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五魂煉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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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內的牆壁上刻滿了壁畫,壁畫上所刻生物太過離奇,沒有一個能讓淨梵說出名字。如果一定要將壁畫上的生物劃歸到某一類別中區,淨梵認為,算做是獸人也許更貼切。那些長著獸人才擁有的長角,硬蹄的生物,恐怕是獸人族的某個親戚也說不定。

    古老神殿內腐朽氣息漸漸消散了,隨著大門敞開,與孤島連在了一起。正所謂藝高人膽大,淨梵憑著自己禦法者實力,毫無畏懼得向裏探索著。從布局上看,修葺此建築的無論是誰,一定懷著無比恭敬,虔誠的態度,每一個級階梯,每一樁立柱,無論是間距還是造型,又或者用材,都出奇得一致,若有半點偷工減料的心態,便決然做不到這般程度。

    按照常理來說,但凡專門用來崇拜某個神祇用的神殿,多多少少都會布置一些魔法陷阱或者暗器機關,畢竟神殿內會擺放許多值錢貢品,總不能被那些梁上君子給謀了去。但這裏,不知道是以為年久失修還是徹底荒廢,淨梵沒有察覺到任何可以用來防備外敵的手段。但有一處,格外引起淨梵的注意,在神殿最深處,有一團微弱到難以察覺的魔力波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消散,既然在神殿深處,自然不會是尋常物品,淨梵也曾年輕過,也曾幻象在某個地方得到絕世好刀,又或者是什麽奇珍異寶。多年來,淨梵早已習慣了穩打穩紮,一步一個腳印,混到古衛帝國法師協會會長這一程度,自然不是靠著幻象度日。可這份心情,也許被埋沒,但從未消失過,如今,一個幾乎擺在眼前,方才經曆了船難,淨梵深深地感覺到,就算自己有著有禦法者修為,但還是有許多事情,力所不逮,淨梵向往著更強大的實力,下一步,便是渡劫,在渡劫之前,淨梵決定要做好萬全準備,如果得到某個利器相助,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遠古神殿究竟供奉著哪位神祇,淨梵不知道,也懶得去了解,無論是什麽神,這個神殿都早已破敗不堪,就算是神,也許看到這樣的情況,也早就不高興的走掉了吧。

    淨梵又哪裏知道,這個神殿所供奉的神明是一位魔神,正是因為大部分人無法接受供奉惡魔,這個神殿連帶腳下的陸地一塊兒被強者們放逐了。也僅僅隻是放逐,沒有人敢直接摧毀神殿,正如沒有人敢越過底線,摧毀神殿無異於直接挑戰神明的威嚴。然而,放逐並不能切斷神殿與神明的聯係,神殿被流放到海外後便沉入了海底,時不時浮上海麵,製造一些船難,海嘯什麽的,沒人發覺,也聯想不到,曆史遺留問題,有時候會慢慢成為空洞的傳說,更有可能在曆史長河中漸漸被遺忘。在當年,這個神殿被稱作腐朽祭壇,供奉的魔神竟是深淵惡魔,腐朽魔神杜拉蒙忒。

    淨梵找到了自己所期盼的東西,一卷記載著禁咒的卷軸,古樸紙張記載著令人炫目的文字,上麵的文字,淨梵自然看不懂,但就像大部分神秘而又強大的遺留文獻一樣,很多時候,人們根本不需要懂得文字,紙張上所描述的內容,會通過精神層麵直接刻印到人們腦海中去,無論是法師,還是武者,直接刻印至腦海中,讓人明意,這也標誌著寶物有一定檔次。淨梵得此珍寶,不知不覺越陷越深,兩年來,禁咒的作用幾乎每天糾纏著淨梵的理智,禁咒名為五魂煉獄聚魔法陣,簡稱五魂咒。利用五個不同種族的**進行獻祭,配合禁咒描述的方法,開始編織出一個強大魔力網,這個魔力網最後編織成什麽樣子,那就隨便施法者本人的意願了。

    而今天,正是計劃開始實施的日子,淨梵早已做好了準備,連續幾天冥想,已經把身體狀況調整到最佳狀態,對其他法師,淨梵宣城這是一個能夠聚集魔力供大家使用的大型法術,介於淨梵的實力,沒有人對法術本身表示懷疑,但還是有不少法師表示,這種用其他種族活人作為犧牲品的法術太不人道,不像是一個正派法師幹得事情,尤其法師協會在古衛帝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此事若傳出去,法師協會的名聲將要一落千丈。選擇觀望的法師,一方麵期待能從大型法術中收益,一方麵對人道主義持有保留態度。盡管淨梵信誓旦旦,說這些祭品都是自願獻上生命,但那些雖然還活著,卻奄奄一息的犧牲品實在無法讓人恭維。

    五個祭品來自不同種族,人類,精靈,獸人,哥布林,甚至還有一隻盆地扁嘴鴨人,讓人不得不懷疑,淨梵在尋找祭品的時候,有些過於急功近利,扁嘴鴨人的存在給人一種強行拉來湊數的感覺。

