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寨。柴房。

    ………

    “在遙遠的一個國度裏，住著一個國王和王後，他們渴望有一個孩子。於是很誠意的向上蒼祈禱。

    “老天爺啊!我們都是好國王好王後，請您賜給我們一個孩子吧!”

    不久以後，王後果然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小公主，這個女孩的皮膚白得像雪一般，雙頰紅得有如蘋果，國王和王後就把她取名為白雪公主………”

    月上青天，林知秋抱著瑤瑤坐在柴房的幹草上，透過窗子，剛好能看見天上孤零零的明月高懸於天。

    或許是覺得這樣坐著實在是無聊，林知秋便給瑤瑤講起了故事。

    “白雪公主伸手接過那個蘋果。

    結果，白雪公主才咬了一口，就馬上倒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瑤瑤認真的聽著林知秋講著故事，當聽白雪公主吃了毒蘋果的時候，小臉更是脹的通紅。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

    瑤瑤一聽，一下趴到林知秋懷裏，語氣中帶著驚恐：

    “大哥哥……”

    林知秋順勢抱住瑤瑤，說道：“別怕，有大哥哥在呢…應該是有人送飯菜來了…”

    心中卻是很是疑惑。黑雲寨的還會敲門？

    正在這時，門開了。一個老頭一手端著托盤走了進來，進了柴房，又轉身關上了門。

    老頭一身粗布麻衣，腰間拴著一圍裙，圍裙上滿是油垢。腰帶上還別著一旱煙袋。

    莫約五十來歲，眼神渾濁，頭上裹著頭巾，臉上皺紋清晰可見。還留著稀疏的胡須。

    老頭關了門，端著托盤，放到林知秋與瑤瑤兩rén miàn前。自己也席地坐了下來。

    隻聽老頭說道：“瑤瑤，別怕，是爺爺來了。”

    瑤瑤從林知秋懷裏抬起頭，看著老頭，眼中閃過驚喜，脆生生的喊到：“郝爺爺。。”

    瑤瑤嘴裏的郝爺爺一聽，慈祥的笑了起來：“哎，瑤瑤真乖，瞧，爺爺給你送好吃的來了。”說完一指托盤上的菜。

    一隻燒雞，一盤子紅燒肉。還有兩個素菜。

    瑤瑤看著地上的菜，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林知秋。隻見林知秋一臉疑惑，看著身前的老頭，開口問道：

    “老人家，你是。。？”

    老頭剛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林知秋了，見是一少年，長得清秀，隻是頭發有些亂糟糟的，不過眼神卻清澈見底。臉上稚氣未消，想必年紀也不大。

    老頭心中搖頭歎道：唉，造孽喲。。

    此時聽林知秋發問，這才對林知秋說道：“小夥子不用怕，老頭子不會傷害你們的。”

    一旁的瑤瑤也奶聲奶氣的幫腔：“大哥哥，這是郝爺爺，不是壞人…”

    林知秋點頭，不過臉上的疑問卻是未消。

    郝姓老頭人老成精，豈會不知眼前這年輕人對他抱著警惕。

    “小夥子，老頭子隻是寨子裏的廚子，拿的是菜刀，不是shā rén的刀。你不用擔心…”

    林知秋一聽，臉上的警惕消了一些，：“勞累老人家送飯了。”

    轉頭又對瑤瑤說道：“瑤瑤，吃東西吧。大哥哥沒有騙你吧？說了會有人送好吃的來。”

    瑤瑤兩手開工，也不用筷子，用手抓著燒雞就啃了起來。聽到林知秋的話，小嘴鼓鼓的，小眼彎成了月牙，使勁的點了點小腦袋。

    一旁的郝老頭，見瑤瑤這幅模樣，也是張嘴笑了起來。又對林知秋說道：

    “小夥子怎麽不吃？”

    “小子還不怎麽餓，讓瑤瑤吃吧。這孩子受的苦不少。。”

    郝老頭一聽，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唉。。。也是，這孩子受了不少罪。。”

    林知秋連忙追問到：“老人家可知瑤瑤是怎麽被抓上山的嗎？為什麽還沒有人來贖她？”

    郝老頭抽出腰上的旱煙袋，點了火，這才說道：

    “老頭子姓郝，小夥子叫我郝老頭就行，至於瑤瑤是怎麽被抓上山的，老頭子卻是不知。”吐了一口煙，又接著說道：

    “五天前大當家帶著人，下了一趟山，回來的時候個個身上帶著血，還帶著一麻袋，麻袋裏裝的就是瑤瑤。”說著，指了指埋頭苦吃瑤瑤。

    “唉，這群人造孽啊，綁肉票也就算了，把這孩子關在這柴房。三歲大的孩子不懂事，隻知道哭，那些人嫌她吵，便一天就給她一頓飯吃。”

    郝老頭搖了搖頭：“老頭子看著她可憐，偶爾趁人不注意，多給她放兩個饅頭在懷裏。。唉。。”

