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現在應該也睡了吧…”

    洗了個澡的林知秋，躺在躺椅上，看著天空，想著自家爹娘。

    “怎麽了？知秋想你爹娘了？”一身白袍的秦秀才自屋裏走出，手中拿著把椅子，放在林知秋旁邊。見自家外孫看著天空發呆，便開口問道。

    林知秋點了點頭，：

    “嗯，爹娘現在應該睡了吧”

    秦秀才在一旁坐下，捋了捋胡須，說：“這個時候了，你爹娘當然睡了，知秋也要早些睡，明天得早點起來，外公教你認字…”

    “外公我知道的，知秋一定好好學，我還要進書院呢。”

    秦秀才捋須輕笑：“好，有誌氣，外公定然教你進書院的本事！”

    林知秋坐直身子，看著秦秀才，認真的說道：“外公，你是不是進過書院？不然怎麽說能教我進書院的本事”

    林知秋很想知道，他感覺秦秀才是個有故事的人，不管是屋裏那副‘道法自然’，還是外公話語中吐露著對進書院如喝水一般的態度，都讓林知秋，充滿了好奇。

    秦秀才瞧著林知秋認真小臉，一臉複雜的回答道：“夫子書院，唉，其實當年外公不是進不去書院，而是在書院門口，瞧了一眼書院，外公便不屑進去了…”

    “為什麽不屑？”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林知秋：“…………”

    ………

    萬古青天生明月，朦朧的月光照耀在一片不知名的山脈之上，一座道觀在其中若隱若現。

    一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借著月光，好似猿猴一般，在山林間左縱右躍，縱步間便是三丈之遠。

    這一幕若是被林知秋瞧見，定會大叫“輕功”。可惜，山林間除了蟲鳥聲聲啼鳴，卻隻有穿著道袍的中年男子，再無其他人。

    不消片刻，男子便行至道觀門口。伸手拿起木門之上的銅製門環。

    “咚…咚…咚”

    男子一番動作之後，便負手而立，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站在道觀門口。

    待門裏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男子睜開雙眼，“嘎吱”聲，道觀門打開，隻見一身穿道袍，梳了一個丸子頭，長得粉雕玉琢，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小孩兒走了出來，也不知這荒山野嶺，怎麽有這麽一個可愛的孩子在此。

    小孩對著負手而立的男子雙手打了個稽首，口中奶聲奶氣的說道：“道長萬安，祖師請道長進去”

    穿著道袍的中年男子，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便徑直走了進去。小孩側身一讓，待男子進了院，又將門給關上了。

    ……

    ……

    次日清晨，林知秋被秦秀才從被窩中揪了就出來，洗漱一番，便帶著林知秋往山陽村中走去。

    村中，端著碗蹲在自家院口，刨著稀飯的漢子，三兩紮堆玩耍的孩童，扛著鋤頭準備下地的村民。

    秦秀才牽著林知秋在村中走過，碰見的人，見著秦秀才都是恭敬的問候，可見秦秀才在山陽村中，威望頗高。

    走到村子南邊，迎麵走來一個圓臉中年女人，拿著一個木盆。木盆裏裝著衣物。

    “呀，秦先生啊！今天怎麽有空來村裏啊？，這牽的是誰家的孩子啊？長得可真乖。。”

    秦秀才笑著點頭應道：“嗬嗬，這是老夫的外孫，來老夫這裏隨老夫念書。”

    看了一眼圓臉女人手中的盆，秦秀才接著說道：

    “劉家媳婦，你這是要去洗衣服？”

    秦秀才口中的劉家媳婦點頭：“是啊，去河邊把衣服洗了，秦先生今天進村，可是有事？”

    “老夫是來找你丈夫的，想請你丈夫幫老夫一個忙。”

    “哎喲，秦先生有事隻管言語，什麽幫忙不幫忙的。我男人現在就在家呢。。您去吧，我就先去洗衣服去了”

    秦秀才點頭，拍了拍林知秋的腦袋：“知秋，快跟嬸嬸再見”

    “嬸嬸再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哎，真乖。。”說完圓臉女人就走了。

    ……

    走到一家院子門口，秦秀才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條大黃狗衝了出來，齜牙咧嘴，衝著秦秀才與林知秋狂叫，好像下一秒就要衝上來一樣。

    林知秋嚇了一跳，心想大清早沒有驚喜就算了，反而來個驚嚇。

    隻見秦秀才麵不改色，衝著院裏大喊：“劉小子，你要是再不出來，你家這畜生，老夫把它宰了，給老夫外孫吃肉。”

    話音剛落，院內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

    “來了，來了，我一聽聲兒，就知道是秦先生來了！不認人的畜生，還不回屋去”

    一黃臉漢子，自院中走出，將大黃狗嗬斥進屋。對著秦秀才一臉憨笑。

    秦秀才聽著黃臉漢子的話，老臉一黑：“劉木匠，你這是是罵狗，還是罵老夫呢？”

