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半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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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夜,楚曦睡的很不安穩,總覺得有笛聲在耳邊回繞,但每當她睜開眼,靜靜的聆聽,卻什麽也聽不到。然而隻要她一閉眼,那聲音就又來了,擾的她一夜都不敢閉眼。第二天,她向三個小姑娘詢問晚上是否聽到了笛聲,那三個小姑娘全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看著她,讓她很是頭大。如果說一天是這樣是偶然,是幻聽,但連續的好幾天都是這樣就不是什麽幻聽了。在被這聲音折磨了四天之後,楚曦終於決定找出這個打擾她清夢的人。於是第五天晚上,楚曦一直沒有睡,她一個人立在院子裏,等著那個夜半笛聲。兩個時辰過去了,聲音沒有響起,三個時辰過去了聲音還是沒有響起,就在楚曦決定放棄轉身回房間的時刻,在島的東北方向隱隱傳來一個聲音。楚曦立即停住了腳步,向東北方向跑去,直到島的盡頭,那聲音比剛才更明顯了,這說明聲音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她很興奮,終於逮著你了,連忙回房間披上一件厚披肩,然後下樓向島邊的小舟跑去。“主子,你要去哪啊?”卻不想驚動了春芽,“我去找那個聲音,沒事,你不用管我。”“不行啊,主子,夜深了危險。”“沒事,你回去睡吧,我馬上就回來。”春芽看著楚曦把船劃走了,急的直跳腳。“不行啊,主子,你快回來,危險。”楚曦卻早已陷入了暗色之中,不見聲響。

    上了岸,出了花園,走出房廊,楚曦像是著了魔,什麽也不知道了,隻知道沿著聲音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而那聲音也隨著楚曦的腳步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終於在離主屋大概一公裏的地方,楚曦聽清楚了那個聲音的旋律,是範瑋琪的最重要的決定,居然是範瑋琪最重要的決定,沒錯,一定不會錯,這首每個音節每段歌詞她都滾瓜亂熟的歌,怎麽可能聽錯。楚曦愣在原地,心中坎特不安,在這個時空,怎麽會有這個旋律,她躊躇了三秒又繼續向前走去。近了,近了,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嗯?”楚曦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青磚石牆,愣住,那聲音剛剛明明還在,怎麽會突然消失了。她走向前,對著牆,高聲喊著“喂,有人嗎?”空氣中沒有回應,她鼓足勇氣再次發聲“有人嗎?”回答她的還是隻有夏蟬的悲鳴。“我知道有人在,我也知道你剛剛吹的歌叫什麽名字,你為什麽不回答我?”對麵依然沒有回響。難道是已經走了,楚曦心想,如果他回去了那自己怎麽辦,回去,不,回去也睡不著,不如就在這守著,說不定他待會兒還會來。楚曦於是就在石牆下坐了下來,靜靜的等著。“我常在想應該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像你對我那麽好,好到我的家人也被照料,我的朋友還為你撐腰……”也許是夜太靜,也許是天空太美,楚曦一個人慢慢地唱著這首她最熟悉的歌,但也許是空氣太冷,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是我最重要的決定,我願意,每天在你身邊清醒”“穆凡川,你是我最重要的決定。”“哇,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你唱的很難聽。”夜空被一個冷峻的男聲突然劃破,突然到楚曦忘了擦去眼角的淚珠。

    你唱的很難聽。”男子立在她麵前,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無視著她臉上的晶瑩。“你才唱的難聽了。”楚曦反應過來眼前的情況,對著麵前的黑衣男子大聲說道,男子歪了歪嘴沒再說話“等等,你就是那個每晚半夜吹笛子的人?”楚曦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跳到男子的麵前問道“是”“你吹的就是我剛才唱的那首歌?”“是”“你是秦王府的人?”“是”“寶塔鎮河妖?”男子白了她兩眼“寶塔鎮河妖?”楚曦不死心的繼續“天王蓋地虎”。寂靜,長時間的寂靜,有句話說的好,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發,當然楚曦是不可能消亡的,那麽她就隻有爆發了“啊,同誌啊,老鄉啊,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啊嗚嗚……”男子連忙上前捂住她的嘴“你小點聲,你要把他們都吵醒嗎?”“嗚嗚嗚……”“什麽?”“嗚嗚嗚……”“你確定不再大聲的喊叫,我就放開你。”“嗚嗚嗚……”楚曦連忙如搗蒜一樣點頭,看著黑衣男子嘴角微動,手不由自主的就放開了。楚曦果然沒有大聲高喊了,但是讓黑衣男子更頭疼的,她開始不斷的問題轟炸。“你什麽時候穿過來的?”“……一個月前吧。”“那你比我早啊,你是前輩啊,哎,那你是怎麽穿過來的?”“靈魂穿越。”“靈魂穿越,那也就是說你現在這皮囊不是你的?”“是”“難怪這麽帥氣?”男子又白她一眼“哎,你做什麽了就靈魂穿越了啊?”“落水了。”空氣又突然寂靜下來“……那你在現代是做什麽的,你在現代多大啊,你叫什麽啊,你現在附身的那個人叫什麽啊,你現在多大啊,你是不是還有他的記憶啊,哎,你現在怎麽和他家人相處啊,你現在有錢嗎……”“那你是怎麽穿越的?”“……,不是是我先問你的,你的先回答我的問題”“主子,主子”“有人來,下次再聊。”話完黑衣男子就咻的一下飛到了隔壁“哎,你不要走啊。”“我會去找你的。”“主子,主子你怎麽在這啊,你剛和誰說話啊?”不一會兒,石頭就帶著幾個家丁來到了她麵前。“哦,沒事,我剛剛在這發現一頭小鹿,我在和他玩了。”楚曦笑著說道“主子,這裏離主屋太遠,不安全,下次主子要來記得把我們這次奴才帶上,要不然你出了什麽事,我們怎麽的了啊?”“行了,不是沒事嗎,走吧回去吧。”“是”一路人又浩浩蕩蕩的往回走。沒人注意到,他們離開的牆頭上,黑衣男子依然還在。回到湖心島,那熟悉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但奇怪的是,楚曦卻並沒有失眠,她上了床就沉沉的睡著,任外麵狂風暴雨也沒有醒來。

    夜深露重,春芽滅掉了小樓裏最後一根燭光,整個湖心島頓時陷入了暗色之中,而在他們的隔壁,他們的鄰居秦王府卻燈火輝煌,徹夜未眠。秦王府丹祉殿內秦王妃謝芷琪愣愣的坐在床沿上,直直的看著門口。“王妃,就寢吧,合慶殿的燭光已經熄滅了,王爺怕是處理朝政累了就又在書房休息了”“秀曼,你說王爺這麽久了,為什麽不來丹祉殿了?”“王妃,王爺隻是大病初愈後敢忙著處理政事了,王爺這個月不也是紫沁閣也沒去嘛,再說”謝芷琪抬手製止了秀曼後麵的話,她立起身慢步走向門口,目光穿過層層霧色直達山腰“這些話這個月你每天晚上都是這麽說的,秀曼,你不覺得王爺變了嗎?”“王妃怕是多想了”聽完秀曼的話,謝芷琪淡淡的笑了笑,不再言語,眾人皆醉著,她又為何要獨醒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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