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藥王濟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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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不順手,在下認為,這試煉鍾根本就有種族歧視,靈魂之力使不上勁兒,另外一個需要內力,若不是我有虛妄長槍,恐怕奈何不得那兩口鍾。”矢心如實道來,接著又道:“不過,那鍾的確是被我們玩炸了……”

    “什麽?炸了?按理說,試煉鍾質量應該都不錯,至少也能承受行者的攻擊強度吧,你們……”東方祖滿臉疑惑,那試煉鍾是專門做出來給修煉者使用的,裏麵結合了無數智慧與技藝,還未曾聽說過,有人在測試過程中將試煉鍾打爛。

    “好吧,更確切的來說,是愛蘭幹的,這小子忍不住也去打了一下,結果就炸了。”矢心也很無奈,原本也就隻打算拆一麵牆,卻沒想到,最後竟真的砸了場子,目前也隻能希望那慕容越可以處理妥當了。

    “對了,東方祖,你可識得此人,叫做末仁,似乎是那城主的貴客。”一行人聚頭後,正準備離開,矢心順口問道。

    “末仁?此人是黎明守望者裏一員大將,早已晉級鬥士許多年了,他怎麽出現在這裏。你們剛惹了事,這種時候可不要接近他,尤其是矢心,萬一身份被察覺,恐怕難逃厄運。”

    “鬥士?比行者還強一個檔次的人,這下有趣了,若被他盯上,可就不妙了。”

    洛靈站起身,道:“我們出城吧,城門雖然關了,但還難不倒我們,沒必要在這是非之地久留。矢心,你不用太擔心吧,就算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是那鬥士的對手,但你不是還有愛蘭嗎,鳳凰幼子在這,那人肯定不敢太放肆。”

    古香蓮也跟著道,“是啊,那愛蘭隨便一下就炸了試煉鍾,看起來挺厲害的,就算他也打不過那末仁,難道那末仁還不怕鳳凰神獸親自來報複嘛,這可是守護神獸!”

    “鳳凰神獸在我這,說出來隻怕也沒人信,那末仁若不認得,打了就打了,吃虧得還不是我們。”矢心並沒有兩個大měi nǚ那麽樂觀。

    “末仁怎麽說也是一名鬥士,見識應該不凡,就連本人也能依稀感受到一點鳳凰之威,就算以前沒見過,當見到時,多半不會認錯,有愛蘭在,我們的確不用太擔心末仁,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有機會離開了,在黎明守望者發覺之前,我們就能走得遠遠的。”東方祖也站起身,隨後,四人向不遠處的城牆走去。

    東方祖踩踏城牆,使出內力,輕輕鬆鬆就翻出了城外,而洛靈則借助城牆外的雜草,輕而易舉將其操控,編織出藤梯,不多時,眾人都出了城,找準了方向,連夜趕路而去。

    那慕容越計劃不變,打定主意,要讓公孫才城主重視起試煉房來,而不是把精力都花在剝削,斂財之上。黎明守望者最近的huó dòng是越來越頻繁了,且不說那末仁為何突然出現在泰陽城,雲寒大陸北方正發生著一件大事,風雨欲來,暗潮湧動。

    毒煉穀尋找龍塚寶藏的隊伍,已經悉數歸來。站崗弟子見到一眾行人趕來,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待看清那服飾上的徽記時,這才想起十年前毒煉穀派出的一隊尋寶人員,當日龍塚寶藏現世,雲寒北境,各大門派紛紛派出隊伍,毒煉穀自然也不落於人後,如今,事隔十年,終於回來,不過看表情,似乎尋寶隊伍並未有所收獲。站崗弟子正拿著書卷坐在庭院內一邊研習,一邊守備,毒煉穀鮮少有大事情,是以弟子們也很悠閑。

    “各位,可是十年前出發的搜查隊,不知那龍塚寶藏可落於誰家。”站崗弟子心中異常興奮,這可是毒煉穀內第一手消息,足以引起許多關注目光。

    “別提了,小子,我們大難臨頭了,你趕緊去通報穀主,一定要做好準備……”

    “發生什麽了?師兄?不對,師叔?實在抱歉,弟子入門較晚……”

    “隨便吧,以後有機會再聊不遲,此事非同小可,趕緊去通報,我等稍事歇息便立刻去見穀主。”

    “弟子知道了,這就趕去通報,各位長輩放心便是!”

