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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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
城中主道之上,劉虎在前,一眾衙役在後。押著囚車緩緩走在主道之上。一眾衙役與囚車裏的黑雲寨眾人,早已被這洛陽雄城給震撼住了。
不說其他,就是現在腳下的長街,便讓他們驚呆!一眼看去,街上奢華的馬車,衣著光鮮的行人,路邊的攤販,數不勝數!
洛陽主道之長,讓他們像是看不到邊際!酒樓中飄出的誘人香味,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周圍路過的行人,擺攤的攤販,倒是很淡定。隻是好奇的看了兩眼這一夥官差,便不再理會。畢竟在這洛陽城中,更大的場麵都見過。似這等場麵,可以說是不怎麽起眼了!
李縣尉看著自己的人馬這般模樣,也是覺得有些丟臉。連連嗬斥幾聲,一眾衙役才回神。想起自己是押解犯人的官差,不是鄉下進城趕集的老百姓。當即換上一副威嚴的模樣,隻是偶爾斜瞟的眼珠。出賣了他們內心的想法!
李縣尉無奈,不過也能理解,他自己雖說也來過幾次洛陽城,可每次到來,都能被這號稱洛州最繁華的雄城,給驚豔住!
劉虎在前走著,隨意打量著街道兩邊。他本就是洛陽城長大的,早已見怪不怪了。
身旁跟著兩個人,一人是啞巴,另一個正是聞訊趕來的胡化,胡化牽著劉虎的馬,洛陽城中不得縱馬,乃是洛候定下的鐵律。人人都得遵守。更不用說他們是洛候私兵了!
“劉頭兒,我來的時候,校尉大人說,侯爺吩咐讓先帶一個見過小郡主的人,去府中見他!其他的先帶到大牢裏,仔細審問!”胡化看著劉虎低聲說道。
劉虎點頭,道:“嗯,我知道了。這樣吧,你帶著李縣尉一行人去大牢,我和啞巴帶著那老頭和黑雲豹去見侯爺。對了,記得給這群衙役每人二十兩銀子,至於那個李縣尉給他一百兩。他們是走是留,就隨他們!”
胡化應是。劉虎又將李縣尉喚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麽。隻見李縣尉點頭,麵露喜色。
劉虎與啞巴停在一旁,關押著黑雲豹與郝老頭的囚車也停了下來!
胡化帶著其餘人,往前繼續走著,到了一個岔路口時,便拐了進去。而劉虎卻與啞巴兩人,往候府而去!
啞巴牽著囚車,劉虎走在囚車旁。車內的郝老頭麵露疑惑,問道:“大人,您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啊?怎麽他們不和我們一道?”
黑雲豹也看向劉虎,他也想知道。
劉虎道:“帶你們去見侯爺,記住,侯爺問什麽,你們就如實回答。別想著什麽左右都是死,幹脆一問三不知!侯爺想讓你們死很容易,想讓你們生不如死,更容易!”
郝老頭聽著劉虎的警告,臉上閃過恐懼,也有惶恐。畢竟這是要去見洛州的主人,洛候爺!對於他這個掄大勺的廚子來說,這是以前不可想象的事情。
黑雲豹也是閃過震驚,自從知道自己綁了洛候的女兒,他就斷定自己活不成了。隻是沒想到洛候會親自見他們!
…………
洛候府,位於洛陽城居中位置。府邸之大,乃是城中之最。洛陽城中有童謠流傳:
洛陽城啊洛陽城
前有李太祖,後有紫家人
大四門小四門
洛候就居城中城
………
所謂的大四門,便是指洛陽城東西南北,四方城門!而小四門,便是指洛候府四扇門。分別是主門,偏門,側門,hòu mén。
主門隻有洛候出行,或有貴客登門才會開。偏門是有官員拜訪才開。側門乃是府中仆役,管事所走!
至於hòu mén,與側門差不多。都是仆役出入的地方,隻是hòu mén過於幽靜,很少有人會走這邊!
此時,洛候府hòu mén,五個身披鎧甲的兵士,立在門口。一人在前,四人在後。頭前一人,正是那朱校尉。不時張望遠處,忽見一輛囚車進入視線之內。
劉虎與啞巴押著囚車,到了那人跟前,劉虎當先抱拳,道:
“屬下劉虎,見過朱校尉!”
後麵啞巴也是抱拳施禮。
朱校尉擺擺手,示意不用多禮,踱步至囚車旁,打量著黑雲豹與郝老頭。
郝老頭低著頭,不敢看眼前之人。倒是黑雲豹直視著朱校尉,兩眼對視間,黑雲豹隻覺得雙眼刺痛,當下便低頭不敢再看!
