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台傳奇之一〇二一〇二勝利女神,和平女神(二十四)

    馬良在旗艦上對呂常笑道：“襄陽太守可真有雅興，孤舟蓑笠翁，獨釣秋江月。哈哈。”

    呂常這時知道再不能蒙混下去，他直起腰身，手提著大魚，高聲說道：“久聞君侯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巧遇，這條武昌魚就當作見麵禮吧，呂常恭請君侯笑納。”

    關羽哈哈大笑，撫須說道：“哈哈，關某久與襄陽為鄰，素知襄陽太守呂常的清廉，你現在要去拜訪曹仁，沒有禮物怎麽行呢？曹仁嗜好武昌魚，這條大魚提去送曹仁吧。”

    呂常尷尬地紅著臉問道：“請問君侯，如何知道呂常要去拜訪曹將軍呢？”

    此時順水漂流的火船漂過。在火光的照耀下，這難得的一幕更加生動。

    關羽指著火船撫須笑道：“平狄將軍（呂常）花費若大精神，又是江心孤舟垂釣，又是大放水燈，不是去樊城找曹仁，還會幹什麽呢？”

    呂常對關羽拱手說道：“君侯真天人也！呂常今日作階下囚也心服口服。”

    關羽說道：“盧亭侯言過了。盧亭侯要趕去樊城見曹仁，可要趁早，不然曹仁就要睡去了。”

    呂常驚訝地問道：“君侯是在說笑嗎？”

    關羽笑道：“我關雲長是說笑的人嗎？”

    呂常不相信地問道：“君侯知道呂常此去樊城是幹什麽的嗎？”

    關羽笑道：“難道不是因為襄陽兵少，而要到樊城搬兵嗎？”

    呂常感到奇怪，問道：“君侯既然知道呂常是去搬兵，怎麽又會放過呂常呢？”

    關羽笑道：“關某素聞襄陽太守呂常是治理之能吏，關某還想見識一下平狄將軍的武功。”

    呂常對關羽拱手說道：“既然如此，呂常不會讓君侯失望的！告辭！”

    關羽與馬良目送呂常的小船駛進樊城港。

    馬良心存疑義地問道：“君侯，君侯既知呂常要去樊城搬救兵，為什麽放呂常去樊城呢？”

    關羽點頭說道：“問得好！曹仁集結重兵在樊城，我軍要攻打樊城是很困難的。守城一卒，攻城就需要十勇士。呂常把樊城的軍力搬出來一些，我軍攻打樊城就會減少許多困難。”

    馬良問道：“那麽襄陽增加許多兵力，我軍攻打襄陽城不是增加許多困難了嗎？”

    關羽點頭說道：“襄陽自劉表以來，城防修築得十分堅固。所以襄陽的兵力決不能讓它增加！呂常從樊城搬出來的兵力，我們必須在漢江上全部殲滅！”

    馬良問道：“襄陽現在兵力少，主將呂常又不在城中，此時正是我們拿下襄陽的絕好時機。”

    應該說，馬良的諫言是很有道理的，但是關羽不這樣看。

    關羽說道：“現在還不是拿下襄陽的最好時機。如果我軍現在攻打襄陽，而呂常搬來的援軍從背後攻擊我軍，會節外生枝的。最佳機會，應該是在我軍全殲呂常的援兵之後。”

    馬良點頭稱善。

    曹仁與滿寵正在樊城港城樓觀看剛才漢江上的一幕。

    由於關羽大軍陳兵在漢江，所以曹仁與滿寵也在兵棋推演，關注著關羽荊州軍的一舉一動，同時推測關羽軍的下一步的攻擊方向。

    現階段曹仁兵力不濟，所以注重防禦。

    曹仁與滿寵本能地以軍事家的眼光分析關羽的作戰的行動與方案,兩人都不約而同認為，關羽現在的進攻方向是襄陽。

    曹仁以拳擊掌,忿忿地說道：“關羽這一招可真毒辣！早知關羽厲兵秣馬已久，竊以為關羽要北犯必然先取襄陽。關羽兵臨襄陽城下，我樊城立馬便知，馬上就可以兵援襄陽。誰知這關羽神不知，鬼不覺，一夜之間，兵船就封鎖漢江，若大的襄陽，即刻成為關羽的俎上肉。”

    滿寵問道：“征南將軍（曹仁），襄陽與關羽荊州相鄰，為什麽守軍卻如此之少？”

    曹仁說道：“夕曹仁奉丞相之命，率軍征馬超，帶去的就是襄陽與宛城之軍。當時曹仁考慮襄陽雖然與荊州為鄰，但是相安無事多年，而宛城軍與襄陽軍都經久未戰，所以拖出去練一練。而樊城居襄陽宛城之中，隨時都可以相互呼應，所以當時樊城軍未動。”

    滿寵問道：“征南將軍，後來軍情一日緊似一日，何故至今沒有為襄陽補足守軍？”

    曹仁歎道：“伯寧（滿寵字），後來你也知道。前年宛城侯音作亂，曹仁奉命率樊城軍平叛，後來又匆匆回防樊城。事情緊急，倉促之間，不得已在宛城屠城，也殺了不少人。不久即得丞相密令，全國各地將帥，不得指令，五百人以上部隊不準擅自調動，違令者軍法從事，所以襄陽守軍一直未曾補足。”

    滿寵一臉嚴峻之色，說道：“今年以來，丞相率二十萬大軍自漢中撤退。那劉備得寸進尺，不但據了漢中，又連下房陵上庸兩城。又僭越自稱漢中王，公然昭告天下，向丞相卷手尾（手尾，袖子，卷袖子即挑戰之意）。”