    毒煉穀穀主,寧濟世,有著藥王之稱,三十二歲便接掌毒煉穀,如今已年逾半百,生有一女,名曰,寧彩依,正值二四芳華,煉藥之餘,還喜練武,已經小有所成,實力到了戰士二十八級。

    寧濟世算是一個特例,曆來掌門之人皆要有一定實力才能服眾,可寧濟世既不會武藝,也不會魔法,是個正兒八經的普通人,卻受到無數人敬重有加。藥王之稱不是胡亂瞎叫的,寧濟世煉的藥,能救人於一線,也能shā rén於無形,但凡送來之人還有一口氣,一劑藥下去,能活則必活,必死之人也能在安詳中離去。無論善惡,但凡有病痛,寧濟世斷然不會袖手旁觀,曾有惡人仗著實力欺壓百姓,胡作非為,後受重傷被寧濟世撞見,毅然出手盡力救治,竟死裏逃生,保住性命,那惡人被寧濟世包容之心感化,但念作惡太多,無法彌補,最後又還複自刎,以死謝罪。

    有人說,救一個惡人,等於害了許多好人,寧濟世這種不分善惡一概救治的習慣,實則要不得。但寧濟世卻說,“人心患了病,得治,身體患了病,更得治,醫者,給人希望,為何不能給一個重新來過得機會呢。”

    毒煉穀名字中有個毒字,但卻是醫者門派,既能煉毒,又能製藥,甚至以毒攻毒。毒煉穀創始人早先明白,這世界上沒有治不好的病,隻有醫不好的心,藥者,醫者,不過是把人們從一個症狀中解救,又帶到另一個症狀中去,人心是永遠不會滿足的,但卻沒有辦法,醫者父母心,見人傷痛,又如何能坐視不理。但是看著世人追名逐利,不斷受傷,就算再好的藥也終究敵不過一劑劇毒,一了百了。毒煉穀之名由此而來。在毒煉穀中,如何成為一名真正的醫者,是所有弟子追逐的目標。

    “師父!弟子遠山雲,叩見恩師!十年不見,恩師可還安好!”出門尋找龍塚的隊伍,便是這遠山雲帶領,一路雲遊各地,行醫治病,倒也沒辱沒毒煉穀的名聲。如今卻連連叩頭,不敢起身。

    “山雲啊!哈哈哈,你可算回來了!沒想到啊,這一出去,竟是整整十年光陰,為師都已經老了!莫要傷了身子,快起來吧!讓為師看看,你小子有多大變化。”寧濟世哈哈大笑,迎出大門外。

    “師父!師父……弟子……罪該萬死!”

    “這是什麽話,山雲,那龍塚寶藏本就是有緣者得之,強求不來,就算沒有得到,又何罪隻有,如今,我們師徒,飲酒下棋,搗鼓藥材,豈不比得到那龍塚寶藏還要快活得多!”

    “恩師所言極是,可弟子卻犯下滔天大錯,如今回來,隻是為了見師父最後一麵!”