“把他們放出來!”朱校尉轉頭,對著後邊四個帶甲兵士說道。目光一轉,又看向劉虎,道:
“你們兩人也跟我進府。”
說完,當先便走在前麵。
劉虎與啞巴緊隨其後,四名兵士,打開囚車,架著黑雲豹與郝老頭便往裏走。
進門之後,走過一條長長的石子路,上了走廊,行至走廊盡頭,乃是一片人工湖。
湖裏可見耀眼錦鯉,成群結隊的遊著!湖邊綠草如茵,還有一顆棗樹。樹下一張長案,長案上放著一卷畫,長案旁坐著一個男子,一身氣勢斐然。身穿紫袍,濃密的長發用一根金絲束起,兩鬢沾了些許風霜。
此人,正是洛候,紫陽天
朱校尉帶著身後幾人,行至紫陽天身後莫約一丈遠,便停了下,對著紫陽天背影拱手,道:
“侯爺,人帶來了!”
紫陽天轉身,點了點頭。略顯威嚴的聲音傳出:“你們退下吧…”說著,指了指那四名帶甲兵士。
聞言,四人放開黑雲豹兩人,低頭退下了。
待四人走後,紫陽天起身,踱步至劉虎身前,劉虎低頭,不敢直視。隻聽紫陽天道:
“你便是劉虎?”
劉虎抱拳,恭聲說道:
“屬下正是劉虎!”
紫陽天嗯了一聲,便不在說話。轉頭看向黑雲豹兩人,黑雲豹身上還帶著血跡,披頭散發。麵容憔悴。郝老頭亦是佝僂著身子,低著頭,身形微微發抖!
紫陽天沉聲問道:“你們兩人便是那個黑雲寨的人吧?”
黑雲豹沉默!倒是郝老頭慌亂點頭。
“你們曾綁過一個叫‘瑤瑤’小女孩?”
郝老頭剛想出聲,卻聽黑雲豹開口了,聲音嘶啞:“人是我綁的。沒他的事,他不過是寨子裏的廚子!”
劉虎聞言,深深看了黑雲豹一眼。
紫陽天擺了擺手,好似無所謂一般,看著黑雲豹兩人,又道:“本候不管你們誰綁的!你們都見過那叫‘瑤瑤’的孩子就行了!”
說完,一伸手向著棗樹下長案上的畫卷隔空一抓。隻見那畫卷淩空飛起,落入紫陽天手中。
這一番動作,除了黑雲豹與郝老頭一臉吃驚之外,劉虎三人都是一臉平靜。
將畫卷展開,紫陽問道:“你們口中的瑤瑤,可是這畫中的小孩?”
黑雲豹與郝老頭抬頭,隻見畫中三人,一人正是眼前的洛候,還有一女子,生的溫婉動人,柳眉薄唇。看著雖然已至中年,可卻姿容不減,讓人怦然心動!
女子手中抱著一個小女孩,梳著羊角辮,著一身紫色小裙,生的粉雕玉琢。小嘴嘟著,一臉的不開心!
三人身後的背景,正是眼前這座小湖。
黑雲豹皺眉,說實話,他不敢確認這畫中的小女孩兒就是他綁的那個!因為他除了綁上山的時候看見過,到後來,他便沒有再去看過那小孩兒。唯一相似的,就是那件紫色的小裙。
紫陽天看到黑雲豹眼中帶著疑惑,心中一沉。就在這時,一道帶著惶恐的聲音傳來:
“侯爺,小…小老兒能不能走近一些看…”說話之人,正是郝老頭。
紫陽天看向郝老頭,緩緩道:“可!”
郝老頭見紫陽天看向自己,微微有些發抖,又聽紫陽天答應。這才穩穩神,向前走了兩步。仔細的端詳起畫中小女孩兒來!
片刻後,郝老頭抬頭,看著紫陽天,說道:“侯爺,小老兒鬥膽問一句。小郡主是不是愛吃桂花糕?”
紫陽天一聽,眉頭一皺,握著畫卷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緊。心中起了波瀾。眼前老頭兒說的不錯,瑤瑤最愛吃晴兒做的桂花糕。
紫陽天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緩緩說道:“老人家,你要說什麽隻管說。本候心中自有斷絕!”
郝老頭麵帶慌亂,點頭道:“小老兒看著畫中人,與瑤瑤有八分相似,記得在黑雲寨時,瑤瑤一不開心,也是嘟著小嘴。瑤瑤還給小老兒說過,她娘親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郝老頭說著,自己臉上也帶著慈愛與回憶,他在黑雲寨呆這麽幾年,最開心的莫過於,和林知秋還有瑤瑤在一起得時候!特別是瑤瑤那個可愛的孩子,他那時常想,若是自已有這麽個孫女兒,那便好了!
話音剛落,紫陽天瞳孔一縮,心中翻江倒海。若說先前看見那紫色小裙的時候,他隻是心中懷疑。現在聽完郝老頭的話,看著郝老頭的表情。他便信了八分了!當初瑤瑤三歲生辰那天,他們夫婦抱著瑤瑤讓人作畫,就在湖邊。可瑤瑤硬是要拿杆子打棗子,最後還是她娘硬抱著她畫的!
努力平複自己的心緒,紫陽天收起畫卷,負於身後。平靜的說道:
“將他們倆押到大牢,再審問一番!”說完轉身不看幾人!
朱校尉與劉虎兩人應是,正在上前帶黑雲豹兩人走。
隻見那一直沉默不語的黑雲豹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洛候要做那忘恩負義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