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是啊，心變了…”

    林知秋見著郝老頭魂不守舍的樣，也是不忍，自從上了這黑雲寨，他接觸的人，都算不上好人。

    唯獨一個做菜的郝老頭，心裏還有良善二字。

    開口勸慰道：“郝爺，人生於世間，哪有不變的。小子外公曾說，人從幼小至少年，再chéng rén，又至中年，最後垂垂老矣，因歲月使然，所以相貌在變，因人世經曆，所以，人心亦在變。我們或許改變不了別人，可我們能堅守自己的本心。”

    林知秋誇誇其談，忽然見郝老頭幽怨的看著自己，一愣：“郝爺，是我說的不對嗎？”

    郝老頭幽怨的看著林知秋，歎道：“不是不對，從你這讀書人口裏說的話，自然是對的。可老頭子沒讀多少書，你說的這些，老頭子聽不懂啊！”

    林知秋無語

    …………

    …………

    …………

    剛想解釋，又聽郝老頭說：“得了，小林子，老頭子沒事，你也不用想著安慰我。活了這多年了，老頭子沒你想得這麽脆弱。走，和老頭子喝兩杯……”

    林知秋苦著臉，：“郝爺，小子不會喝酒啊。”

    郝老頭一聽，又是一臉沮喪：“唉，人老了，總是遭人嫌棄啊。。”

    “別別，小子陪你喝還不行嗎？”

    “哈哈，好，老頭子這就去拿酒。。”

    ………

    ………

    落日西下，殘陽的餘暉照耀著大地，天邊鮮紅色的浮雲奇形怪狀。

    山林小道上，五六匹馬在其上緩緩走著，馬匹後邊，十幾人徒步跟著。個個都顯得抑鬱闌珊。

    正是下山‘做生意’的黑雲寨眾人。

    “大當家，今天怎麽這麽倒黴啊，一筆生意都沒做成。劫了兩人，還都是窮鬼。真是艸蛋…”耗子臉坐在馬上，低聲咒罵著。

    黑雲豹笑了笑：“沒生意就明兒再來，這麽大條官道，總不至於天天都沒人走。”

    耗子臉點頭。

    這時，獨眼龍二當家趕著馬，慢慢踱步到黑雲豹身邊，口中說道：“大哥，要我說，咱們這麽幾天都沒下山，一下山就守著官道，怕是弄不了幾個錢。不如讓人去縣裏打聽打聽，最近有沒有出城的商隊，若能劫個商隊，總比守著官道強啊！”

    “嗯，你這話說得不錯。”黑雲豹點頭，心想今天你的腦子倒是轉得快，旋即又對耗子臉喊道：

    “耗子，你安排一個機靈點人，去縣城探探風，有消息就立馬回來。”

    耗子臉謅笑，口中應道：“嘿嘿，放心吧大當家，我辦事你放心，回去吃了飯，就讓李三兒去縣城蹲點兒。”

    黑雲豹點頭：“嗯，走，回寨子。”

    一群人回了黑雲寨，看大門的人見大當家回來了，立馬開門。進了寨子，黑雲豹率先下馬：

    “你，把老子的馬牽馬廄去。耗子，你帶幾個人去郝叔那裏，看飯做的怎麽樣了，熟了就抬來讓兄弟們吃，沒弄好就幫著弄。”

    “好勒…”

    耗子臉帶著四個人，便往廚房去了。

    到了廚房門口，耗子便大聲喊了起來：“郝老頭，大當家的讓我來抬飯。做好了沒有？”

    隻見郝老頭從屋中走出，嘴裏應道：“做好了做好了…”

    耗子臉一聽，點了點頭：“嗯。”旋即皺眉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那書生呢？大當家不是讓他給你打下手嗎？”

    郝老頭尷尬一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嗬嗬，小林子中午和老頭子喝了兩杯酒，現在在屋裏睡著呢。”一指最邊上那間房。

    耗子臉一挑眉：“嗯？睡著？我去看看。”抬腿便走了過去。

    郝老頭攔不住，隻得作罷。跟在後麵。

    耗子臉一推房門，隻見林知秋躺在床上，瑤瑤在林知秋旁邊，正撅著小屁股，翻著林知秋的行李，不知道在找什麽。

    瑤瑤一聽有了動靜，回頭一瞧來人，臉上爬滿了害怕。正是耗子臉把她塞進麻袋，帶上山來的。

    小嘴一癟，作勢就要哭。

    郝老頭擠了進了，兩步跨到瑤瑤跟前，抱起瑤瑤，嘴裏安慰道：“瑤瑤不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瑤瑤將頭順勢埋在郝老頭懷裏，不看耗子臉。

    王耗子沒有理會，大當家的發了話，這小東西放在山上，就當沒看見，不要去招惹。

    耗子臉走到林知秋麵前，伸手戳了戳林知秋的臉：

    “小子，醒醒…”

    林知秋還是沒有動靜。

    “小子，醒醒”

    俯下身，衝個林知秋的耳朵大吼了一聲。

    “唔。。別鬧。。”林知秋翻了一個身，閉著眼睛嘟囔著。像是在說醉話。

    “耗子，小林子沒喝過酒，老頭子硬拉著他喝的，結果喝醉了。你就不要管他了，”