    這些被用來當做祭品的家夥,整日奄奄一息,處於一種要睡沒睡的邊緣狀態,看起來就像中了某種魔咒,有很多魔咒都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旁人看來,也猜不出淨梵究竟下了什麽咒,比如催夢術,窒息咒,精神震蕩,或者更邪惡一點的,肢體奴役,意識剝奪等,但凡中了這一類魔咒,再來談自願或者強迫,實在沒有什麽含義。

    矢心等人來到了法師協會偏門外,這條街道相對行人較少,相應的,店鋪也極為稀少,隻有幾家小吃店不介意這樣蕭條的路段,做回頭客生意,這些小吃店有著豐富經驗以及技術。

    寧桃玉發了xìn hào,所謂xìn hào非常具備寧桃玉的個人風格,毒,這是一種有著特殊香味的毒,並不會給人造成任何副作用,就算要用來當做香水也無可厚非。但這是寧桃玉的個人標誌之一,但凡聞到這種香味的傭兵團員,便可遵循香味的來源找到寧桃玉團長。

    不多時,一人影疑似那線人於影,趁著夜色,fān qiáng而出。動作瀟灑流利,不愧是偷雞摸狗之人,大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之意。

    洛靈奇怪問道:“寧桃玉,這是你的手下吧,放著旁邊的大門不走,這樣fān qiáng出來,豈不是更惹人注意嗎?”

    寧桃玉臉色微尬,道,“沒事,沒事,就算是他們法師協會的人,也經常利用法術直接從裏麵飛出來,誰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也許是為了抓緊一切機會練習法術吧?”

    洛靈不這麽想,在洛靈看來,這些人就是愛顯擺,不過洛靈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人影看到寧桃玉坐在路邊攤位上,頓時三步化作兩步,迅速來到了寧桃玉麵前,“老大!不知有何事指教,敢勞煩您親自走一趟?!而且就在法師協會邊上,怕不是要暴露身份!”

    於影本人比想象中還要高大幾分,在矢心想法裏,那些以行竊為生的影子人物,多半以玲瓏小巧為主,這樣才更方便隱藏。不過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身材,別人很難把於影與竊賊聯係到一塊兒去。

    “此事已經顧不上你身份暴露了,於影,你將最近法師協會裏的事情,盡數告訴我們,尤其是,最近有一車貨物抵達,那些貨物被放在什麽地方?”小吃店主上了飯菜後便趕緊躲得遠遠的,那個背著長槍的男人眼神太過恐怖,小吃店主在這一帶開店已經有不少歲月,聰明得避開了許多災禍,而眼前這名男子,看上去就像個災禍。

    矢心有意驚嚇店主,是以也不怕他前來偷聽,此時全神貫注的聽著於影說話。

    “老大,看來您已經知道一些事情了,”於影四下環顧,確認沒有多餘的耳朵後,道:“屬下其實正準備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回去稟報,卻不想,您已經找shàng mén來了。”

    “快說吧,於影,事不宜遲!”寧桃玉此刻沒有功夫和屬下客套。

    “是這樣的,法師協會會長,他開啟了一個兩年前就一直擱置著的大型法術項目,這次支持者略多,於是不再被阻撓,你們可知道,活人獻祭,這一直是魔法師們非常敏感的話題,但這次淨梵口口聲聲說那些人是自願獻身給偉大的魔法事業,以他禦法者實力,其他人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敢說出來。”於影的消息的確震撼,活人獻祭,僅憑這一點,法師協會就已經正在做屬於背離人性的事情了。

    “天呐,這麽說,那商隊運送的一定就是這些活人祭品了,我竟然無意中幫他們幹這種事情,真是可惡,如果東窗事發,我須也逃不了幹係。”寧桃玉這才開始真正擔憂起來,這就好比一條底線,用活人做祭品的確觸犯了人類社會的安全底線,如果一個強人在野外幹掉了一群人,或許查不到也就算了,但活人獻祭,隻要事情紕漏了出去,一定會被追查到底,絕不姑息,古衛帝國就有一個機構,專門管這些破事,便是黎明守望者。法師協會作為一個魔法師交流,記錄的核心存在,全國各地的魔法師也許都和協會多少有些交集,但論實力,終究還是無法組織起能與黎明守望者對抗。

    “真不知道那淨梵是哪根筋不對,為什麽要研究這種法術,可惡!太可惡了!”寧桃玉隨後又想到自己拿十幾張紫精片,如果此事沒有處理好,那麽這筆財富等同於虛構,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障,還談什麽財富,寧桃玉越想越氣。

    矢心見寧桃玉氣頭上似乎忘了問話,便接過了話頭,道:“於影,在下矢心,是和你們團長一道前來處理這事,你可知道,那些祭品現在何處,在下認為,如果要阻止他們,就必須趁現在了,繼續拖延下去,那些祭品恐怕就上了台子,到那時,就為時已晚。”