    曹仁切齒罵道：“更可恨的是那東吳碧眼兒孫權，覬覦合肥，屢次來犯都铩羽而歸。現在居然趁劉備的勢頭，又舉大軍犯境合肥。企圖東西呼應。哼！”

    滿寵點頭說道：“今年局勢特別嚴峻，那陸渾孫狼附逆關羽，殺縣主簿，關羽授孫狼將印，又給其兵將，自許都以南，往往與關羽遙相呼應。現在關羽突然出動大軍封鎖漢江，襄陽危矣。劉備野心企圖不小。”

    曹仁指江心（呂常）小船說道：“伯寧，你可看到那隻小船。”

    滿寵點頭說道：“某已注視多時。看來小船是想來樊城，而關羽旗艦橫擋樊城港前，不得而入。”

    曹仁說道：“伯寧所言不差。那小船是想入樊城港。某欲助而無能為力也。”

    滿寵突然警覺起來,指著小船說道：“將軍，那小船好像在發信號。”

    曹仁也精神振作，點頭說道：“那小船發出的是‘出擊’命令。”

    滿寵說道：“今晚有戲！”

    曹仁命令道：“全軍警戒！”

    軍士答道：“是！命令全軍警戒。”

    曹仁關注著小船。

    滿寵則巡視著整個江麵。

    滿寵指著上遊點燃的火船說道：“將軍，上遊火起。”

    火船一艘一艘地被點燃。

    曹仁讚道：“這小船上一定是呂常，他居然會使出聲東擊西，調虎離山這一招。如果關羽被上遊火攻吸引，隻須片刻，呂常就能進入樊城港。”

    滿寵陰鬱地說道：“隻怕關羽沒那麽容易中計。將軍，請看，關羽的旗艦向呂常的小船駛去。呂常此番凶多吉少。”

    關羽的旗艦靠在小船旁邊。

    無人的火船一艘一艘地漂流而下，把關羽的旗艦與小船照得清清楚楚。

    小船上的漁翁手上提著一條大魚，似乎是要獻與旗艦上的關羽。

    關羽一揮手，小船離開旗艦，向樊城港疾駛而來。

    曹仁命令道：“有小船要進港，讓小船進港，把來人帶上來。”

    軍士答道：“是，放小船進港，把來人帶上來。”

    軍士帶呂常見曹仁與滿寵。

    呂常仍舊一副蓑笠翁的打扮，一手持魚竿，一手提大魚。

    呂常笑道：“征西將軍（曹仁），關內侯（滿寵），呂常有禮了。這尾武昌魚不成敬意，萬望笑納。”

    曹仁故作不知剛才發生的事情，笑道：“襄陽太守，平狄將軍，關羽早已兵臨城下，將軍竟有閑情垂釣？”

    滿寵笑著幫呂常拿過魚竿，脫去蓑衣，說道：“太守連夜過江，有何貴幹？”

    呂常將大魚交與軍士，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呂常此來，專向征南將軍求援軍而來。”

    曹仁笑道：“早知太守有此一說。關羽不止兵臨你襄陽城下，也兵臨我樊城城下。你兵力不足，我樊城兵力也不夠呀。你找我要兵，我找誰要兵呢？”

    呂常臉色難看，說道：“征南將軍，我不找你要找誰？當初是你把我襄陽守軍調出，說是不久就會調回。還說是調走你的少爺兵，還你一隊鐵血戰士。”

    滿寵見呂常生氣了，就搬過一張椅子說道：“哈哈，平狄將軍，請坐。兵總是要給你的，隻不過不知道襄陽現在還有多少兵將，你還需要多少。”

    呂常說道：“二位將軍，我襄陽現在還有多少兵將，你們還不知道嗎？襄陽現有兵將，隻能維持治安，根本不能禦敵。現在襄陽的情況是，有城無防，關羽如果攻城，一攻即破。”

    曹仁與滿寵麵麵相窺。說道：“一攻即破？”

    呂常說道：“情況確實如此一一一攻即破。要問襄陽所需兵力，自然是多多愈善。”

    曹仁說道：“援兵當然是要給的，多多愈善是不可能的。上萬人樊城也拿不出，上千人對關羽的大軍來說是杯水車薪，有什麽用呢？”

    呂常說道：“杯水也可以解渴。征南將軍，你要給襄陽多少兵呢？”

    曹仁說道：“那就……”

    曹仁話還沒說，滿寵一把拉著曹仁說道：“將軍。”

    滿寵拉著曹仁到另一間房中，兩人比手劃腳談了一會兒。

    曹仁與滿寵走到呂常麵前。

    曹仁說道：“平狄將軍，考慮到你帶兵回襄陽，像你剛才那樣偷渡是不可能的，必然要與封鎖漢江的關羽水軍正麵戰鬥，所以我決定把樊城的水軍給你，全部給你。”

    呂常期待地問道：“征西將軍，全部水軍那是多少呢？”

    曹仁慷慨地說道：“三千五百人。”

    呂常點頭說道：“三千五百人，可以拚一下了。什麽時候可以出發？”

    滿寵笑道：“平狄將軍，關羽戰船如雲，而樊城水軍隻有如此爾爾。為能與關羽戰船一拚，伯寧（滿寵）設計一種戰船一一艨朣。”

    呂常大喜，問道：“艨朣？專門對付關羽的戰船？”