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師妹入我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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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朐過隙,轉瞬即逝。
這幾年間,朱富貴帶著妻兒回了江南朱家,繼承了自己祖上留下來的產業,並把它發揚光大,而半年前,貝婷婷的母親去世,臨終前讓人把婷婷給帶了過來,馬嬌娘原本想把貝婷婷收作養女,可照料貝婷婷的奶娘卻不答應,“夫人臨終前交代,一定要讓小姐嫁給悅少爺的,你們不能言而無信。”
“可容夫人,你也瞧見了,我家悅兒是女娃娃啊,這怎麽能行呢。”馬嬌娘一臉的無奈。
“……”奶娘愣住了,一息後,奶娘直接抬起頭,當做沒看到林悅,“反正這是我家夫人的臨終遺言,不能更改,我家小姐就是你們家的人了,你們必須要把小姐給養大成人……”
奶娘說的話,馬嬌娘都答應,隻除了一條,婚姻的事不答應,可怎麽也說不過那個一言不合就要撞牆的女人,最後馬嬌娘隻得捏著鼻子應了,“婚姻的事,我們朱家自然不會言而無信的……隻是現在孩子還小,萬一將來婷婷有了喜歡的人呢?我看就先這樣定了吧,萬一婷婷有了喜歡的人,這個婚約就作廢。”
奶娘琢磨了下,也答應了下來。
林悅終於鬆了一口氣,婷婷怎麽可能喜歡除她之外的任何人呢,她眼珠子一轉,橫豎幾個月後就到三年之期,到時候她拜得秦先生門下,再把婷婷也打包抱走,馬嬌娘也不能管這麽多了。
這兩年多裏,林悅撒嬌讓朱富貴給她請了一文一武兩位師傅,武師傅打底子,而文師傅則教導林悅琴藝以及書法,這兩年多,她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度,每天雞鳴而起,日落而息,若不是年齡還小,看上去就像個大人一樣了,每個夜晚,除了練字一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她都用來陪養父母,畢竟她就快要離開他們了,養父也許知道,卻不說,而養母……林悅看不出馬嬌娘是否知道她的離開,她隻知道她快被馬嬌娘寵愛的變成一個胖子了。
一天,當林悅把琴放在琴案上,閉著眼睛彈奏時,她感覺自己想起了許多往事,這些往事隨著那琴聲飛舞著,而她把那些個感情都投入了琴中,一曲奏罷,當林悅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她等的那個人就坐在自己的麵前,那素來淡漠的眼神裏流露了一絲欣賞。
“師傅,你來了。”林悅歡快地笑著。
“嗯。”秦先生應了一聲,“收拾行李,明天城門口等你。”秦先生不想再與孩子的家長們打交道了,起身扔下一句話就走了。
林悅嘿嘿一笑,回頭她就去找了婷婷的奶娘。
於是,當秦先生回過頭的時候,發現他中了“大獎”,徒弟買一送二,“送回去。”
“我不!身為師傅要關愛徒弟,這可是徒兒的媳婦,萬一被拐跑了怎麽辦?”林悅理直氣壯地說著。
“你可是女的。”秦先生掃了她一眼。
“那又怎麽樣!誰說女子和女子不能在一起,誰規定的?”林悅撇了撇嘴,“我還以為師傅你是隱士高人肯定不會在意這些的……”她瞥了秦先生一眼,那眼神裏仿佛寫著“沒想到你居然是老頑固,我看錯你了”這樣的字眼。
“……”秦先生竟無言以對,橫豎隻是對一張口,不對,是兩張口,還有個奶娘跟著呢,算了,他是世外高人,不用在意這些,他朝城門口走去,那背影看起來仿佛老了幾歲。
而朱府,已經炸開鍋了,馬嬌娘拿著林悅的親筆信,信上寫著,“爹,娘,我跟師傅去闖蕩江湖咯,對了,婷婷我帶走了哦,自己的媳婦是要自己養的,爹娘放心吧,女兒會經常回來的看你們二老的,嘿嘿”,信的末尾畫了個笑臉,而馬嬌娘已經把桌子給拍碎了。“來人,給我去把小姐抓回來!”
“停下,都不用去了,你們退下吧。”朱富貴從門外走過來,揮退了下人們,“嬌娘,孩子大了,你總要讓她去闖闖。”
“可我的悅兒才多大呀。”馬嬌娘說著,眼淚都要下來了。
“悅兒是個心裏有成算的,她懂自己要什麽,你就放心吧。”朱富貴環住了她,“再說,你還有我。”
且不提朱府那邊的混亂,林悅這邊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自家師傅身後,“師傅,我們要去哪裏啊?”