    劉木匠臉一苦，口中忙不迭的解釋道：“哎喲，我怎麽敢罵秦先生，我那是罵那頭畜生呢。。喲，這是誰家的孩子？”

    “這是老夫的外孫，知秋，還不叫人？”

    林知秋應了一聲，對著黃臉漢子喊道：“大叔好，我叫林知秋”

    劉木匠趕忙應道：“好好，真不愧是秦先生的外孫，懂禮貌，嘴還甜。快，跟你外公進屋坐。。”

    秦秀才在旁擺了擺手，說：“不了，這次過來是讓你幫忙，村裏你的木匠手藝最好，你幫老夫做一張床，老夫這外孫要隨老夫念書。你看看什麽時候做好了，給我送來一下，到時候老夫給你錢。”

    劉木匠一聽，趕忙擺手：“不就是一張床嗎，秦先生這麽客氣幹嘛。明日下午，我親自給你送來…”

    “嗯，便麻煩你了，老夫就先走了。”

    劉木匠連忙挽留，：“秦先生進屋坐坐，難得來來一次。”

    秦秀才擺了擺手，牽起林知秋的手轉身便走了。

    劉木匠目送二人遠去，歎了一口氣轉身進院：“唉，能跟秦先生念書，好福氣啊。我家小子，怎麽就沒這福氣…”

    ………

    回到家中的祖孫二人，秦秀才栓著圍裙，在廚房忙活早飯。林知秋坐在廚房門檻上，看著有條不紊的外公。

    隻聽秦秀才邊攪著鍋裏的粥，邊說道：“知秋，以後啊，你也得學著做飯，不能光知道吃。。”

    葉知秋一撇小嘴：“外公，我才五歲”

    “五歲怎麽了？慢慢學啊，外公這老胳膊老腿，你就忍心看著外公受苦受累？……！”秦秀才拿著鍋鏟，口中說個不停

    林知秋實在是看不出來自己外公哪裏像是個‘老胳膊老腿兒’的古稀老人。

    滿口牙一顆沒掉，頭發隻是呈灰白色，臉上老人斑都沒有。麵色紅潤，雖說有皺紋，可精氣神都比得上自家老爹了。若不是自己娘說外公都七十多了，他還以為是一五十出頭的人呢！

    “外公，我問你個事兒，你得老實告訴我！”

    秦秀才看著鍋裏粥，口中道：“說”

    “外公是不是練過什麽武功？怎麽外公看著一點都不像老人，我們村裏三爺爺他們，也是七十多歲了。滿口牙都掉光了，走路都得杵著拐。可外公抱著我都不喘氣兒，外公，你是不是有什麽絕世神功啊？”林知秋一口氣把自己想問的，全說了出來。

    秦秀才嚐了一口鍋裏熬的粥，聽完林知秋的話。放下鍋鏟，走了過去。蹲在林知秋麵前，手指點了點他的小腦袋，笑罵道：

    “臭小子腦袋裏都裝的些什麽，什麽絕世神功的，都是誰教你的。外公沒有什麽絕世神功，養生的吐納術到是有，當年教你娘，你娘學不會，認識你爹的時候，你爹年紀又大了，更學不了了…”

    秦秀才略有些遺憾，頓了頓又說：“現在好了，正好可以教你，以後啊。等你像外公這麽大的時候，也能像這樣。眼不花，精神好。能吃能睡。。”

    林知秋興奮的點了點頭，想起了上次那位葉大叔哈哈一笑，便震得樹葉都落下來。這次說不定自己也能這樣！連忙追問道：

    “外公，學了以後能不能像葉大叔一樣，大聲一笑，就把樹葉震下來？”

    “外公聽你娘說過！你說的是那位書院來的葉先生吧？”邊說邊起身，舀了一點粥，嚐了一口，點了點頭，熟了！

    將粥倒在一個大的陶碗裏，聽著林知秋點頭應是。這才說話：

    “外公的吐納術可不是shā rén術，別說笑，就是吼，也震不落樹葉。”

    林知秋有些失落，成武林高手的希望沒了。接著小眼睛一亮，看著秦秀才的臉。

    “難道能長生不老？”

    “不能。”

    “能多活幾年？”

    “這個。。。應該可以吧。”

    “啊？應該可以？”

    秦秀才看著林知秋沮喪的小臉，瞬間樂了。

    “嗬嗬，臭小子，五歲大的娃，就想著長生不死。實話告訴你，這個吐納術是外公在書裏看來的，不能長生不死，卻能讓人耳聰目明，精神奕奕。。”

    林知秋作大人姿態，歎了一口氣：“唉，算了，有的練，總比沒得練好。老了能像外公也不錯。。”

    秦秀才見林知秋一副小大人狀，上前拍了拍他的頭，端著粥，人走了出去。聲音卻傳了進來，

    “人小鬼大，吃過飯就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