    林知秋認真的聽著郝老頭說完，這才開口：

    “郝爺心腸好，若不是郝爺，這孩子怕是…”

    郝老頭自嘲一笑，：“嗬嗬，心腸好有什麽用，還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別人shā rén放火，這孩子來了五天，老頭子能做的，也就是多給她兩個饅頭…”旋即又換上一副恨恨的表情：

    “也不知這孩子父母是怎麽回事，聽別人信早就送出去了，可這都五天了，還是沒有把瑤瑤贖出去…”

    林知秋一聽，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事的確蹊蹺，難道還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又聽郝老頭說道：

    “還沒問小夥子叫什麽名字呢？也是被抓了肉票？可大當家早幾天就說了，這段時間不許任何人下山啊！”

    林知秋一臉苦澀，唉聲歎氣的說道：

    “唉，郝爺，不瞞你說，小子本是斜落鎮人士，此次是準備上京應考。騎馬快到雁蕩山的時候，覺得太熱，便停在官道旁休息，誰知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被人給圍了起來了，結果銀子被搶了，人也被綁上山了。搶我的人，是一個獨眼龍，那個王耗子叫他二當家。。”

    說完，自己也是一臉沮喪，抓起酒壺灌了一口，一股辛辣刺得林知秋不停咳嗽。

    郝老頭見狀，伸手拍了拍林知秋的後背。瑤瑤也舉起手裏的燒雞，：“大哥哥，吃口燒雞就不咳了。”

    林知秋謝過郝老頭，又對瑤瑤搖頭示意不吃。瑤瑤放下燒雞，拿了一支筷子，插起一塊紅燒肉，美美的吃了起來了，一嘴的油膩。

    隻聽林知秋又說道：“上了黑雲寨，見了那個大當家，大當家見小子是個讀書人，說讓小子就留在山上，給他寫寫信，管管賬什麽的。這些酒菜，就是大當家賞的。”

    郝老頭聽著林知秋說完，也是一臉感慨：“想不到小公子是個學問人啊。”

    林知秋連忙擺手：“什麽公子不公子的，小子姓林，名葉，字知秋。郝爺叫我小林子就是。落草的鳳凰不如雞，再有學問，還不是被困在這黑雲豹，出去不得！”旋即又問道：

    “不知郝爺是如何來這黑雲寨的？”

    郝老頭吸了口旱煙，緩緩說：

    “老頭子本是福遠縣小雲村的人，無兒無女，也沒什麽本事，就做菜的手藝還算過得去，就在縣上一家酒樓做大廚，後來酒樓關了門。又給一大戶人家做菜的廚子，因為做菜還過得去，有一次老爺說讓老頭子隨夫人回趟娘家，也讓他的丈人嚐嚐老頭子的手藝。。”說到這裏，郝老頭臉上滿是驕傲。話鋒一轉，又道：

    “可走到半道，就遇到黑雲寨的人。我們一行二十來人，除了六個武師護衛，其他的全都手無寸鐵。如何抵擋得住他們。”

    “沒抵擋多久，六個武師全死了，就剩下我們這些老弱婦孺，當時我嚇得躲在馬車底下，就見一個凶神惡煞的人，揪著夫人上了馬車，夫人拚命抵抗，可還是沒用，老頭子就在車底，聽著夫人的叫喊聲，可我也無能為力啊。。。”

    郝老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又說道：

    “可沒過一會兒，馬車裏傳來一聲男人的慘叫聲，緊接著夫人又是一聲慘叫，那個男的提著刀從馬車裏踉蹌的退了出來，一下倒在地上，我才看見那人眼睛上插這一個簪子，鮮血淋漓……那個人，就是二當家，夫人拚死不從，刺瞎了他的眼睛，他也一刀殺了夫人…倒在地上，還不停的怒吼，說一個都不許留，全都殺掉。結果其他人都死了，就剩老頭一個……”

    郝老頭似是有些傷心，渾濁的眼裏，閃過痛苦。

    林知秋也是深表同情，想開口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似是像到了什麽。又問道：“難道他們沒殺郝爺，是因為郝爺會做菜嗎？”

    郝老頭慘然一笑：“嗬嗬，當時那些人都殺紅眼了，誰還會清問我會不會做菜啊。。我能活下來，是因為大當家的發了話，後來就在這黑雲寨安了家，做起了廚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又開口說道：

    “好了，好久沒和人說這麽多話了，小林子，吃東西吧。”

    林知秋聽著，雖說好奇為何大當家不殺郝老頭，可郝老頭看這模樣也不願多說。也就沒有再問。應了一聲，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了。

    吃過了東西，郝老頭收拾好，在瑤瑤的再見聲中，出了柴房門。林知秋目送郝老頭離開。

    “大哥哥，繼續講白雪公主吧。。”瑤瑤一臉的迫不及待，心想大哥哥講的故事，比娘講的好聽多了。

    “好，大哥哥繼續給你講，白雪公主吃下了毒蘋果，倒在了地上，王後見她昏死了過去，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