”洛靈待星點火光消散,略微欣賞了一番鳳凰紋身後,將目光從矢心敞開的胸膛前移開,再望向愛蘭位置時,小鳳凰愛蘭已經不在原地了。
“別擔心,洛靈,艾蘭在這呢。”矢心指了指胸膛前的紋身,接著道,“鳳凰林那位說了,小鳳凰隻能跟在不死之軀身旁,看來指得就是這個意思,你有沒有覺得,愛蘭身上的魔力並沒有想象中強大,他可是世界的守護神獸,不應該如此孱弱。”
“誰知道呢,能親眼看見鳳凰,我已經很滿足了,如果你說的都是對的,那麽愛蘭還小,不像傳說中那般厲害,不是理所當然嗎?”
“道理是這麽說沒錯,但他可是神獸子嗣,許多惡魔剛出生時便擁有眾多先天優勢,這不奇怪嗎,愛蘭看上去有點……過於平凡了?”
“也許是我們想太多了吧,怎麽樣,要不要來個果子。”洛靈轉身準備去拿果籃,卻突然發現,不久之前還滿滿一籃的鳳凰果,居然已經空空如也,不用說也知道,定是那愛蘭趁人不備,將鳳凰果洗劫一空。
“哈哈哈……看來,愛蘭還是有些先天優勢的,在我們眼皮子低下偷吃水果,這可不容易。走吧,我們重新摘取一些吧,我們在這邊耽誤了有些時間了,要是再晚一些,恐怕那香蓮又要吵吵鬧鬧了。”矢心見狀,不由哈哈大笑,鳳凰木一行果然沒有白來。
有了愛蘭加入,矢心深感痛快,其他人是否在不久的將來會離開身邊,這個實在說不定,但愛蘭,以及還在白獅塔的獸王,矢心確定在短時間內是能在一起四處旅行的忠誠夥伴。鳳凰自幼年成長,要經曆漫長歲月,這是毋庸置疑的。至於獸王,短暫的分別絕不會影響他的忠誠,矢心非常相信,當初和獸王相遇時,獸王眼裏的執拗,不比矢心少半分。
“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還我以為你們是去吃果子,而不是摘果子的,又跑到哪,牽手幽會也說不定呢。”古香蓮一臉狡黠表情,開著玩笑。洛靈臉色微微尷尬,道:“別胡亂瞎說,什麽牽手幽會,你才牽手幽會呢,這裏是果子,已經洗好了,我和矢心已經嚐了一個,香甜可口,你們也來試試吧。”
東方祖拍了拍手,從工作台邊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出了百變屋,然,立刻發現了有什麽不對頭,似乎是從矢心身上傳來。
東方祖道:“矢心,你……魔力恢複了?!”
“自然沒有,之前與那黎明守望者幹架,不但沒有恢複,還用去大半,為何有此一問?”矢心拿起一個果子,靠在樹幹上,正準備下口。
“從你身上感受到的能量,既然不是內力,那邊自然是魔力了,若不是你魔力恢複……難道是我出毛病了?”東方祖趕緊用手背貼到自己額頭上,卻發現,一切正常並沒有生病。更何況,武者晉級到行者階段,身體已經大幅增強,遠超常人,就是想生病也是極難的,除非服下什麽毒藥。
矢心很快反應過來,東方祖定然是感受到了愛蘭附在自己胸膛上的紋身。“你若是指這個,”矢心將長衫鬆開一些,向後一拉,露出胸膛前的紋身。“不過,這東西真有那麽明顯嗎,讓人瞬間就察覺到,這可有點太過張揚了。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低調一些。”
“你這家夥,怎麽出去一趟就搞了個紋身,別告訴我,你在鳳凰木裏摘果子,恰好有一個紋身師傅坐在果樹下等你。”
“東方祖先生,果然厲害,連這種事情都猜得到,實話告訴你們吧,這個紋身就是一直鳳凰,活生生的鳳凰,我和洛靈叫他愛蘭,他現在已經加入了我們,成為我們新的夥伴了。”
古香蓮趕緊把吃了幾口的果子放下來,道:“我的天!這果子是不是有毒,邋遢獵人,洛靈姐姐,你們腫麽了!”古香蓮雖然放下了果子,但嘴裏正在咀嚼的卻不舍得放棄,鳳凰果的確香甜可口,多水多肉。
“若沒有這個紋身,在下恐怕也會認為是出現了幻覺,畢竟守護神獸,可不是想見到就能見到的,但現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們再不信,可就有點過分了。出來吧,愛蘭!給大夥兒看看。”矢心對著前方地麵喊道。
眾人屏息而視,一分鍾過去,似乎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矢心頓覺奇怪,於是再次喊了一遍。又過了兩分鍾,還是寂靜無聲。
“算了吧,邋遢獵人,看得我尷尬症都犯了,我說,這果子挺好吃的,是不是不適合惡魔吃呢,太可惜了,你若是真想吃點什麽,還是去吃壓縮食品吧。”古香蓮實在忍不住,又開始繼續啃起鳳凰果來。
洛靈在一旁掩嘴嬉笑,笑得花枝亂顫。“矢心,我看啊,這愛蘭可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他要是不高興,恐怕不會出來,他剛剛吃完一大筐鳳凰果,沒準正在休息呢。”
“這個……是有可能的,那麽就下次再請你們看鳳凰好了。”
東方祖不像古香蓮認為矢心是在開玩笑,東方祖的的確確是感受到了巨大能量從矢心胸口紋身上傳出。“矢心,本人不認為你是在開玩笑,但你現在這樣,確實需要一點時間去適應,如果那紋身傳出的能量太過明顯,日後人前人後,豈不非常不便。我們必須想想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