    “這……到底怎麽回事!你先起來,將事情道給我聽,為師好友遍布,定能幫你化解危機。”

    “不,這次,斷然不敢勞煩恩師……”

    此時,一清脆話語聲從一旁傳來,“呀!遠山雲大哥回來了!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啊!十年了,十年前離開的時候,彩依還隻到你腰間呢!十年前,你說回來要給我帶禮物,禮物呢!莫非,你忘了!”寧濟世之女,寧彩依從一旁回來,恰好看到了父親寧濟世,以及跪在他麵前的遠山雲,頓時喜上眉梢,一臉燦爛笑容。

    可遠山雲卻笑不出來,一臉惶恐,道:“大xiǎo jiě,你都這麽大了……”

    “快站起來吧,這樣跪著說話,成何體統,你好歹也是我毒煉穀大弟子,行禮也要有分寸。”寧濟世不想看到自己的大弟子一直跪在地上。

    “不,恩師,您就讓我再跪一下吧,日後,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到底何事,快說吧,你如此拘謹,倒讓為師也有些緊張了。”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一行人趕到龍塚寶藏前,已經是數個月前了,元寒大陸各方勢力,也差不多在那個時間陸續到達,也許還有些沒到的,那些就已經不再我們考慮之中了。”

    遠山雲接著道來:“我們在龍塚附近紮營,原本正常進行下去,則是比武環節,決定先後順序,可弟子卻愚蠢至極,認為比武定然輪不到我們,於是想要獨自嚐試開啟龍塚,並迅速拿走寶藏,回來交於恩師,聊表師恩……可是,卻想不到,那龍塚竟對我們的作為起了反應,那些看守龍塚的龍人,全部活了過來,開始大開殺戒,各方勢力組成的四方營地,慘遭屠戮,弟子驚慌失措,立刻帶人逃走,這才留下性命……”

    “你!混賬!”寧濟世聽到這裏,已經知道大概是怎麽回事了,頓時怒上心頭,開口大罵,“我毒煉穀之人,如何能做出這等蠢事!簡直是愚蠢之極!山雲!你太讓為師失望了!你既然犯了錯!為何要逃!你也有一戰之力,為何要怯懦!你是我毒煉穀大弟子!毒煉穀的老臉都給你丟光了!最讓為師失望的是,你身為醫者!竟然臨陣脫逃!龍人傷人不可怕,可怕是,就連醫生也逃走了!你愧對為師,愧對毒煉穀,愧對這裏的所有同門!你既然做出這等事情!又如何還有臉回來!滾!給我滾!”

    寧濟世越說越氣,怒不可遏,甚至氣得咳嗽起來。

    “弟子知罪!弟子這就離開毒煉穀,這次回來,隻是為了再見一次恩師罷了。”遠山雲滿臉失落,可大錯已成,四方營地損失慘重,毒煉穀這次的所作所為的確太過失道。

    “爹爹!你真都要趕走遠山雲大哥嗎,他不是知錯了嘛!你平時救了那麽多人,總會有人幫我們說話的吧!”

    “你懂什麽!給我回房待著去!”寧濟世大聲嗬斥,讓寧彩依嚇了一大跳,看來求情是做不到了,隻得眼睜睜看著遠山雲神情落寞得向穀外走去。

    “報告!穀主!外有大事發生,北境各大門派,盡數圍上我毒煉穀,說是要我們交出龍塚寶藏,否則,踏破山門,雞犬……不留……”回報的弟子越說聲音越小,說道最後,恐怕隻有他隻能夠聽見。

    “什麽?這麽快就殺上來了!糟了,山雲怕是走不掉了。”寧濟世大驚,接著道,“你們幾個,隨我出去,彩依,你去山後密道中,若情況不對,就趕緊離開,聽到了嗎?”

    “不,我要和爹爹在一起,外麵那些人,明顯來者不善,爹爹不會武功,也沒有魔力,倘若被攻擊,總需要有人保護!”

    “瞎胡鬧什麽,你能保護誰呀你,你這小小戰士,自己都保不住,快走,不要妨礙爹爹辦事,你自己也說了,爹爹救過那麽多人,總有幾分薄麵,犯不著與人動手,你去藏起來,是為了以防萬一,省得你遭人綁架,被lè suǒ的還不是你爹爹,快去吧!”