    矢心此話說得巧妙,將寧桃玉說成是此事的主事人,這樣一來,於影的戒備心便降低不少,“啊,當然,那些祭品此時就放在倉庫裏,被當成貨物擺放得整整齊齊,哼,平時看不出,那些法師竟然這般殘忍,我隻恨能力有限,奈何不了他們,我看,老大,你們也須小心翼翼,如果真是去阻止淨梵,恐怕要和一名禦法者作對,實在危險哪。我看,不如我們去裏黎明守望者那邊,將此事匿名上報,由他們來阻止,我們也不怕暴露身份,不用擔心報複,如何?!”於影的提議確實挺誘人,但黎明守望者那,矢心說什麽也不會去的,就算不一定會被認出,但打了黎明守望者的人,還公然跑去黎明守望者的地盤,若日後被發覺,將是一件極為刺激的一件事,矢心目光長遠,自然不會去留下詬病。

    寧桃玉認為此計同樣有失穩妥,若黎明守望者追查起來,查到貨物來源,以及運送商隊,那麽自然而然就將幹係落了下來,倒不如此時親自冒險嚐試,以做出彌補舉措,這般日後再追查起來,也有理由戴罪立功。

    “既然已經知道是在倉庫,那麽我們就潛進去看看,於影,你的意見也非常有用,你自己以匿名方式去黎明守望者那通報,切記,切記,不要讓人看出你是黑魂玫瑰傭兵團的人,否則就算此事完美解決,我們黑魂玫瑰傭兵團的名聲也會因此失去信譽。”寧桃玉的決定深合矢心所想,遲則生變,到了這個關頭,已經沒理由再多耽擱那麽怕一分鍾。

    於影接收了命令,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中,而矢心等人,則fān qiáng潛入了法師協會,洛靈以大自然的氣息掩蓋自身,矢心則利用靈魂之力包裹周身,切斷了與周圍其他元素的任何交流,這樣足以屏蔽大部分建立在元素之力上的探查,這也是恢複實力後才能做到的。寧桃玉卻更加幹脆,直接在身噴了一層dú sù,看起來有點像洛靈的手段。而獸王,則被留在了剛才的小吃店攤位旁,畢竟一條戰鬥力微弱的白狼,就算潛入進法師協會也無法做什麽事。

    法師協會不愧是有錢有勢的主,在鎮龍城包下如此大一片區域並不簡單,法師協會中到底有多少高手,外人也隻能胡亂猜測,但至少,協會會長是一名禦法者,實力還在**師之上,這等實力的人才出任協會會長自然名正言順。

    為了尋找倉庫所在,三人一路潛行,還算比較順利,魔法師們似乎尤其偏愛高塔一類的建築,僅就目測望去,一眼就能包覽五至六座法師塔,居住區,練習場,美食街,圖書館,應有盡有,儼然一副城中之城的模樣。而在最中央,最高的法師塔下,是一片石板鋪成的廣場,四周圍繞著十幾座法師塔,不時還能看見藍晶電梯在上上下下。

    “倉庫到底在什麽地方,剛才還是疏忽大意,忘了問,沒想到法師協會裏麵這麽大!”寧桃玉從未進過法師協會,換組平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了賺錢的事,寧桃玉才不會到處去惹麻煩,法師協會自然也不會邀請一名傭兵團團長進來參觀。

    “那廣場的人有些異常,在下認為,他們多半是在著手準備獻祭了吧,無論他們準備施展什麽法術,都必須趕快阻止,按照星辰術士的話來分析,他們即將施展的法術,一定會影響到光輝之環。”矢心等人藏在暗處,有意隱藏再加上法師們自信沒人會隨意闖入協會中來,三人鋌而走險,竟出奇的隱蔽。

    就在三人不知如何選擇方向時,周圍有兩人緩緩走來,在三人隱藏的草堆外熱切得聊著天。

    “淨梵會長這次真的有點過分了!我是這麽認為的,活人獻祭!你能想象嗎,那可是活人獻祭!我們還小的時候,苦修法術是為了什麽?真不敢相信!我們竟然在幫助法師協會做這種邪惡的事情!”

    “喂,你小聲點,此事是淨梵會長一手促成,可不是別人要這麽做,他既然這麽有把握,想必已經有了萬全之策吧,據我所知,這件事兩年前就已經有了議案,經過兩年的準備,找到幾個誌願者應該不難吧,說不定,他們會死的很安詳,情況也許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糟糕,不是嗎?以我們的實力,又如何能理解淨梵會長的意圖。”

    “哎,我沒有你這麽樂觀,活人獻祭,終究不是一件好事,每當你意識到,自己得到的好處,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時,你還能那麽樂觀的走下去嗎?我不這麽認為,再說,如果此事被黎明守望者知道,你以為會發生什麽?到時倒黴的恐怕還是我們。”

    “莫要烏鴉嘴!黎明守望者如果知道了此事,恐怕淨梵會長也難以自圓其說,你我都知道,他這一行為有些太過鋌而走險,除非我們會長能借此機會成功渡劫,成為法尊,否則,黎明守望者一定不會罷休的。”

    “算了,等他們準備完畢,就要開始了,我是真的懷疑,這次投票存在暗箱操作,我真應該去喝一杯,省得看到那殘忍的一幕!”

    “喂,喂!你忘了,我們得去倉庫接班,你現在去喝一杯,可不是好主意。”

    “好吧,好吧,你說得對!走吧,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