    耗子冷哼一聲：“哼，讓他呆在山上，不是讓他醉生夢死的。要是大當家知道了……哼哼”

    “好啊，你去說，你去給大當家的說，記得說清楚，是我郝老頭拉著小林子喝酒的。老頭子倒要看看，他黑雲豹，能不能把老頭子一塊砍了！”

    郝老頭一聽大當家，想起中午去見黑雲豹的情形。立馬炸了窩。

    王耗子嘴角抽了抽，他知道郝老頭和大當家黑雲豹有不一般的關係，要不然黑雲豹會叫他叔？沒有哪家土匪有認長輩的習慣！黑雲豹早就說了，得對郝老頭客氣一些。

    難道見這老頭發怒，耗子臉隻得換上一副笑臉：“哎呀，你發什麽火嘛。我這也是為這小子好嘛。得了，既然你都發話了，我就當沒看見，走走走，哥幾個兒，出去抬飯端菜…”

    郝老頭一聽，臉色放緩，抱著瑤瑤率先出了門，其餘幾人也跟著走了出去，耗子臉走在最後，出了門，剛要把門關上，就聽床上的林知秋發出聲來：

    “郝爺，，唔，你逗我呢。大當家怎麽會想殺二當家……”

    耗子臉聽得真切，當即一驚，回頭看了一眼，見幾人跟著郝老頭進了廚房。

    他自己則又走到床邊，對著床上的林知秋試探的問道：

    “小子，你剛才說什麽？”

    林知秋沒有說話。滿臉通紅，閉著眼睛，側身睡著。

    耗子臉鼻子嗅了嗅，一股酒味鑽進鼻子。：真喝醉了？

    ………

    正想著。

    “唉？王哥呢？怎麽不見了！王哥…！”

    聽見有人叫，耗子臉壓下心裏吃驚。嘴裏答應著，推門走了出去。

    “來了，在這呢！好了，抬上飯菜，咱們走吧。你，拿著這。給大當家送去，不準偷吃啊！”

    “好勒王哥，放心吧，小的絕不會偷吃！”

    外麵的說話聲傳入屋中，林知秋睜開了眼睛，嘴裏喃喃自語道：“對不起了，郝爺…”

    旋即又閉上眼睛。

    ………

    ………

    耗子臉和一幫人吃過了飯，將李三兒叫一旁。

    “李三，趁這天還沒黑，你去馬廄牽匹馬。去縣城，打聽打聽最近有沒有大魚要出城，要是有了消息，立馬回來。這是大當家的吩咐的！”

    黃臉李三，點頭，拍了拍胸脯：“放心吧，王哥，我又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等我消息吧。”

    說完便走了。獨留下耗子臉站在原來，看著李三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當家的想殺二當家？到底應不應該給二當家說。要是說了，這事是真是假還不知道，要是不說，萬一消息是真的。二當家一倒，我王耗子在這黑雲寨就沒了立足之地啊……

    王耗子一臉糾結，神色變換不停。半晌，耗子臉一咬牙，好似下定了決心。轉身往獨眼龍住的地方去了。

    ………

    郝老頭抱著瑤瑤，進了林知秋所在的房間，將瑤瑤放在床上，摸了摸瑤瑤的小腦袋：

    “瑤瑤，爺爺還有事要去忙，你在這守著大哥哥啊。”

    瑤瑤乖巧的點著小腦袋，脆生生的回道：“嗯，瑤瑤一定看好大哥哥。”

    “嗯，瑤瑤真乖。”

    郝老頭走出房門，關上了門。

    瑤瑤轉頭看著床上的林知秋，慢慢爬了過去，趴到林知秋背後，伸手抱著他的脖子，鼻子嗅了嗅：

    “大哥哥身上好臭。”

    “有多臭啊？”翻身過來的林知秋，一下抱住瑤瑤。

    瑤瑤嚇了一跳：“呀，大哥哥你醒了啊？剛才那個壞人叫你，你都沒醒。瑤瑤可害怕了。”

    林知秋刮了刮瑤瑤的小鼻子，笑道：“放心吧，那個壞人不會傷害瑤瑤的，以後瑤瑤要是想出去玩，就出去。大哥哥保證，絕對沒有人會欺負瑤瑤…”

    “哇，真的嗎？那瑤瑤可以和大哥哥出去找爹爹和娘親了。”瑤瑤滿臉歡喜。

    林知秋搖頭，：“瑤瑤，咱們現在還出不去，隻能在這寨子玩。不過瑤瑤放心，大哥哥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瑤瑤一聽不能出去找爹爹和娘親，小臉一跨，可聽著林知秋的保證，旋即重重的點著小腦袋：

    “嗯，瑤瑤相信大哥哥。”

    “哈哈，大哥哥說話算話！瑤瑤要不要聽故事啊？哥哥給你講。”

    “好啊好啊，瑤瑤還要聽白雪公主。”

    “今天不講白雪公主，今天給瑤瑤講一隻猴子的故事……”

    “猴子？”瑤瑤一臉天真。

    “對，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