    寧彩依平日極為乖巧,醫術不但高超,還練得一手內力,在毒煉穀中可算是一代後起之秀。這次多說了幾句已經不易,眼看拗不過父親,於是隻好帶上了隨身醫療工具帶便藏了出去。

    毒煉穀上下共有弟子八十餘人,不算少了。但和其他門派相比卻依然顯得人丁稀缺。那毒煉穀穀口處,每一個門派來的人,都至少有百人上下。

    遠山雲行至穀口便無法再前進,外頭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正猶豫見,寧濟世帶著幾十個人迎了上來。

    “不知各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各位來我毒煉穀有何指教。”這種陣仗,不是興師問罪,就是圍攻討伐,寧濟世又如何不知,不過言辭間,卻不怯場。

    “藥王!今天百兵崖,蛛雨潭,蒼鱗教,長生殿,迷歡閣,盡皆齊聚,您老莫非以為我們是來喝茶聊天的嗎?”百兵崖陣仗前走出一人。隨後又被喝退。

    “回來!不得對藥王無禮,事情還沒搞清楚之前,不得放肆!”百兵崖帶頭的顯然不是百兵崖盟主,百兵崖按照兵器區分,各行各家,都有各自的頭領,頭領之上,還有盟主一人,統領百兵崖,掌管大事務。

    寧濟世回道:“這位是百兵崖的哪位統領,老夫眼拙,一時間想不起來。”

    “藥王不識得在下很正常,我乃百兵崖,流星錘統領,唐安,之前並未拜訪過藥王您,幸會。”

    “那麽,其他幾位既是同行而來,都有何見教,蛛雨潭的人,莫非也是來為難老夫的?”寧濟世示意,讓遠山雲莫要說話。遠山雲一臉擔憂之色,卻還是遵從師父的話,暫且觀望著。

    蛛雨潭領頭的聽藥王開口,回答道:“寧老,我們蛛雨潭在龍塚那,同樣損失慘重,即便是千般不願,此事也必須要討個說法,其他來到此處的代表,也都是這個意思。不知寧老,有何話說,我等後輩願洗耳恭聽。”

    “哼,你們這些人,一個個來者不善,氣勢洶洶,若是想要欺我毒煉穀無人,那你們盡管試試,若我寧濟世治不了你們,那邊是我藥王自找無趣。”

    唐安立即開口,“藥王前輩,我們隻是來問個話而已,不敢造次,我們盟主說了,如果藥王願意解惑,那自然最好,我等就回去稟報便了。如果藥王不願意說,那麽……”

    “那麽什麽,老夫雖不是什麽聖人賢者,但坐鎮毒煉穀也有二十餘年,什麽陣仗沒有見過,你們既是為了龍塚寶藏而來,那麽老夫也就給你們一個信,我毒煉穀並沒有得到什麽龍塚寶藏!”

    長生殿後方,走來一人,人群紛紛讓開道路,那人走出,正是在龍塚前參與過戰鬥的,逸曉河。

    逸曉河笑了笑,道:“寧老,別來無恙,十年前,我逸曉河與您見過麵,不想十年光陰,轉眼即逝,寧老如今老當益壯,中氣充足,領人敬仰啊。”

    “噢,逸曉河,的確是有些日子沒見了,怎麽,這次的事情,你也要參與了。”寧濟世當日記得這位長生殿後輩,是一個相當有實力的人。

    “還請原諒,這一趟,我們長生殿也死了好些弟兄,如此事沒有答複,想必我們也一樣為難,我當日在場,毒煉穀之人的確沒有出現,直到龍人被我們解決,才發現,毒煉穀的人,早已逃之夭夭,說來似乎有些難聽,但寧老,這是事實,我們絕不會無事生非。”

    “龍塚前的事,老夫已經聽說了,但老夫又能說什麽,那龍塚本就是危險去處,就算沒有龍人,也有可能會出現其他巨龍法術,還是剛才那句話,我毒煉穀並未獲得任何與龍塚寶藏有關的東西,我們的隊伍也才剛回來,你們若實在不信,大可以去搜查他們的行李。”寧濟世已經做了很大讓步,讓自己門下的人交出行李讓人搜查,已經是非常克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