“山頂。”秦先生遙望著山頂的方向,腳下很穩。
奶娘抱著婷婷,已經喘到不行了,秦先生見狀,隻輕輕揮了揮衣袖,奶娘竟覺得自己呼吸順暢了,“太神奇了,秦先生您怎麽辦到的?”奶娘眼裏湧現著驚喜與好奇。
秦先生沒有回答,在秦先生的幫助下,奶娘健步如飛,不一會兒便與秦先生並肩而行了,剩下個林悅喘地跟狗似地跟在二人的身後。
“報複,這絕對是報複……”林悅俯下了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不出這新認的師傅這麽小心眼啊……不就是帶多了兩個人嘛……”林悅心裏腹誹著,不過還好,如果師傅把怨氣都發泄在她身上,那麽對婷婷她們來說也是件好事。
林悅沒有發現她口中那個小心眼的師傅又繞轉回來,跟在了她的身後,看見林悅一步一個腳印還毫無怨言的樣子,秦先生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林悅千辛萬苦地爬上山頂的時候,就看見奶娘坐在篝火邊上哄著婷婷吃飯,而秦先生正在篝火邊上烤魚,好一副一家三口野餐圖啊……林悅就算想吐槽,也無力了,她“啪”地一聲坐倒在地。
“站著。”秦先生冷冷扔下兩個字,似乎是看到林悅委屈的表情,他想了想,做出了解釋,“筋疲力盡的時候不能坐著,會生惰性。”
林悅連忙站了起來,隻是腿軟得厲害,一個勁地顫抖著。
“過來烤魚吧。”秦先生不知道從哪裏劃拉出一個籮筐,“一人十條,烤完我們的你再吃。”
於是林悅不停地翻轉著魚,不能烤焦,還要烤好,她的手臂酸的可以,腿都快要站不住了,才終於烤好,林悅一屁股坐下來吃魚,其實烤魚沒放什麽調料,味道並不是很好,可對現在筋疲力盡的她來說,簡直是人間美味。
林悅感覺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她低下頭一看,婷婷不知道何時便站在了自己的身邊,她手裏拿著兩串烤魚,“姐姐,我飽了,給你吧。”
林悅抬眸,飛快地覷了一眼秦先生,沒敢要,“婷婷乖,姐姐不能吃,你給奶娘或者先生吧?”
婷婷迷茫地轉了轉頭,然後堅定地邁步走向了秦先生,“你,吃。”
“我不吃。”秦先生那淡漠的臉似乎有些變形,整個身影看起來有幾分的狼狽。
“你不吃,姐姐不吃……”婷婷說著,癟了癟嘴就要哭。
“姐姐吃!”秦先生直接一指林悅,企圖擺脫小婷婷。
小婷婷扭轉頭,又撲向了林悅。
“師傅,那我吃咯?”林悅心裏樂開了花,媳婦,你果然是好樣的!哈哈哈,她捕捉到師傅的弱點啦!以後她就可以呼風喚雨啦!她得瑟的笑了。
“吃就吃,別這麽多話!”秦先生徹底狼狽了,他扔下了這句話,倉促地起身,進了茅草屋。
奶娘再也沒有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林悅把婷婷放在自己膝蓋上,另一隻手抓著烤魚串,豪爽的吃了起來。
晚風徐來,送走了一天的疲憊,抬頭是星光,鼻端是草香,夜,似乎格外的長……
……這一年時間裏,林悅跟著師傅走遍了大江南北,每一個地方停留幾周,也夠她好好消化學習到的東西了,這一年裏,江湖上也發生了許多的大事,比如明國滅亡,明國的江湖人士四處流竄,在其他國家造成了許多慘案,再比如俠義山莊被滅門……
原來已經到這個時間點了,林悅坐在邊關小鎮的酒館中,一邊聽著武林消息,一邊啃著饅頭,冷不丁她看見婷婷在玩捏著饅頭玩,“婷婷,不可以,這個是吃的,不能玩。”
婷婷聽話地把饅頭吃了下去,而林悅一轉頭,就看見自家師傅抱了個繈褓回來,她瞪圓了眼睛。“師傅,你哪裏撿的?”她不動聲色地問道。
“大漠。”秦先生的話依舊簡練。
夜裏,秦先生請了個郎中照看孩子,奶娘原本還想照顧這孩子的,結果被林悅給支走了,她看著那嬰兒緊蹙的眉頭,沒有說話。
等嬰兒好了之後,秦先生就把嬰兒交給了邊關小鎮一戶人家收養,自己帶著徒弟等人走了。
林悅鬆了一口氣,若是傅淼今生長於農人之手,又怎麽會來武林呢,可她萬萬沒想到傅淼的情況非常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